第20章:效率

第20章:效率

午饭十分丰盛,姜瑜显然下了真功夫。

三荤五素,还煮有一锅苦瓜蛋汤。

端着汤碗送上餐桌时,姜瑜看向黄筝问:“对了,筝姐把那个公鸡蛋放哪儿了。”

“地窖冷藏啊。”

黄筝的表情十分理所当然,鸡蛋冷藏是常识。

姜瑜愕……

他低头,脆绿的苦瓜和嫩黄的蛋花飘在清汤上面,相得益彰,十分和谐。

黄筝捂嘴,面容十分惊恐……

其余三人也愕……

姜瑜捂嘴,顿了半晌他率先开口:“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黄筝当下就要起身:“我去地窖看看!”

却被姜瑜抬手喊停:“不许去,吃完饭再去。”

“啊?”

黄筝不解……

潇儿咂舌解释:“如果真是公鸡蛋的话,那也无可挽回了,反而会影响大家吃饭的心情。”

水颜默默举手示意那一碟韭黄炒蛋吐槽道:“现在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啊!”

黄筝都要急哭了,她抽泣着就要冲姜瑜鞠躬道歉:“对不起,我该说的……”

“别!”

姜瑜再次抬手,他环视一圈随后声音激昂道:“这件事主要原因在我,是我忘记问了,大家就放心的吃,就算真用了公鸡蛋,那也是鸡蛋!没事的!”

潇儿立刻身先士卒,她边说边起筷夹了一小块鸡蛋放进嘴中咀嚼道:“要我说啊,我们就当这是公鸡蛋来吃!老板说的没错,公鸡蛋就不是鸡蛋了?吃了就吃了!我还没吃过公鸡蛋呢!”

漱琴也起筷附和:“的确,就把这个当成公鸡蛋来吃,吃完再去地窖里看,万一没用那不是喜出望外吗?”

“难得!”

姜瑜立即起筷奖励漱琴一块鸡蛋:“难得漱琴有此觉悟,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只要有一点转机那就很值得高兴嘛。”

水颜当下起筷道:“那我也来试试吧。”

黄筝苦笑两声举筷祈愿:“但愿鸡蛋没事。”

姜瑜心里一个咯噔,因为地窖里的九枚鸡蛋都被他用完了……

“吃!都给我吃!不要让我看见一点鸡蛋的影子!”

姜瑜眼含热泪。

潇儿立即帮他盛汤安慰着:“没事儿,有那只鸡在还愁没鸡蛋吗?”

“是这么个理!”

姜瑜大声附和要给自己洗脑。

但是还是好心疼啊!

X﹏X

这顿午饭就这样啼笑皆非的过去了,是不是公鸡蛋显然没那么重要了。

午后,确定公鸡蛋被吃后,黄筝就一直急得掉眼泪,其余三位好一阵安慰。

安慰的累了,哭的也累了,她们就都午睡去了。

姜瑜在院子里踱步着急:“殿下不是说了嘛?怎么人还没来呢?”

他可是对潇儿夸下海口了,要是殿下掉了链子,丢的可是他的面儿。

“唉,啥事还是得靠自己才放心呐!”

这是真理。

不过显然旧太子没那么容易掉链子。

太阳稍稍移动,俊马齐声嘶鸣的声音响在院外。

“殿下来啦!”

姜瑜立刻前去开门迎接。

门开,率先吸引眼球的是一排被绳系着的长龙。

约莫二三十个人,为首者肥头大耳,以貌取人来说的话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长龙两旁分别有着五位骑着黑马的甲士。

有好事者挺声开门想要窥得究竟,

被这重骑甲士吓的脸色刷白。

史大牛就是其中之一,他连忙关紧了门并插上门橇。

点了人数竟有二十七人之多的姜瑜诧异道:“这么多?”

车夫掀开车帘,旧太子弯腰迈出下撵。

姜瑜立即前迎:“殿下!”

旧太子颔首,随即示意身后一排长龙道:“陈远县县令加上陈远县陈氏孙氏两家权贵一共二十七人。”

说着他又鄙夷道:“不过两家富户,怎担权贵二字?”

