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虚空动物学
学生:“教授,按照您的意思,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在您的眼里,龙是真实存在的?”
教授:“是的。”
对于这个听起来极其荒唐,且不负责任的结论,竟然是出自素有“虚空动物学”权威之称的肖捷教授之口,这不禁引起了讲台下一众师生的集体哗然。
肖捷是西山大学的人气教师,在入职的这三年里,他就蝉联了三届“学校最受欢迎男老师”的殊荣。
当然了,在以“三观跟着颜值走”的今天,这份殊荣,自然离不开他明明已经三十岁,却依旧是一副小鲜肉长相的面容,不过更多的是他那独有的人格魅力与才华。
今天是学校一年一度的教师授课审查日,按照传统,学校的各级领导,都要到现场听课,并给讲课的教师进行打分评判。
学生们视肖捷为偶像,领导们对肖捷的这堂课也充满了期待。
只不过当肖捷毫不犹豫,并一本正经,不带幽默的回答学生的这个问题时,学生堆里发出了哄堂般的大笑。坐在前排的校领导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似乎对于肖捷教授的这堂课,表现的极其失望。
肖捷依旧面带笑容,嘴角的那一缕微笑,犹如一轮高挂的明月,纵然外面风声鹤唳,它依然是一副泰然自若,处事不惊的模样。
大家伙的这个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平和的摘下那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望着讲台下众人的或笑或愁,他想参与进去,可心里的那份执着,那份坚定,让他显得与在场的诸位格格不入。
他想,或许真的到该离开的时候了。
两年前,在他刚入职的头一年,他就曾向西山大学的冯四副校长提出过离职申请,只不过那个时候,西山大学正值多事之秋,肖捷又在学生中颇具人气,所以冯四还是驳回了他这个申请。
第二年,冯四因为某些原因,被踢出了学校董事会。他这个副校长的职位,也被别人取而代之,从那以后,肖捷与自个在这所大学里最要好的哥们,就再也没见过一次面了。据坊间传闻,冯四好像在城里的市中心,开了家名叫“泗水斋”的古玩店。
肖捷教授用一种平和的眼光,扫过讲台下的所有听众,并以一句“我的讲课就到这里”作为结束语,优雅从容的走出了讲堂,临走之际,还不忘向大家深鞠一躬。
走出课堂的一瞬间,他深深舒了口气。
他放下了身为教师的职责,也放下了身为教授的重担。
这一刻,他释然了。
他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到了自己的居住地。
这是一栋古色古香,颇具历史气息的老宅子,除了玄关与外围的院墙,都是用石砖砌成的之外,其他的建筑皆为土木。
特别是门口的那两根大柱子,竟然是他娘的绝世罕见,红得发紫的金丝楠木。要知道这上等的金丝楠木,若是搁在古代,那可是皇亲国戚才配使用的玩意,可想而知当初修建这栋古宅的老祖宗,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这栋古宅,就是在毕城臭名昭著的“秋水山庄”。
之所以说臭名昭著,是因为在过去,毕城这个地方远离中原,以至于当时的毕城土著、土匪、军阀等各自为政,而作为风水宝地的“秋水山庄”,就成了某些军阀的据点,在这里对普通的民众实施了极其不人道的酷刑。而到了日本对我发起侵略战争後,这种酷刑更是变本加厉,
山庄里每天都会传来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哪怕几十年过去了,时而还会有附近的村民反映,山庄里总是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由于“秋水山庄”地理位置偏僻,并不在闹市区,再加上人们本能的对于一些不吉利的东西有忌讳,所以在山庄唯一的守庄人去世後,这个山庄的继承权,就归到了他的远房表侄肖捷的名下。
“秋水山庄”位于一碗水村的秋水山半山腰,而通往秋水山庄的唯一条路,还是一个拥有了五百多年历史的青石古道,它横穿整个一碗水村,将村子分成了村东和村西两个地界,村民们的日常出现,都离不开这条古道。
“肖捷啊,你回来了!”
“这不是咱们的肖教授嘛,这么多年了,可终于重新见到大活人了。”
……
这里的村民多是少数民族,民风淳朴,热情好客,除了极少部分老人还在讲本族语言外,更多的年轻人,主要还是讲由汉语衍生出来的地方方言,这对肖捷而言,无疑减少了交流成本。
对于村民们的热情打招呼,肖捷早就习以为常,这不仅得益于他以往的经营,更因为二伯在世的时候,没少和村民们融洽感情。
肖捷回来的时候,手里空空如也,可从村口走到村尾的过程中,他浑身上下,就没有能搁东西的地方了,他左手拎着一只鸡,右手提着一条鱼,就连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已经晾晒好的干辣椒,直呛的他一直打喷嚏。
前脚还是大学文质彬彬的客座教授,后脚就成了接地气的山野村夫,这形象上的反差,别提有多大了。
对于村民们的热情,肖捷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因为这不符合当地的传统,我不符合做人的要求,当然了,他也会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村民们解决他们自身力量解决不了的事情。
以往,秋水山庄的大门都是半敞的,这是为了方便村民们有事找自己的时候,不至于以为没人。
而今天的大门,却闭的严丝合缝,以此推断,在自己不在的三年里,这大门可能就是这么一直闭合的。
肖捷气不打一处来,喊道:“胖子,你是不是死里面了?”
“这谁的声音啊?”从里面的大院里,传来一个粗犷又略带幽默的声音,从气息分析,很明显就是个胖子。
从里面露出一条缝,一个肉墩墩,又有些皮实蜡黄的大脸,赫然出现在肖捷的面前,倘若仔细看,还能从这张大脸上看到少许的痘坑。
“哟,这不是咱的小祖宗嘛,你丫终于舍得回来了。”胖子常白山,就跟个怨妇似的,“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嘛?”
阿嚏!
肖捷却在他说到兴头上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还没到屋里,肖捷就催促道:“快快快,把我脖子上的辣椒拿下来。”
“哎哟,咱们一碗水村的村民还真热情啊,都给你开了欢迎派对了。”常白山调侃道。
说到这里,肖捷大道:“你还知道知道村民们热情啊,那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说完,脑袋就东张西望,跟抓贼似的。
“你看什么啊?”常白山随口问道。
“我看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人。”肖捷也不含糊。
“藏个毛线人啊,别凭空污蔑小爷的清白。”常白山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道。
“这屋里没藏人,这大门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要关门的吗?”
“那是你在的时候说的,你不在,可不就不作数了嘛。”常白山明知道自己不在理,可还是习惯性的反驳了一下。
“而且村民们都能来找咱们啥事啊!你要说缺钱这些我还能解决,毕竟小爷我不差钱。”
“可他们一来找我,不是鸡飞了,就是牛跑了,都是些生活小事,小爷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值钱的,怎能被这些小事给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