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换个活法
恍惚间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老板发信息让我改一下客户需要的方案。拿起一看才知道是思曼发来的:“文博,对不起。我并没有对你失望,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棒的,只是我不能再呆在你身边了,我爸让我去美国留学,可能要三年左右,我不敢想,三年!真的好久,我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只爱你,我希望你振作起来,我也会等你,你会等我吗?”
我没有回复她,我恨自己,恨自己不是有钱人,恨自己不能陪她一起去美国,我想去陪她。可是我连去陪她的机票都买不起我怎么敢想。
少康盯着我“就算是分手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情绪吧,我听人家露佳说是你让人家思曼走的啊。”
我只能无奈:“不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是我连自己生活得好好的都做不到,你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要不来我们公司吧,工资好说歹说比你那个工地干测量的要好一些吧,人嘛总得换个活法,你这还是好的,有我陪着你。”
我说道:“是啊,人得换个活法,过几天我再把现在这工作辞了吧,你先等等,别看我这活又苦又累,需要交接的还蛮多。”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那我就先走了,我们公司还有好多事情得等着我忙,你先吃着。”少康说完就拍了两百块钱在桌上,我知道这就是少康的性格,话可能你感觉不到有多温暖,但是行动确实能感动到一个人,也许露佳就是看上了他这一点,所以现在还能做朋友。
失神中看到了小琴饭馆门外站着一群拿着快递的姑娘,我把手伸进了嘴里,吹起了口哨,我只当作这是无聊的消遣。结账后我拿起还没喝完的酒往枫叶苑路的岔路口里的封都山上走去,也没多远,所以一会就到了封都山上,我靠在躺椅上望着不远处的东湖,即使是十月的武汉,绿道上也满是行人,这里成双成对的情侣,还有一个个家庭洋溢在脸上的幸福这无疑不让我羡慕,我也想要那种幸福的生活。我点上一支烟一声“呼”使我轻松了不少,嘴上叼着烟用手我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里好像是我常来发泄的地方,所以那椅子下还有我抽过的万宝路,看着那燃尽的烟我仿佛又记起了上次是为何而来这个地方,原来内心的烦恼是会累计在一起的。
我自己也不了解我自己,却又渴望有个人来了解我,这个念头想来也可笑,我一身陋习又凭什么有人来了解我呢?我自卑到不敢面对思曼,哪怕一分钟,可是又格外自信的敢对饭馆外的女学生吹口哨。
那些年轻的姑娘不禁又把我的思绪拉到了四年前的夏天。
高考结束后我们都在期待成绩如何,因为思曼也经常辅导我学习我们也如愿以偿的考进了一所大学。不过我跟她不一样,她可以去全世界旅行,而我要为大学的学费而兼职着。我尝试着送外卖,还在夜晚去物流公司做搬运,有时候觉得累了就去有空调的酒店里当服务员虽然累点,但还是在三个月里攒到了大学的学费还多出了三千块钱。
这三个月里,思曼每去一个地方就会发一些特别美的风景给我看,说让我也多出去走走,大学的学费她可以帮我。
一个男人要是接受一个女人的资助难免会有吃软饭的嫌疑,我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思曼在去大理时跟我说要我这辈子一定要带她去一次,说那里的有多么美,面朝洱海背靠苍山让人打心底就觉得放松,也许是我这辈子没有出过武汉的原因,我不知道苍山洱海是什么模样,从她发的照片来看确实是很美。
我在质疑我,质疑那时的我是否有能力带着她去大理体验一次面朝洱海背靠苍山的生活。
那时我好像对思曼承诺过,承诺着一定会带她去,只是现在我们现在虽然心里装着对方,在生活中却已经天各一方了,她要去美国完成她的梦想,我也要好好不懈怠的经营起自己的生活了。
我靠在椅子上幻想着我成为富豪的生活,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创办了一家传媒公司,实现了财富自由,买了一栋别墅,我每天回到家看着思曼在带着孩子向我跑来,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抱着思曼,那时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个梦好奇怪,我在梦中的家里居然有雨从天花板下了下来,思曼还有孩子身上也湿透了,我想护住他们不让雨沾到他们的身上可是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的被一股风从别墅里吹了出来,我想抓住思曼还有孩子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好像都于事无补,风就像故意似的不让我碰到他们,看着他们哭我心里万分难受,我不想失去思曼还有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好像反抗不了,就好像我在现实中反抗生活一样,生活给我一拳又一圈的重击可我却没有力气对生活造成一次伤害。
我被这个梦惊醒了,看着周围漆黑的环境我心里一阵后怕,而后便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这里没有人,也没有一丝丝生气,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我刚刚躺过的地方,也许是风唤醒了我,不让我在梦里继续憧憬;也许是雨唤醒了我,不让我在梦里继续沉醉。
我在这个伸手我站在风里想点根烟来缓解我的惆怅,却发现烟早已被打湿糊成一坨,充满绝望的我想回去再坐会,却来了个年轻的学生来这里方便。
在他方便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长椅上有个人也是惊悚的说了一句“卧操”我们四目相对中他便提起来裤子走了。
我以为大晚上下着小雨的封都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在这祈求一份寂静,却还是来了不速之客,在他眼里我可能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吧。也没有那个正常人在晚上选择在这里消遣。
可这里是我的寄托,我在这里抱怨过我的父母为什么对我生而不养,抱怨过我爷爷为什么会被病魔困扰,困扰着我的父辈们为什么没有去对爷爷奶奶尽孝。而不是自己不奋斗把所有的寄托都赋予子女身上。这里的长椅也许就是我在武汉生活了二十几年唯一的朋友了吧,可总有一天我的这个唯一的朋友也会离我而去,到那时我又该找谁诉说呢?
我回到了我住的出租屋,看着狭小的房间,也没有洗澡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