“且进院一叙。”姜瑜迎着示意院落。

旧太子却抬手道:“不急。”

他当下指着隔壁一处富户的大院:“你们且把这儿改造人工湖。”

“是!”

随行的十位甲士齐声和,随即纷纷下马,各自分工释放法术。

他们先是布下隔音阵,然后又布下绝尘阵,随后开始干活。

两人拆墙,两人搬土,两人挖湖,两人造水,两人植树。

简直了!无噪音,无烟尘,无污染。

姜瑜嘴巴张的很大,旧太子见之抬手拍着姜瑜肩膀温声道:“无需惊讶,柳使胜过百倍。”

“哦~”

姜瑜合拢嘴巴,其实他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伙拆迁师傅。

旱魃一脚成沙的样子可比这个酷多了。

他是惊讶于这伙拆迁师傅明明是法师却都是一副重骑兵的打扮!

很难不叫人惊讶。

“进院吧。”

旧太子说罢率先进院:“他们有一段时间呢。”

姜瑜嗯着,随即看向那条长龙道:“你们也进来吧。”

为首县令眼神道尽哀色,可那双脸却始终僵着,他们小步跟着姜瑜进院。

“殿下稍等。”

姜瑜准备去把潇儿喊醒来辨认仇人。

已经了解实情的旧太子知道姜瑜要去干嘛,遂道:“好。”

他快步前往主卧叫起潇儿:“醒醒,咱的仇人被送来了,二十七个人,你去认一认。”

潇儿睁眸,眼神迷蒙:“怎么这么多人?”

姜瑜帮她揉着眼睑解释:“宁抓错,不漏过嘛。”

“好~”

潇儿贴吻,姜瑜不想让旧太子等太久遂很快主动结束,他揉着潇儿脸蛋:“先报完仇吧,贵人可等着我们呢。”

“嗯~”

潇儿吃笑着。

姜瑜也笑着,然后问:“你不是说围春苑有位好姐姐帮了你吗?怎么不见你提她?咱们要知恩图报才是。”

先前潇儿的事和他没关系,所以姜瑜不打算问。

现在潇儿的恩人肯定也是他的恩人了,那就一定要报答了。

潇儿眼神轻凝,随即轻描淡写道:“她死了,想来是被县令折磨死的吧。”

“恩。”

姜瑜不在多言,只是拥着她温声安慰:“不会再有了。”

“别让贵人久等……”

这回轮到潇儿推开姜瑜了,她指着床角淡雅衣裙:“帮我换上。”

换好过后,姜瑜攥紧潇儿的手前去前院客厅。

两人一齐施礼,姜瑜歉道:“抱歉,让您久等了。”

旧太子无妨抬手,随即注意到姜瑜同潇儿紧攥的手温笑道:“姜才子好艳福啊!”

潇儿中途想要扯开却被姜瑜牢攥,她淡淡露笑不知要说什么。

当初这位贵人的一句闭嘴愣是叫她一晚上没敢说话。

姜瑜盈笑羞涩道:“您就别打趣我啦。”

“正事要紧。”

旧太子示意院中跪着的二十七人问向潇儿:“怎么处理?”

潇儿瞟了一眼小声道:“怎么孙家的人也被抓来了?”

姜瑜忍不住翻白眼:“你又没说姓氏,自然全给你抓来啊。”

旧太子蹙眉合掌重复道:“怎么处理?”

姜瑜当下明白,旧太子指的正事不是这件。

潇儿也隐约察觉,于是她急忙道:“冤有头债有主,孙家人和我没干系,可以放了,其余的人就都杀了吧。”

姜瑜嗯声拍着潇儿的手:“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好。”

潇儿不敢过多停留,她只是奇怪,为什么那最是贪生怕死的县令竟不开口求饶呢?

实在没有大仇得报的爽感啊!

等潇儿走后,旧太子立刻用手点着姜瑜劝诫道:“你呀,太过怜香惜玉会坏了大事!”

“潇儿不一样。”

姜瑜认真解释,不想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缠的他道:“殿下说的正事是什么?”

“不急!”

旧太子抬手示意外面跪着的二十七人:“先把这些人处理了。”

“那……”

姜瑜刚要开口,旧太子转头看向他询道:“依卿言,如何处理?”

