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兰
天界,到处布满五彩华光,一道深蓝色身影飘飘然,然来到一处仙宫之处。
只见宫门上‘司命’二字格外大气磅礴。
望兰站在宫门口没几息,硕大的宫门无风自开,一名脸孔圆润的童子恭恭敬敬的将他引进其内。
院落内,一株晶莹剔透的玉树下,站着一名身着金衣,鹤发童颜的男人,男人手中拿着一卷布帛,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用毛笔在上面勾勒。
见到望兰神君,司命星君放下手中毛笔,呵呵一笑:“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望兰神君吹了过来”
望兰闻言,一双丹凤眼微微一弯,笑道:“司命星君说笑了,这些日子我修炼不得要领,算了算日子也该到你这报到了。”
“哦?”司命星君,闻言左手迅速掐印,没过多久,他点点头:“据你上次历凡已过千年,也确实该给你安排一场造化了。”
天界神仙众多,为了能感人间疾苦,每隔千年左右,所有神仙必须下凡历劫一次,而司命仙君则负责为各家仙人寻找历凡躯体。
司命星君重新将收起的布帛展开,手不断的在上面挥着,几息过后,三个名字从上面浮现,立在二人中间。
“这三人分别是皇权,富甲和平民,不知仙君意向哪般?”
望兰的目光在三个名字上来回扫视,最后用手指着其中一个,道:“自古皇家多是非,就去皇权吧。”
“也可,”司命星君点点头,为望兰介绍起这人的命理:“此人乃藩王之子,一生中有三大劫难,牢狱,夺权,伤残,人生如风中浮萍摇曳不定,确实是历凡的好身躯。”
这人的命理不算多好,以后还会是个残疾,可下凡不就是为了去吃苦的吗,望兰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嗯,甚好,那何时可以下凡?”
“若神君愿意,即刻也行。”
“既然如此,那就早去早回,有劳司命星君了。”
望兰冲司命星君拱手作揖。
司命星君摆摆手:“无妨,祝望兰神君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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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扮奢华的房间内,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用蒲扇为斜躺在贵妃椅上的青年送风。
床榻上的人一脸安详,可分别站在两旁的丫头,却满脸写着焦急,其中一个丫头不断用眼神瞪着对面,而她对面的丫头则一脸无奈的摇头。
“何时了?”
就在气氛越来越焦急时,床榻上的青年闭着眼睛突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
见他终于醒了,两个丫头,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其中一个回答:“回太傅,寅时一刻了,皇子,小姐们都在私塾等着了。”
“知晓了,下去吧。”
“是……”
两个丫鬟乖巧的退出房內。
这具身躯的主人名叫欧阳念,三大藩王王之一欧阳王的长子。
三大异姓王佣兵自重,当今皇上生性多疑,又想把权,半年前趁着过寿,欧阳念进京朝贡之时,借着太子学识浅薄的名义,给欧阳念挂了个太傅的名号,将他强行留在京城,俨然是把他当成质子,借以要挟欧阳王。
当不当什么质子,望兰不以为意,他倒是挺乐意教龙子虎孙们为人之道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只不过这些贵子贵女们娇气的很,刚开始个个乖乖巧巧,跟在他后面学的有模有样,可是到了大暑的季节就畏暑的厉害,个个想办法躲他。
今天他好不容易想办法把人都招齐了,当然要好好的教一教。
望兰起身来到铜镜前,为自己整理睡皱的衣衫。
镜子中人的面容和他的本尊有七八分像,欧阳念原本不长这样,但为了神仙能够更好的契合凡人的身躯,天道特地做了些许改动,这也就是为什么仙人下凡之后,在人间的身躯不是俊女就是靓男的原因。
等到他顶着太阳来到私塾时,里面的桌椅空空荡荡,连上面的书简都摆的整整齐齐。
望兰不悦的皱起眉头,一旁站着的书童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他冷冷地问书童:“人都到哪去了?”
“回太傅”书童腿一软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颤抖着声音回到:“皇子……小姐们都,都在后花园……”
“哼!自己下去领罚。”望兰不快的一甩袖摆,顶着太阳朝后花园走去。
书童喉咙发酸,磕头领罚:“是……大人。”
他以前并不觉得当先生有什么不好,可是自从教了这群小屁孩后,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耐心不怎么够用,如果当质子是一种惩罚,那当先生估计是罚上加罚。
太傅府的后花园建在半山腰,所以望兰大老远就看到五个身影在见到自己之后四散逃开。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计较,抓住这群人后,必定让他们将前几日学的诗词抄上十遍!
