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好多醋
翟月明缓缓睁开眼睛,大梦一场,不过如此。
“姐姐。”翟玺还在紧紧抱着她。
翟月明看着翟玺,还能再让自己见到玺儿,感谢上苍。
“总是这般,也不怕玉纶吃醋。”
翟玺笑道:“他想吃的话,我明天便派人送上他个十坛八坛,不就是醋么,宫里有的是。”
“玺儿,以后别总针对玉纶,姐姐已经很对不起他了。”这是真心话。
翟玺随便敷衍了几句。
婵儿进来,道:“陛下,公主,羽大人一大早就要见公主。”
羽敏官可是一万个不放心呢。
“姐姐,你别去,你跟玺儿住在宫里,好不好么?”翟玺撒起娇来最让人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没事,姐姐会找机会来看你的。”羽敏官有时精明的过分,自己可不能让他看出什么。
翟玺还在一旁生闷气,翟月明坐在铜镜前,婵儿拿着梳子不知该如何梳。
“我是羽昭。”只一句,婵儿便明白了。她梳了垂云髻,想公主前二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连自己喜欢的冠发都不能梳了。
“小婵儿,怎么了?”
婵儿抹抹泪,道:“奴婢就是心疼公主。”
“去见羽老爹吧。”
满汉全席,羽敏官却迟迟不肯动筷子。
“爹,我来了。”
羽敏官围着女儿,左看右看,道:“吓死爹了。”
“我这不是没事么,快用菜吧。”翟月明安抚他。
父女二人吃了饭,打算就此出宫。
原磊前来,道:“出事了,你们暂时不能出宫了,太子妃,仙去了。”
这话是对翟月明说的。
“你说什么?”翟月明控制不住,出了声。
“昭儿,不得无礼。”羽敏官呵斥道。
“宫内,只有羽大人和羽小姐是外人,羽大人可能说出昨夜去哪了?”原磊问道。
“我昨天跟小女分开后,便一直呆在此处宫殿。”羽敏官示意翟月明也说出,道:“昭儿。”
“我昨夜被宫女带到了另一处偏殿休息。”
“既如此,多谢二位配合,你们可以出宫了。”原磊例行盘问过后便放人了。
那只害翟月明跳下悬崖的幕后黑手再一次伸出,此举便是为了激怒她,她就怕玺儿会出事。她本来还想,下次进宫便去看看大嫂,不成想,别让她知道那个是谁,要不然!
回到羽府后,发现华安卿早华主考就在此等候了。
“华大师,失礼失礼,你看我这...”羽敏官万分抱歉。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罢了。”来看看你,华安卿看着翟月明,他竟一直没发现,哪怕她收起了獠牙,也砍不断的傲骨。
“早些便听闻,羽府精致不错,不知可能让羽姑娘带我一观。”华安卿十分有风度地问道。
羽敏官就不懂了,难不成,看上他家女儿了,据说这华主考可是好男风呀。
“昭儿,带华公子看看。”
翟月明温柔一笑,道:“华主考,请。”
走着走着,就只剩两人了。
“贞儿,真的是你。”
翟月明下巴一扬,虽说个头矮点,可这神态,他是无比熟悉呀,以前她欺负他的时候总是这般。
“你觉得呢。”
“你会吃人?”
“你才会吃人!我也不太清,我能活到现在,真是偷来的命数。”翟月明道:“对了对了,你快去进宫,大嫂出事了,应该是被我连累了。”
哪怕和华家断绝关系,他也会常常进宫看大姐的,道:“改日再谈。”
“快去快去。”翟月明想知道华依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
凤将军府。
“是他杀,此人做的很隐蔽,不仔细观察,谁都会以为太子妃是自杀的。”凤玉纶十分笃定,道:“这个人的身份,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翟月明好不容易才找个理由溜进凤将军府的,道:“我真是抓瞎了,到底会是谁?”