心下一怔,姜瑜当即改口:“全杀了吧。”

旧太子眼露笑意:“为何?卿的爱妾不是说要放了孙姓一家吗?”

“妇人短视,岂能听之?”

明白旧太子已经对自己太过看重女人而不满的姜瑜淡笑开口:“殿下想来一定大费周章才能在一天之内远从陈远县把他们送到这儿吧?”

旧太子颔首:“的确,是花费了些力气。”

这种力气绝对见不得光,毕竟走官方渠道要花费的时间旧太子已经告知需要三天了!

没见这二十七个人直到现在除了那惶恐的眼神还显示他们活着以外,脸上表情都是僵硬的吗?

如果放走了孙姓人,那这收尾就不干净了,很容易授人以柄。

在旧太子已经给这些人宣判死刑的情况下,姜瑜只有附和!

旧太子摆出一副你还有救的样子讽道:“看来还没被女人给彻底迷了心窍。”

姜瑜露笑:“私情公事,我分的很清。”

旧太子轻轻挥手,本在外面建造小湖的术师竟直接跃过围墙飞了进来恭敬单膝跪下道:“殿下!”

“人工湖修好了吗?”

旧太子冷声问,术师坚毅点头道:“已经基本完善。”

旧太子颔首,随口吩咐:“那就把他们拖下去喂鱼吧。”

二十七人皆目呲欲裂……

却诡异的安静。

对这位旧太子殿下,姜瑜显然有了新的认识。

“是!”

术师当下站起,随即面朝那二十七人手掐法决。

很快二十七人的身形渐渐模糊随即消失不见。

旧太子微笑解释:“一种障眼法罢了。”

姜瑜仍瞠目结舌:“厉害。”

反正人工湖挖好后他是不会去钓鱼了。

谁知道那些鱼吃什么长大的。

二十七条人命,孙家人何其无辜?

当权利不加以限制,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姜瑜稍稍唏嘘,旧太子仿佛下了一条微不足道的命令,他若无其事道:“姜卿能否猜出孤是如何在一天之内把他们抓来的。”

这还用猜?

下旨意宣他们赴京送死这种兴师动众的手段肯定不可能,会授人以柄。

那除了暗地强抢以外还有什么手段能在一天之内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而旧太子的强抢势必会妥善干净,陈孙两家权贵顶多称得上富农也能在当地作威作福那说明陈远县是小县,还是穷县。

穷乡僻壤的,有个山匪劫掠很奇怪吗?

两家又在当地鱼肉百姓,还可以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来冒充一番游侠!

百姓还要纷纷歌颂呢!

想到这儿,姜瑜的心里咯噔一下。

为绝后患,处理干净,恐陈孙两家现已火焰焚焚了。

他当下微笑摇头:“陈孙两家在当地作威作福,县令鱼肉百姓,他们受到报应理所应当,有什么好猜的?”

旧太子竖起拇指满意颔首:“大善。”

说罢他又咬牙捏掌痛愤道:“天不报,孤来报!”

“陈远县民要么面黄肌瘦,要么饿有浮肿;堂堂县令却吃的膘肥体壮,肥头大耳;陈孙两家却能大修庄园,养姬藏妾;一并号土皇帝!”

“此等鱼肉百姓,丧尽天良之辈孤已经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说到畅快之处,旧太子爽朗大笑:“我汉朝百姓应安居乐业,岂是贪官豪强可欺?”

对于旧太子这样一副为民做主的样子姜瑜心无波澜,汉朝疆土辽阔,这种情况何止陈远县一例?

早干嘛去了?

这些当权者架空女帝后,注意力全都放在那把龙椅之上,岂会管那些小民死活?

不过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至少这位旧太子会管……

姜瑜遂赞道:“殿下大善!”

旧太子面色凝重:“孤既为陈远县百姓做主,就要做的彻底!”

姜瑜心里一动,他当下探身询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派贤能县令前去整治?”

“善!”