等望兰来到一处凉亭时,他的额头上青筋直冒,只见凉亭外的草地上一白一青躺着两个身影。他哪还不明白这两人是动的什么心思,他冷声就道:“朗朗乾坤,衣衫不整,躺在地上,成何体统!我平时就这样教你们的?还不快起来!”
被他这么一喝,白衣服的小姑娘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小心翼翼睁开眼,试探的瞅了瞅望兰。
在对上后者冰冷的目光后,她心虚的目光,心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孩,低着头连身上的灰都来不敢拍,怯生生的说:“太傅,我知道错了。”
话语就像细如蚊声,微不可闻。
“哼,”望兰没理睬她,因为地上还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
居然装死到这个地步,还真以为躺着不动,装晕就能逃过责罚?
“太傅咱们走吧。”小姑娘来到望兰身边,拽拽他的袖子,妄图将他往山下带。
“你若是愿意躺,那就躺到天黑好了!走!”望兰不动声色地躲过小姑娘的举动,带着她,没有朝山下走,反而朝花园深处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抓另外三个人。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距离,一阵阴风吹过,望兰一怔,对紧随其后的小姑娘吩咐:“你先下山,去私塾等我。”
“是。”小姑娘诺诺的点头,拎着下摆走了,
等她走远了之后,望兰面前显现出一个将近三米大鬼,大鬼带着面容狰狞的面具,一身白衣头戴高帽,帽上书一见发财。
“白无常,你怎么在这?”
“仙君大人。”白无常甩了甩手中的哭丧棒,恭恭敬敬回答:“贺家郎君今日大限已到,我等是特地前来收魂的。”
“大限已到?”
望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白无常说的贺家郎君是谁,自己的学生当着自己面死了,而自己毫无察觉,他心里说不上的什么滋味。
跟着白无常一起来到青衣少年躺着的地方,望兰用神识探索,确定了这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躺在地上的少年的胸口插着一个簪子,簪身整个没入,看样子是一击致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刺客,竟然胆大妄为的敢在太傅府行凶杀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望兰有些生气,但反应过来这事却有点不妙,死去的孩子叫贺澜,是当今丞相府的二公子,如今却死在太傅府内……
自己这具身躯的主人身份极其微妙,这件事要是落到心怀叵测之人手中,估计又是一场阴谋诡计。
望兰头疼的事,却不是白无常该操心的,因为望兰本来就是下凡历练来的,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自己面对。
白无常冲望兰点点头,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飘到贺澜身边,哭丧棒在他身上一挥,发出啪的一声空响,随即,一阵白烟盘旋着从贺澜身上升起,几个翻涌后却消散了……
没有什么所谓的灵魂出现。
白无常一愣,表情就像吃了过期的香一样难看,暗想自己当差这么多年了,还能施错法?他硬着头皮,将刚才的动作又重新来了一遍,白烟升起又缓缓消散。
白无常生为鬼体,望兰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想,如果白无常现在是人,估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会像下雨一般流下来……
他有些同情的将头扭到一边,不忍直视白无常此刻有些颤抖的身体。
白无常用袖子擦在他的额头上并无存在的虚汗,扭头冲望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额……神君大人,小的这出了点状况,要回地府禀告一趟,就此别过了。”
此次,白无常亲身为望兰演示了什么叫做鬼哭。
望兰面不改色的笑了笑说:“无妨”
仙有仙道,鬼有鬼道。
他虽然贵为仙君,但手却不能插手地府的事,灵魂不见了,这种事可大可小,白无常忙着回去报告公务,他当然不会在白无常焦头烂额的时候耽误他时间,给他添堵。
白无常哪怕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尤其是这件事的见证人还是一位神君,他更不敢怠慢,顿时化成一缕白烟,消失在了望兰眼前。
躺在地上的少年,脸色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僵,望兰有种预感,以后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果然当丞相得知消息后,当然不甘心,当晚就进宫,朝皇上求了个圣旨,一定要彻查此事,作为案件事发地的太傅府,则是被重兵把守起来,回藩地的日期也跟着遥遥无期起来,
望兰无所谓,他在这太傅府中看似自由,实际上暗中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这次的事件只不过是将那些眼睛从暗转为明,也因为这件事,欧阳王暂时休了企图让儿子回封地的打算。
唯一让望兰值得注意的就是那名叫贺澜的少年的灵魂到底是怎么没的?他虽然下法术不如以前,但好歹底蕴还在,不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当着他的面掠走灵魂。
但一刻前他还亲眼看着少年可以跑动躲藏,后一刻他就死的连灵魂都没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他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将近半年后,他再次见到了白无常,顺嘴向他提起了这件事。
白无常有些为难,左思右想,把能说的都告诉了望兰:“回神君话,此少年,命理古怪,小的回地府查了生死簿,这才发现他的灵魂并没有丢失,反而会在千年之后才会再次投胎,真是奇哉,怪哉。”
“千年之后?”