“有一个机会,没准我们能试出这个人的身份。”凤玉纶不愧是神巫族人,对一些事十分敏感。
“说来听听。”
“柯多大王亲临明国,说是来拜访陛下。你不觉得,此事太过巧合。”
“我摄政十五年,北域使者可没来过几次。”翟月明若有所思。
“幕后黑手,一定跟北域有所勾结。”凤玉纶对此非常笃定。
“玉纶,盯紧尤玮。”
“当然。”
“我是真心想给尤家留个后,为什么他们总是上来找死呢。”翟月明真想不明白。
“且看事实如何发展吧。”
“玉纶,你给我算一卦吧。”翟月明提议道。
凤玉纶当时脸就黑了,道:“不管。”
“哈哈,我逗你的。”
凤玉纶望进她眼中,道“贞儿,我一点也不经逗的。”
“哦。”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
华依柔与翟鹰合葬。
不几日,北域使者进国都,陛下自然是要宴请群臣。
柯多带着他那十岁的小儿子,东看看,西看看。这明国,物产丰盛,就是好。
“哈哈哈。”柯多领着小儿子,轻浮浮一拱手,道:“拜见明国陛下。”
三等以上的朝臣均在宴席上。
翟玺轻轻一笑,道:“不必多礼。”
柯多坐上位置,粗犷无比,满口唾沫,道:“想当初,我跟明月公主,那也是交情匪浅呀。尤子淼还是我亲手送到她手中的呢,陛下,你王姐才是真的了不起呢,能让我们北域人都吃上大米,厉害厉害。我等北域人,对她也是十分敬佩呀。”
朝臣们都木着脸,虽然明月公主功绩不斐,可对他们欺压多年。现在已经没有明月公主了,柯多这般,是在嫌弃陛下没用么。
翟玺站起身,道:“我姐姐,自然是天下无双,大王此言非虚。”
凤玉纶道:“柯多大王,深居简出多年,如今怎么想起到明国一游了?”
柯多沉了沉,指了指小儿子,道:“当然是为了我的小儿子,我这儿子,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呢,他将来定会成为一个比明月公主更好的人。”
连华安卿都止不住嘴角的嘲讽之色,道:“不知这小王子,厉害在何处?”
柯多自豪道:“儿子。”
小王子站起身,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在尔等看来,此言是国脉真理。在我看来,国本强大,自然不用担心他国入侵。”
“谬论。”郭知雍看不过去了,道:“此言流传百年自有其真理,小辈竟敢妄加扭曲。”
“夫子,无需跟这些粗鄙之人计较。”华安卿劝道。
“这位便是郭大儒吧,小儿无理,您别见怪。”柯多假模假样地道歉。
郭知雍一哼,不再言语。
宴会之后,柯多带着小王子,在国都城内,玩了个昏天黑地,是荤素不忌呀。
“柯多大王,好久不见。”翟月明推开红楼的门,径自坐到柯多对面。
“你是?”柯多还真不认识这小姑娘,不知这句好久不见是从何而来。
“当初柯基在你们北域的几个王子中有多么受宠,我想,柯多大王,一定还记得。”
柯多当然没忘记,当时的柯基,目中无人,自己一直被他踩在脚底下,可是柯基都死了十五年,知道此事的人,还真是不多。这小姑娘,也就十多岁,撑死不到十八,怎会得知此事呢。他道:“小姑娘,你给我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翟月明一笑,她举起手,道:“我当初自断一指,柯多王子对我钦佩至极呢。”
柯多心中伶仃大作,自断一指的只有,明月公主。他道:“你不是死了么?”
“我确实是死了,不过看你们这么嚣张,我从阎王殿中爬出来,找你算账。”翟月明玩笑道。
柯多先是愣了愣,道:“公主别开玩笑,想必公主定有奇遇。”
“算是奇遇吧,柯多王子,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在位时你不来拜会,我死了,你反倒来了呢。”
柯多僵住,他的心思,显而易见,一是来看看翟玺的这个陛下究竟如何,二当然是趁机给明国找不痛快。
柯多笑了半天,不肯说话。翟月明道:“柯多王子,看在你我往日的面上,不如你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公主多虑,我想来便来了。”
“柯多王子呀,如果不是柯基跟我有过节,我想,当初玉纶,帮的可能就不是你了。”
这话说进柯多心坎里了,道:“过去的事,不提了,不提了,喝酒。”
“我的身份呢,希望柯多王子卖我个面子,别说出去。”这事太复杂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柯多为她敬酒。
这天以后,柯多王子便走了。
走之前,柯多说道:“不满公主,我的确是来给明国填乱的。不过,既然公主还在,想必这明国再乱,也乱不到哪去。”
翟月明一拱手,道:“那就多谢柯多大王了。”
“五年之后,我会再次拜访,到那时,我的儿子,一定不必你差。”柯多边走边道。
翟月明摇摇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