旧太子认真点头,他将陈远县的情况全盘托出:

汉朝共有二十七郡,其中西山郡因为盛产煤矿,经济实力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嗯,汉朝是有煤老板的……

人均GDP换算现在物价的话是能理论上人人温饱的。

明明依山傍水的,却因县令昏庸短视,不知道搞发展,只知道鱼肉百姓导致划有四乡的陈远县在西山郡十九县里属于严重拖后腿的那一个。

因为穷,县令和富农还压榨底下百姓,所以当地人多选择润到外县生活,土地荒芜严重。

长此以往以为要无人可以压榨的县令不思其过,反而下令搞个全县封禁,封锁各乡要道,许进不许出。

难怪号土皇帝……

这下子彻底断绝和外界的贸易往来,又是自断一臂!

郡守不管吗?

还真不管。

因为这县令掌权贪钱不是为了自己!

说到这儿,旧太子十分气愤的拍着桌子:“陈孙两家共抄得白银十万两,他堂堂县令家中却只藏白银两千两!贪的银子到哪儿去了?”

姜瑜攥拳嗤笑道:“他都号土皇帝了,吃喝玩乐,陈远县县民哪一个敢收他的钱?”

“正是!”

旧太子愤恨咬牙道:“西山郡守胡志贤,此獠孤必诛之!”

姜瑜立刻附和:“官官相护,向来如此。”

旧太子的藏书多关于政事,清华书院的藏书多关于史事。

结合昨天汲取的知识,姜瑜已经基本搞明白当下所处环境的大背景了。

首先脚下这片大陆大的无法想象。

汉、宋、楚、唐四朝林立;因为有共同的敌人——非人,所以关系还算友好。

除此四朝以外,还有些蛮夷部落林总,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然后就是妖、鬼、精、魔等这些不是人的东西了。

汉朝的制度很有意思,明明有六部尚书却又不那么中央集权。

就拿县令及以下的官员任命来说吧!

不是由中央从人才储备库里选拔人才直接任命地方。

而是由郡守举荐,吏部同户部共同审核,觉得没问题然后就上报皇帝,最后由皇帝确定是否任命。

看着很合理对吧?

但是其中可操作的地方多了去了。

举荐信附带些投其所好的礼品什么的,仔细打点一二。

吏部和户部堂官觉得你小子不错,往皇帝上报的时候只要美言几句,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把人从当地调来京城看看是否属实?

派系也就这样形成了,皇帝也会日益被手底下的臣子们架空。

以前有厂卫监察天下还能制衡一二,可女帝登基后直接把厂卫砍废了。

也就是汉朝有神仙强行开物理外挂,生产力勉强跟得上,没有农民起义发生。

不然女帝可以准备自挂老歪脖子树了。

梧桐树也行。

那朝廷搞科举储备人才是为了啥?

答:留京赋闲补京官的缺儿。

不过皇帝是拥有直接下令任免地方官员的权利的,毕竟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不是?

但只有富县或者资源重县才有机会得到朝廷空降的人才。

姜瑜昨天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汉朝国祚六百余年,出了快有两百多任皇帝,没有一个皇帝是把穷人当人看的。

在这两百多任皇帝里,贤明君主不在少数,他们会为了人而去制定政策,但不会为了穷人去改变政策。

就是基本不考虑扶贫,穷人饿死就饿死吧,反正咱不缺你这点零星的生产力。

底层百姓被剥削了六百余年的朝代竟还没改朝换代,仍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气,就特么离谱!

想来和这个时代里有着神仙和妖怪脱不开干系。

就拿外面修建人工湖这事来说吧,这种大工程你就放在现代也要挖机挖他十天半个月的吧?

可在汉朝,就十个神仙不用一下午就修好了!

十万农民起义,几百个神仙就能镇压。

这谁敢反抗?

不过又引申出一个问题,神仙竟然这么牛逼,那为什么不自己当家做主反而要听命于权贵呢?

这个姜瑜暂且不得而知。

此时旧太子继续开口:“恩科将近,孤欲全力助卿进军吏部,卿意下如何?”

听到旧太子说出全力二字,姜瑜当下明白只怕吏部也是现太子的基本盘之一。

怎么一个二个都想把我打进敌人内部啊?

“只怕阻挠重重啊!”

姜瑜相信目前在外界看来,他已经站死旧太子的边了。

现太子只要脑子不是有泡,那就不可能答应他这个敌人去染指吏部的蛋糕:“楚王子不会同意的。”

旧太子却浅浅露笑:“非也,阻力不在楚王子,而在健王!”