望兰有些愕然,这怎么一个普通的凡人命格能如此古怪,难道是哪个远古大能的转世?
“是呀,神君,这件事小的和判官查阅资料许久,确定并无差错,也断然不敢诓骗您呀。”
地府的事白无常能向他这个外人透露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渎职,后面再有些什么他也不能说,只道了声职责在身,不便久留,就压着一个鬼魂化作白烟回了地府,徒留望兰一人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花好月圆夜,煮酒吟诗时。
望兰悠闲的坐在湖边亭子中,手中把玩着一盏酒,在他面前的案桌上点着一注正在袅袅上升的烟。
当香烟点到一半时,在他旁边的软榻上,凭空出现一名白发白袍,不苟言笑的男人,在男人额间有一块红色似血的胎记,像是点睛之笔,给他无情的面上多了几份妖孽。
“雪莲神君,别来无恙。”
望兰举着酒杯冲着微微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雪莲神君端起望兰早就为他准备的酒盏微微抿了一口才轻声说:“你若不是点了这请神香,我还不知道你正在历凡。”
从他的表情望兰可以看出这酒显然不合他心意。
“你自从飞升之后,成日里只知道修炼,哪会管我这个游方散人的事。”
“有事说事。”或许是飞升两个字,触及到了雪莲神君的禁忌,他连闲谈的意志都没有,冷冷打断了望兰的话。
早知道他秉性如此,望兰也不气恼,一口饮尽杯中酒,朝他那边凑了凑,神秘兮兮的说:“你可知千年人魂?”
“千年人年?那是何物?”雪莲神君咀嚼着最后几个字:“你莫不是遇着了?”
雪莲神君和望兰好友多年,相互对对方秉性了如指掌,既然他能费尽心思弄来请神香,请自己下凡一趟,肯定是有所图谋。
他才不会相信这个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家伙,会是单纯的想念他这个好友,特地让他下来叙旧。
雪莲神君一猜一个准,望兰也不意外,便细细将贺澜的事和他道来。
半盏茶后,雪莲神君彻底放松下来,学着望兰斜靠在软榻上,若有所思:“人世间神秘之事果然无穷无尽,居然还有灵魂能逃脱地府的掌控,直接投胎。”
望兰的眼睛黑的发亮,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平日里,凡人若想跳过地府投胎无非就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从中帮扶,地府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碰到的这件事,就连地府都没记录在册,乃是我平生仅见。”
“确实奇怪,可……”望兰笑容越发诡异,雪莲神君感到脊背发寒,心中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他眼睛微眯,一脸警惕的看着前者:“你找我下来就因为这事?”
