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华山
楔子
“交出来,就赏你一个痛快。”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那你很快就会后悔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似杜鹃啼血在暗夜中回荡
第一章华山
华山,又称西岳,是中华五岳中最高也是最险峻挺拔的山岳,自古华山一条路,华山的路一向以险著称,雨后的华山的险峻更是难以附加。
一个衣着落魄的书生正行走在华山栈道之上,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牌坊,牌坊不知道多久没修缮过了,显得有些破烂,看着正中的牌匾上被风雨侵蚀已经有些模糊的三个大字——华山派,他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本是太原府岳家村的一个普通良家子弟,家境虽然清贫,但是一直很受村里人的尊重,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家祖祖辈辈都是识文断字的读书先生,几辈子以来方圆百里唯一的私塾一直都是他家的先辈在作者教书先生,虽然并未出过举人更没出过科甲进士,最多只有像自己的二叔一样最高做了县衙里面的一个吏员,但是他们安贫乐道刚直不阿的书香世家作风,让远近的百姓无不称道。
本来他也会像他的先辈一样,父亲给他起名不群,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卓尔不群,做一个好人,争取再博出一个出身,可以造福一方百姓;如果科举不第就接过父亲的戒尺,做一个私塾先生,教导那些孩子。可惜,一场大变毁灭了这一切。
在太原府平定州有一个信仰弥勒佛的宗教,他们自称日月神教,很是招收了不少信徒,因为大明对宗教比较宽容,这个日月神教也就堂而皇之的在太原府立庙传教了。
在他六岁的时候,有一个自称是日月神教香主的人找到他的父亲,声称日月神教
要在平定州建立分舵,他家的祖坟正式他们选择的风水宝地,要求父亲将祖坟迁离事
关祖宗,父亲自然严词拒绝,后来日月神教数次登门,各种的威逼利诱,父亲丝毫没
有动摇,最后在县里担任吏员的二叔一怒之下,把来到家里无理取闹的几个人抓到县衙打了一顿板子。本以为此事就此了解,谁知道不久后的一天,在家人都熟睡的时候忽然失火,大火夺去了父母和哥哥和妹妹的生命,多亏一个路人挺身而出扑进火海把被父亲压在身子底下的他救了出来。
人命关天,县令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发出捕快调查起火原因,曾经威逼利诱岳家的日月神教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谁知道第二天就有人自首,自称是喝醉了酒走夜路打翻了灯笼和酒坛,灯火引燃了烈酒所致。
虽然这个理由很难让人信服,但是县令还是以纵火证据不足,失火事实明确为名,将自首者判处重则一百大板流三千里终身监禁结案。
二叔也因为擅自动用官刑为名,夺取吏员身份,监禁三年,又以赔偿被责打的日月神教教徒为名,将岳家的土地包括祖坟的地契判给日月神教。二叔因为悲愤在县衙大堂上撞柱而亡,因为二叔堂前自尽,州府以县令妄动公器滥施刑罚为名,将其夺职查办,但是岳家终究没能拿回自己的土地,而日月神教也因没有证据无法惩处。
人死不可复生,岳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真凶却逍遥法外,让岳不群痛不欲生,他知道救他的路人是一个大侠,于是请求大侠帮岳家讨还公道。
于是,
在二叔头七过后,大侠把他绑在背后,单人匹马仗剑走进日月神教的分舵,在那一晚,他在大侠的背上,看到了那些害死自己家人而逍遥法外的仇人们饮血当场,也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世界并不像父亲一直教导他的一样,律法并不能完全的保护他们这些奉公守法的百姓。
那一夜,大侠杀了很多人,不过放过了领头的几个人,大侠告诉他,要教他学武艺,等他武艺高强以后亲自报仇。
第二天,大侠背着他离开了岳家庄。
后来,大侠带着他来到华山,当时这里立着一个金碧辉煌的牌坊,华山派三个烫金大字让人看的血脉沸腾。
在师父带他回山的第三天,在剑气冲霄堂上,师父对他进行了收徒仪式,师父给他讲解了师门的传承历史,宣读了门派的规则戒律,从此他成了华山气宗的一名传人。
当时华山有很多人,有很多师叔伯也有很多师兄弟,还有几个师叔祖辈分的。
当时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两句话:“拳出少林,剑归华山。”华山派是仅次于少林的存在,与南方的霸主武当派不分伯仲,而华山不仅自身力量强大,更组建了五岳剑派联盟担任盟主,声望日隆。
当时他在家人丧尽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拜师华山以后,师父告诫他,江湖不是在刀光剑影中,而是在人的心中,就算是看起来其乐融融的华山里面,也一样有纷争的存在。
当时的华山派分为剑宗和气宗,两派的人马针锋相对,关系日渐势同水火,自古以来兄弟一旦阋于墙,其仇恨程度甚至强过仇敌,不过在内部长辈的控制和外部压力下,这种争斗始终没有爆发过激的行为。
师父对他很严格,但是也很和蔼,不但教他武功,给他讲解江湖的险恶,更始终教导他无论江湖有多不堪,即便很多时候必须不择手段,但终归要给自己保持一份赤子之心,否则就彻底的丧失了人性堕入魔道。
师父说他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如果可能甚至于会成为一代宗师。