“嗯?”

姜瑜不禁歪头,暗自编排:

“不是,你们皇家的人是都这么自信吗?都觉得我是条肥鱼,只要进了你们布的网就跑不掉了吗?”

“我姜瑜抵抗诱惑的能力是很差劲,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收买的啊!”

“等等……旧太子的主角光环都要闪瞎掉我眼睛了,朝中局势却仍然是现太子占优!莫非现太子的主角光环已经开到天上去了?”

想到这儿,姜瑜心里一沉。

旧太子浅浅笑着伸手攥住姜瑜的手,然后板脸认真道:“不要小瞧楚王子!”

“不敢……”

姜瑜突然不敢去吏部了,万一他又被现太子用手段收买了,那是不是太没底线也太对不起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旧太子了?

嗯,对自己能否抵抗诱惑,姜瑜有着十分清醒的认知。

“你露怯了?”

旧太子捕捉到姜瑜眼中流露的情绪,他短暂诧异后宽和笑着轻轻拍姜瑜手背抚道:“勿要怕,一切有孤!”

姜瑜苦笑,他哪是怕这个?勉强一阵脸色方咬牙道:“殿下……我是怕我被对方收买了,到时辜负您的厚恩啊!”

“啊?”

旧太子瞪眸愣住……

姜瑜低下脑袋声音夹杂着些许自责:“我心志不坚又贪财好色,虽说不会忘恩负义,但其实挺容易被收买的……”

“殿下,我真不适合当内奸,我更适合帮殿下出谋划策,当个谋士啥的!”

可不是嘛?

女帝把他安插到清华书院当内奸,他直接就投敌了。

好半晌,旧太子方拍着姜瑜的手背爽朗大笑道:“现在孤才感受到姜卿真正的忠心啊!”

蛤?

姜瑜愕着抬头。

旧太子收起笑容紧紧攥着姜瑜的手严峻道:“姜卿,当今局势对孤已如山河倾覆啊!”

姜瑜立刻板脸严肃道:“请殿下直言。”

“六部势力,孤只执掌工部和刑部;其余四部皆在楚王子手中!”

旧太子叹息一声,姜瑜忽然脑抽的想:“女帝:你礼貌吗?”

他诧异道:“兵部也在楚王子手中?”

旧太子解释:“兵部虚设,只管记录,实权尽在健王。”

他又咬牙道:

“在孤被废后,先帝有心让楚王为储君,故将掌天下钱粮,百姓民生的户部还有掌管官员调遣升迁的吏部连同手握仕子舆论的礼部全都换成楚王的人。”

说罢话锋一转,旧太子露笑十分感叹道:“幸孤天命所归,即便被废,臣属依旧忠心耿耿,为孤把守住了工部同刑部的基本盘,并假兴土木之名,暗中收揽奇人猛士为孤效力!”

他抬手示意外面那群神仙十分豪迈道:“此便是一列小队,孤之亲军,谓之吞狼甲士!”

牛逼!

姜瑜心中感慨,这是跟对明君了啊!

试问若不是天命所归,怎么可能太子被废手下官员竟不是树倒猢狲散?反而是团结凝聚,偷偷搞发展相信团队一定能东山再起!

这样的君主难道还不值得效忠吗?

旧太子继续道:“所以孤才能向姜卿承诺,一天之内把陈远县恶徒抓捕至京。”

懂你意思!

也就是说咱们明面上的力量不怎么样,但是暗地里的力量十分强大!

可如果想要成为正大光明的天下至尊,明面上的力量反而是最关键的!

话说……我们这样大声密谋夺权造反一事是真的不把女帝放在眼里啊!

姜瑜差点就激动请缨了!

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没什么节操的自己是真不适合当内奸。

“楚王子此人攻于心计,孤屡次想往吏部安插人手都被识破,故为今之计,只有姜卿!”

旧太子诚恳看向姜瑜:“暗地里的力量哪怕在强大也如垒卵,上不得台面,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倾覆下场啊!”

姜瑜愕,他沉思道:“请殿下容我考虑几分……”

他完全明白旧太子为什么说非自己不可。

因为自己这只鱼饵实在太特么肥美了!