“你飞……”飞升两字还没说完,望兰就收到了对面一记眼刀,他临时改词:“啊……你成仙日子比我晚,这也就意味着你在人间看到的事比我多,你说有没有一种法子可以让我去到千年后,看看这个忘贺澜的灵魂到底特殊在哪里,才可以跳过生死簿。”
雪莲神君眉头皱起,一股不可言说的威严气势从他身上透出,语气却依旧平静:“望兰神君,这世间之事,皆有因果,你又何必强行干涉。”
有些事情本身就是禁忌,哪怕是普通人之间的卜运算卦都已是逆天行事,像望兰这种企图到一千年以后的事更是大逆不道,雪莲神君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去犯这种有违天律的大过,当下神情严厉的出言提醒。
望兰慢悠悠的说:“雪莲,你言过了,我怎么可能会去干涉凡人的事,我只是有些好奇那小子的命格,想去看一眼而,你放心,作为一个神仙,我不会以身试法。”
他的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雪莲神君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哪怕自己拒绝了,他也能从其他神仙那里找到办法,
他冷冷的和望兰对视,后者也不退缩,平静的回视着,没人注意到的事,在两人陷入僵局的时候,桌上的请神香突然熄灭了……
面前突然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雪莲神君?望兰有些傻眼,正在恼恨自己,为何不多准备一炷请神香,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最后一缕烟,汇聚成了三个字
‘天庭见’
成了!
望兰喜出望外,当下决定不再历凡,手中迅速结了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印,一道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俊美男人身影从欧阳念的身躯飘出,以极快的速度朝天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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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建立在巨大兰花上的宫殿,宫殿外表朴实,周身却萦绕着圣洁的蓝色柔光。
一片汇集在花瓣内的水池中,盘膝坐着身着蓝色长衫的青年,他双手掐印诀,嘴中衔着一张灰色古朴的符纸。
随着最后一个印诀落下,符纸上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男人缓缓闭上眼睛,耳边萦绕着雪莲神君再三嘱咐的一句话
‘遇水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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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哐当,哐当,极富节奏的声响,将还在睡梦中的望兰惊醒,他迅速清醒,警惕的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内。
在无论是他的对面,还是他的左右两边都坐着穿着奇怪的人,他们要么低头看着手中一块长方形的东西,要么眼神无光,沉默的盯着前面走神。
‘这里就是一千年以后?’
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不断的晃动,望兰心中隐隐有种不安感,莫不是这个空间不稳定,要碎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遁走时,在他斜对面的空间好像是门的东西朝两边打开,好些个人一拥而入,重新加入了这片空间。
望兰敏锐的发现进来的这波人中有一个人的面孔有些脸熟,细细一想,如果贺澜没死,长大之后也该是这人这副模样。
那人低着头,在望兰对面站着,他运气不错,还没站定,在他对面坐着额一个人慌慌张张站起,在周围空间传来滴答,滴答的急促声音后,迅速挤开人群,从门里钻出。
那人耳朵里虽然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却反应神速的坐下,然后疲惫脸上洋溢起笑容。
望兰用神识在那人身上扫过,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他确定这人正是自己此程要找的贺澜。
贺澜的容貌并不是多么出色,却很阳刚,望兰一直坐在他对面,观察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上一直写满了疲倦,难不成这次投胎他过得很苦?
望兰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直勾勾的打量行为给对面的贺澜造成了困扰,他还以为自己现在是仙人之身躯,普通普通凡人看不见他。
所以当贺澜起身准备要走时,他也亦步亦趋去的跟上,可能是因为刚才靠在玻璃上的原因,贺澜后脑勺的头发有些凌乱,望兰比他要高,所以看得清楚,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替他捋顺。
手伸到一半,就见贺澜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望兰一愣,他能看见自己?