他很尊重师父,不过对习武始终提不起兴趣,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熏陶,他始终认为武力不能解决问题,虽然自己只能依靠师父才可以报仇雪恨,但是如果不是县令昏庸,如果天下的官员都和大宋时期的包龙图一样执法如山,那么世间根本就不需要大侠。想到这些,他对习武的兴趣便大大减低了,而且,他眼看着同门的师兄弟为了是练剑和练气而争吵,甚至于大打出手的时候,他就对习武更有了一种抵触,因为他不想有一天学会了武功和亲如一家的师兄弟动手。
他对自己的定位也慢慢有了认识,在他看起来,华山派这么多师兄弟,个个武艺高强,也不多自己一个,自己不如好好的看看书,以后给华山做一个好的账房先生,给师兄弟们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给师父分忧,特别是看到师父月底对着账册愁眉苦脸的时候,他的这种愿望也就是更强烈了。
所以说,那段在华山的时候,他在藏书阁内的时间远比在演武场的时候要多,开始的师父还恨铁不成钢的痛斥他几句,后来看他的坚持以及华山的后勤也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麻烦,也就听之任之了。
日子就是这样在平静中流逝,转眼就是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少年也逐渐长成了一个青年。
无论是师叔伯还是师兄弟,都对他的彬彬有礼和乐于助人赞叹不已,连与气宗素来不和的剑宗同门也对他挑不出什么毛病。他的想法也很单纯,就是好好的侍奉在师父的左右,为师父分忧。他一直很喜欢一个小师妹,但是小师妹习武成痴,为了学武,不顾自己气宗弟子的身份,经常粘在一个剑宗凤师叔的屁股后面撒娇,在被小师妹嘲笑过几次自己像个穷酸秀才只知道泡在藏经阁之后,他的那缕情思也就断了。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藏书阁里面读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痛骂和兵器相撞之声,本以为又是剑气两宗的师兄弟又吵起来了,但是随着不断的惨呼声传来,他以为是有外敌入侵,赶紧丢下书跑了出去。
听着惨呼声的方向,他施展轻功向玉女峰奔去,他果然是一个练武奇才,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武功超过了大部分师兄弟,轻功也有了几分火候,很快他奔到了玉女峰。
这个时候,玉女峰上已经剑气纵横,并没有外敌,只是同门正在自相残杀生死相搏。这几百人互相斗殴,都是穿一色衣服,使一般兵器,是敌是友,倒也不易分辨。看样子是剑气之争已经激化到了火并的时候了,气宗人数本来就少,于是只能分头迎战,都是以一敌二或是敌三,白光闪耀,叮当乒乓之声大作,玉女峰已经成为战场。虽然华山分为剑气两宗,但是弟子之间本身的师承不同,本来开始还是剑气两宗比拼,但是斗到后来,本宗之间素有嫌隙的,也趁着这个集会,或明攻、或暗算,也都趁机厮杀起来,局面混乱已极。
他心急如焚,只是四处寻找这师父,终于,他看见在一片空地上,师父被几个剑宗的师叔团团为主,好在师父武艺高强,以寡敌众犹自大占上风,一个人把五六个人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连忙朝着师父跑去,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劝开一向对自己态度和气的几个师叔。结果自己刚刚跑过去,真好看到一个师叔被师父用剑脊拍飞,很明显师父手下留情了,不然以师父如果不调转剑刃,这个师叔马上就是血溅当场,他连忙跑过去扶起师叔,本想劝师叔罢手,没想到师叔刚刚站稳就给了他当胸一剑。难道师叔没看见他身上连一把剑都没有么?难道师叔不知道是他刚刚扶起的他么?
这一剑好狠、好毒,真的是要命的一剑,他仰面摔倒。
“不群!”师父因为见到他的受伤,失神之下连中数剑。在倒下的恍惚间,他听到了师父的怒吼,见到师父势若疯虎一般朝他冲了过来,而砍伤他的师叔自认为他必死无疑,-持剑向师父冲去。
当岳不群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一个在门派里面做杂役的门人正在给他换药。
在杂役口中得知师父没有性命之忧之后,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岳不群再次苏醒后,他看见了师父如释重负的笑脸,他挣扎起来,师父轻轻把他按住。蓦地,他见到师父左边空荡荡的袖管。
“师父。。。”
“不用说,你没事就好,只要人平安比什么都好。”
在师父的口中,他得知玉女峰大比剑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剑宗战败,残余弟子出走华山,而气宗本就人丁稀少,现在师父这一辈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二代弟子只剩下岳不群和师妹宁中则。曾经近千人的华山派,除了一些杂役,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
师父说的很轻松,但是岳不群从师父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落。
三个月后,岳不群的伤口终于痊愈,但是师父却倒下了,大比剑的那一天,师父不仅身中数剑甚至于失去一只手臂,更要命的是受了眼中的内伤,全靠着师父功力精湛,用一口真气硬顶着。
痛苦、悔恨和自责深深侵蚀着岳不群的心,特别是见到师父宽容的微笑,岳不群已经肝胆俱裂。
岳不群知道,华山就靠他了,师父的梦想也只能由他去延续了。
在几位名医告辞下山后,岳不群给再也不能站立的师父做了一个轮椅,也就是在那天在残垣断壁的剑气重霄堂内,岳不群接过了师父的佩剑,他决定从此再也不会放下手中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