一旦获得自己效忠,等于直接掌握京城仕子舆论,而且还能间接接触柳使这个核武器!

就是把自己摆在现太子的位置上,那也是选择策反啊!

凭什么你一个旧太子能依靠金钱和美女就收服的人而他现太子不行?

归根结底是自己表现的太容易收服了……

让现太子觉得他上他也行……

而旧太子又是个自信的人,对自己也信任有加,就笃定任由现太子使出什么花招,自己都不会被策反。

关键是自己是没什么底线啊!

万一现太子说出于君共坐天下这种话来?

额……

历朝历代信了这句话的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那他万一用十倍的钱财和美女呢?

自己大概率会收了敷衍办事……

可这也是背主啊……

一旦踏上背主的界限,自己的底线就会越来越低。

到最后,哪怕在怎么左右逢源也会死得很惨。

可恶啊!

主要是经受过职场磨炼的姜瑜觉得士为知己者死是个很愚蠢的价值观。

谁的命不是命?凭什么你的命比我的命金贵?

但信奉着谁给的钱多谁就是老板的他骨子里仍有那小年轻的热血——很容易被感动!

现代社会这不算什么缺点,甚至还是优点。

因为知恩图报嘛,你这个老板对我好,哪怕我因为对家薪水开的太高了去为对家工作,也不会说拼命针对原老板表忠心。

反正浑水摸鱼也能拿工资嘛。

但在这儿……

你不拼命针对对方,对方就要搞死你。

想要左右逢源是不存在的,柳使能左右逢源的原因是因为他只负责除妖!也就是为整个朝廷办事。

自己又没那厉害本事……

思前想后,只能演一出无间道了。

于是姜瑜叹息道:“殿下,我去当内奸可以,但是短期之内可能会表现的像楚王子的忠臣一样,这个您能理解吧?”

“理当如此。”

旧太子低眉小声道:“只要你能获得楚王子的信任,稍微牺牲一些孤的利益也无妨。”

“明白。”

姜瑜暗地咬牙告诫自己:“无论楚王子对你多好,你要铭记!你始终是殿下的人!”

“殿下对你推心置腹,只要殿下登上皇位,你可以马上大刀阔斧的改革造福百姓!你不当人这么多年了!这回为了受苦受难的百姓,一定要当个人啊!”

能和旧太子分庭抗礼甚至明面上压过旧太子的现太子绝不可能是个草包。

姜瑜信誓旦旦的给自己洗脑!

旧太子满意颔首,然后贴心叮嘱道:“楚王子行事天马行空,不能以常理度之,卿将来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啊。”

这翻话说了等于没说,却叫姜瑜想起了念书时父亲总是重复的几句话:

到学校要吃好喝好,-一定好好读书,别给我惹麻烦,没钱问你妈要。

姜瑜心里一暖,他起身张开双臂露笑道:“抱一下吧。”

旧太子又愕,随即露出宽厚笑来站起搂住姜瑜温声道:“你有柳使做保,即便事情败露,楚王子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且宽心!”

姜瑜眼含热泪:“好!”

此时的他方理解为何古人有士为知己者死这一说了!

君以国士待之,吾必以国士报之!

为了让殿下坐上龙椅,我这条命绝对死不足惜!

随后旧太子有事走了,留下两位吞狼甲士说帮忙看家护院……

姜瑜方清醒过来,又一次坐那儿环臂抱头弯腰发怔……

完了……

又被降智光环影响了……

怎么有那种为了老板早日环上新豪车,我要免费加班九九六的想法了?

明明是派我去当奸细,为他自己谋利;怎么被我整成父亲送儿子远学,儿子依依不舍的场景了?

当奸细又不是头一回了,女帝让我当奸细我不是叛主叛的很轻松自在吗?

要知道女帝可是能读心的啊!

等有朝一日女帝宣见,稍有破绽就是个死字,但自己还是因为利益而背叛了。

怎么到旧太子这儿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了?

我姜瑜压根没有底线好吧!

该卖主求荣就该卖主求荣,反正大富大贵的死嘛!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主卧里的潇儿,当下露出笑来:

“果然不该谈恋爱……”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我家女帝真可怕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我家女帝真可怕
上一章下一章

第20章:效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