望兰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嘴还没张开,贺澜压根就没给他机会,在地铁门打开时,便急匆匆的下车,并躲在地勤人员身后。
望兰不想跟丢他,虽然人潮拥挤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但他还是强忍着这份难受,随着人潮下了地铁。
在看到贺澜不但没走,反而用指自己,望兰没来由的的感到喜悦,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能找到一个认识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望兰下意识想要靠近他,贺澜却表现的十分紧张,一副不想和他多话的样子,关键是两人中间还夹着一个漠不相关的人,望兰有些无奈,轻声的说:“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他没想到自己的话,不但没有安抚的贺澜,反而让他更加的暴躁,险些冲上来掐自己的脖子。
望兰有些傻眼,他记得以前的贺澜是他五个学生中最不起眼的,本身是庶出的原因,所以不怎么讨主母的待见,跟在其他四人之后,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没想到重生之后的他,回变得这样的张牙舞爪,凶悍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贺澜交流了。
还好他俩中间还加了一个好人,不断的劝贺澜冷静,虽然望兰听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报警,警察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选择乖乖配合,只求能换来和贺澜平静的交流。
可望兰敏锐地察觉到贺澜并不想和自己话说,所以他尽量不去刺激贺澜,等到两人被半压半送的送出地铁站时,望兰看着眼前,这奇怪的建筑和灯火通明的世界,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千年后的世界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等他从感慨中回过神,就发现贺兰坐进一个类似轿子的东西,他想和贺澜坐在一起,可却被三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围住,而周围路过的人却对此无动于衷,看样子这三个人应该类似捕快,也就是他的行为让贺兰害怕到报官了……
望兰真想扶额叹息,头回觉得与人交流是件麻烦的事。他不再反抗,任由这些捕快把自己带进‘轿子’,只要能让自己跟着贺兰就行,反正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日子顶多一两天,哪怕到时候坐牢,也无伤大雅。
“说说看,你和当事人什么关系。”
坐在白色的房间里,对面一个中年人很严肃的问了望兰一系列的问题,望兰都沉默不语,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自己始终是一个过客,留下一道痕迹和留下百道痕迹,没什么区别。
他的沉默让中年人声音越发阴沉:“这位先生,你不要以为沉默我们就拿你没办,你的事情可大可,地铁里的监控也不是摆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道理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懂得。”
“……”
警察没能从望兰嘴里没有翘出一个字,最后只能把他关进一个单独的临时监牢里。
望兰既不紧张,也不着急,盘腿坐在地上开始释放神识,去感应周围,哪里走过几个人,哪里正在争吵,哪里正在吃饭,哪里有……哎?等等!贺澜哪去了?
虽然他的法术在这个世界被限制了七七八八,但是方圆百米他还是可以查探查得到的,当没有发现到贺兰的气息时,望兰有些焦急,睁开眼睛,结了几个手印,再次详细探查,确认了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贺澜的踪影。
“走了……”
他站起来,面对铁栅栏若有所思,随后在监控室辅警的瞪口呆之下,他的身影就凭空消失在,房间里就像这所房间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人一样……
可怜的唯物主义辅警,在经过望兰这事以后,特地去附近的庙里求了一串批发价五元,零售价八百八十八的手串随身携带,并且坚定的成为了一名有神论者,成为了所有警察里的一大块笑料。
望兰再次出现时,就看见拿着矿泉水瓶的荷兰急匆匆地从单元楼里走出,东张西望后选则朝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大半夜的,本来就很疲倦,他不好好休息,要去干嘛?’
望兰好奇的跟在他不远处,他本来的打算是想观察一下他这一世过得幸福与否,如果遇到了麻烦,能帮则帮。
却不想这个世界和他所处的世界已经是天地之壤,贺澜的每一次行为举止都让望兰看不透,也无从下手去帮忙。
漆黑的小树林中,望兰的视线和白天没有任何区别,好几次他看到贺兰因为紧张差点摔倒,犹豫着想要去扶,却没想到慌乱中贺澜自己撞进了望兰怀里。
“卧槽!”
在他怀中的贺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蹦老高,逃出望兰的怀中,然后鬼叫着远盾而去。“你等等!”
望兰感觉自己几千年没有疼过的脑袋现在特别的疼,这家伙压根没有给自己,哪怕一瞬的时间做解释。见到他,要么大喊大叫,要么落荒而逃,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可怕吗?
好在这个贺澜人还是比较蠢的,自己把自己逼上了死胡同,这下总归能有时间听自己说话了吧?
望兰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冲他挤出一抹笑容:“你不要紧张,先听我……”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人畜无害。
可这次贺澜更过分了,不但没有听解释的机会,他居然要朝自己泼水。
要知道他使用的这个神游的法术是不能见水的,望兰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往后退去,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自己是好歹是个神君,不能和凡人一般见识,不能打人……
可是这个凡人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了他的底线,他到底要有多蠢才能把自己往水里面推!!
看着他在水中不断的挣扎,望兰露出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他错了,他不应该企图和贺澜讲道理。
早知道自己这趟穿越时空是这样的场景,他还不如趁这次难得的机会去游历一番,拓展眼界……
想是这么想,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贺澜淹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在心里咒骂了贺澜无数次之后,他还是选择跳进水中救人。
奈何符咒太绝,入水即化,他哪怕是消失了,也没能将贺澜从水中救起,只能祈祷贺澜命大,能被其他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