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镇军大将军
花家是近些年才搬入长安的,府邸是一个四进院落,门头上巨大的匾额写着:花府。
院落装饰朴拙丝毫没有奢靡之气,彰显着府中主人的性情,花家祖代都是武将出身,花峦的父亲名叫花黎,黎,众也,不愧是武将,乃镇军大将军。
花府有一鉴池塘,池塘位于整个府邸的西院里,这是花峦的院子。
除了花父花母和已婚的大哥花岳分别在北边两个院子外,二哥花岱,三哥花浮,四哥花沚都挤在东院里,花峦乃家中唯一的小娘子,由此可见她在家中的地位。
说来这名字花峦觉得有趣,岳,岱,从山也,可到了浮沚却从水也,到了自己又是从山,峦,小山也,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更重视长兄次兄和自己呢。
花峦院中的池塘和假山可以彰显出这是娘子的院落以外,别的嘛,什么都没有,没有花丛锦簇,池塘里没有游动的鱼儿,看着院子光秃秃的。
这几日的了解下来多少是让元微失望的,花府只有一位夫人,家庭合睦没有宅斗风险。
父母对花峦的宠爱自不必说,所以导致她的性格骄傲飞扬跋扈蛮不讲理咄咄逼人,反正所有能形容花峦性格差的词语元微都用上了,从家仆对她的态度也能看出来有多怕她。
同时她也庆幸,可以不用面对丈夫的出轨,凶恶的婆婆,不用再回去已经没有了父母的家,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花府家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只狗,一只黑毛猎犬,样貌及其威风,就是名字不大好听,名唤花痴,元微觉得好像在讽刺自己。
目前为止,这里的生活元微都很适应,花沚对她千依百顺,花浮比较冷淡,元微之前是独生女,没有过兄弟姐妹,所以对于有一群哥哥这件事感觉很新鲜,她很快就融入了这里,可能真的家没了,随处都可为家吧。
花峦唯一没想通的就是自己落水的事,和钱梓瑛之间发生了什么,听婢女亦炽说,那日只有花峦和钱家大小姐在庭院中讲话,不让身边留人伺候,听到二人争执后婢女们急急上前,就见到二人落入池塘中,她们俩一直昏迷,钱府便把钱梓瑛接回走,也不知道现在是否醒来。
花峦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而身后的祝诎看着花峦也陷入沉思。
祝诎便是花峦的乳母,从小就照顾着这位骄纵的小娘子,她总觉得花峦醒来之后的行径都不是很正常,饭食有什么吃什么也不挑嘴,婢子们犯错也没有打骂过,对两位哥哥的态度也恭敬,比着之前疯疯癫癫的男子模样反而是变得娇憨起来,虽然没有什么不好,可看着花峦此时赤足坐在池边戏水地娇柔模样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亦炽低声对祝诎道:“祝诎,您看姑娘是不是和之前不大一样。”
祝诎回头瞪了亦炽一眼“不要妄论主子。”
亦炽赶紧低下头,她在收拾花峦房间的时候发现,她把那些大红大紫的衣物都收拢在一起,还问自己要了针线,把那些衣物缝合成一个包袱的样子,显然是放弃那些不入眼的服装了,包括那些无法形容的胭脂水粉都收起来没有再用过,这可真奇怪,二人各有心思。
不远处花浮和花沚站在廊柱后也在看着花峦,同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沚率先打破沉默:“三哥你看,阿峦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好看了些,温柔了些,乖顺了些。”
花沚看着池塘处发呆的少女,难得她今日穿着月白色绣花长裙,显得少女的曲线窈窕,平日里她不是黑色劲装束发,就是不忍直视大红大绿颜色的裙裾,巧衣庄里压着卖不出去的布料怕是都让自家小妹买走了,着丑衣就罢,行为放荡不羁,坐无坐象,讲话粗鄙,被父亲母亲宠的无法无天。
可自打她醒来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嗯,脑子里的水还没倒干净。”花浮低沉应道和先前同样的话,边思索边便转身离去,不再去看已经坐在池塘边戏水的少女。
花峦自是知道远处有人观察,她也不在意,让她模仿另一个人自是模仿不出来的,不如就做自己,只当是大病一场的后遗症。
“阿峦,夏日水冷,小心寒气入体。”花沚讨好地笑着,颠颠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棉帛蹲在花峦身边,让她把脚拿出来,要给她擦脚,身后的亦炽赶紧上前,“公子,我来吧。”欲伸手去拿花沚手中的棉帛。
“无妨无妨,你们退下去吧。”花沚不在意地说,一边伸手抓着花峦脚脖放在棉帛上轻轻擦拭。
倒是花峦被他搞的不太好意思,虽然穿越前的她是三十多岁的人妻,可擦脚这事也可能只有她爸爸做过,一边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一边却也没把脚抽回,只是转移话题:“阿沚,这池塘里为何没有鱼,这院子里为何没有花?”
花沚一边给她擦一边说:“还不是你不喜欢,之前给你寻来的花草虫鱼,都被你养死之后再也不让我安排了。”
“那麻烦阿沚再帮我寻来些可好?”花峦想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不如找点事情做做吧。
没穿越的时候,元微的丈夫从来不喜好花草,而她喜欢,她养在阳台的花草都让丈夫用来做了烟灰缸,因为这事两个人没少争吵。
一个人爱生活,爱花草,爱那些生活的琐碎,而另一个人爱权利,爱金钱,只爱自己,你看这本来就是两个生活方式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