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1
1969年6月13日,星期5;
这天,地处长江以南的南江省南江市劳家巷附近的“育新小学”,11点40分,上午最后一节课也是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响了。不久,整个校园就像是炸了锅一样的热闹起来,小学生们背着书包欢叫着、跳跃着、戏闹着涌出教室,往校门外飞奔而去,放学了也放暑假了。于是乎游戏、玩耍、打闹的暑假从这一刻拉开了帷幕。
其中,11岁的武志,牵着妹妹清清、楚楚的手有说有笑,无忧无虑,迈着欢快的脚步,向校门外这边走去。
哪知,兄妹3人走出校门没多远,就听楚楚突然“哎哟”尖叫一声,丢开武志的手摸着后颈脖子,“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武志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啦小妹?”
“呜呜……”楚楚哭着告诉哥哥武志和姐姐清清,说不晓得什么东西打到了她,打到了她的后颈子,好疼好疼!
清清、楚楚是对孪生姐妹,姐妹俩都9岁,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小辫子,嘴小小的可一双眼睛却是大大的,就像是刚刚油漆过的黑珠子说有多亮就有多亮,可爱极了。一眼瞧去,两姐妹漂亮得难分谁是谁?但细瞧的话还是可以发觉:妹妹楚楚嘴角一边一个小肉坑,而姐姐清清却只有右边才有一个小酒窝,左边没有。
虽说做姐姐的清清只大妹妹一分钟,但相比之下,她比妹妹要显得坚强、胆大、机灵许多。听了楚楚的话后,她立刻机警地四处张望、巡视起来,显然,她想找出那个打自己妹妹的坏蛋。没看几眼果然发现不远处,有3个与武志一般大小的男生手里拿着橡皮弹弓正冲着这边“哈哈”大笑,肯定是他们了。于是,她忙指着男生对哥哥武志说;
“二哥,你快看,肯定是他们打的,用弹弓打的。”
话音刚落,又见那3个男生中的一个又举起了弹弓,对准了兄妹3人这边。
橡皮弹弓,那是那年月男孩子们特别喜欢的一种具有一定攻击性的玩具。老实说,这男生使用橡皮弹弓对准了楚楚发射,实属好玩,没啥复杂的目的,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的这个无心的、好玩之举无意中竟然惹下了祸,成为了引线,一点一点地引燃了一场纠结了数十年的恩怨与仇恨,也仿佛是一副多米诺骨牌中的第1块骨牌被推倒,引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发现了那男生的动作,清清想也没想赶紧拉着妹妹向哥哥身后躲。不料,楚楚还是动作慢了一点没躲及,肩膀上又挨了一颗“子弹”,当即又是一声尖叫,“哎哟!”接着又是大哭起来。而那3个男生为自己再次击中了目标而胜利、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众所周知,在那个年代国人特别讲究人多力量大,人定胜天的理念,一般家庭中有3、4个孩子的并不少见,孩子们常常是老大带老二,老二管老三,一个帮一个。
在学生中,尤其是在那些小学生当中,家里有姐姐的倒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要是那个同学有一个或是两个以上的哥哥,那可就是一件相当神气的事情了,轻而易举地就会得到同学们的青睬和羡慕。为啥呢?理由很简单,就因为受了欺负能有哥哥帮忙,能为自己出头。
3个男生中,为首的名叫刘建设。他与武志是同班同学,武志晓得这个刘建设就因为有一个哥哥,是个在社会上混的、闯的,相当于香港电影里黑社会中的“古惑仔”。所以在班里有一些“跟屁虫”,平时也霸道、嚣张得很,在学校里常常好勇斗狠,惹是生非,欺负同学,不仅是同班同学惧怕他,就是一些高一年级的人也都挺怵他的,从没有那个会主动去招惹他。
同在一个教室里上课,武志从来就没跟刘建设一伙接触搭讪过,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可谁知,这家伙今天居然欺负到自己妹妹了。这使武志非常恼火,只见他用力说道:“好啊!敢打我妹妹!”
说完,他猛然取下书包用力往地下一摔,抬腿就向刘建设3个人那边冲了过去……哥哥保护妹妹义不容辞!
可是,武志的突然举动却令刘建设和他的两个伙伴丁翔、殷宇很觉得意外。
“哟呵,武志还敢跟我们打架?”刘建设一脸鄙视地对丁翔、殷振宇说。
眼见武志冲到面前后,他便带头迎了上去。紧接着,丁翔和殷宇也上前了,3人合伙与武志打了起来。
一对三,武志哪里打得过呢?还没一会儿他就被刘建设3人给摔倒在地。好在都是10来岁大小的男孩子,打架的目的也挺简单的,就是把对手摔在地上,打赢了就行了,就算是胜利了,从没想着要去打伤对手。当然咯,他们也不晓得,打架动拳头,如何才能更有效的伤害对方。
然而,眼瞅着场上“战势”不妙,清清却急了,她也取下书包扔在地上,用力对楚楚说:“小妹,你看着书包,姐去叫大哥来打!”说完,撒腿就往家的方向,也就是劳家巷方向跑去。
这会儿的楚楚早已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她倒是很听姐姐的话,慢慢地蹲下来把二哥和姐姐的书包捡起来抱在怀里,可怜兮兮,边哭边说;
“大哥啊,你快来呀!呜呜,二哥……二哥他,他打不赢啊!大哥……”
2
清清和楚楚的大哥叫武壮,12岁,人长得高大挺拔、四方大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十足一个英俊帅气的美少年,一眼瞧过去根本不像是12岁的孩子,整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威武壮实!
自爹娘双双被打成了那个派,一夜间共同“自绝于人民”后,他和弟弟武志,妹妹清清、楚楚就被赶出了原来的家,也就是市区内的一座两层楼别墅似的大房子,搬进了劳家巷。为了照顾弟弟妹妹,他放弃了学业。
武家兄妹四人搬进劳家巷,所住的地方被安排在了劳家巷最边沿最偏僻的一个角落,与劳家巷的本地住户几乎完全隔离开了,根本没有什么接触和来往。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兄妹4人在劳家巷里毫不起眼,根本没人注意。
上午11时许,武壮就把炉子从厨房里提了出来放在了家门前,接着又把生炉子必须要用的东西拿了出来,准备生炉子做午饭。
一切就绪,就见武壮蹲在炉子旁,抓起一把刨花点燃,然后塞进炉子里,又拿起地上砍好了的短木柴扔进炉中,接着又动作飞快一把一把地抓起煤球扔了进去。不一会儿,炉子里就冒出了滚滚浓烟。眼瞧着他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直起了身子……
哪知没过一会儿,那浓烟竟稀淡下来,凭经验,武壮晓得这是炉子里的火没起来的信号,必须立即换救,否则炉火就会熄灭。于是乎他忙跑进屋里拿扇子想用扇子扇炉子。可找了一会儿没找着扇子,没办法,他只好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到炉子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伏下身子,双手按在地面上,把嘴凑近炉子下面的炉口用力猛吹。可这一吹不要紧,只见一团灰竟然从炉口里向外飞了出来,直扑他面颊,他急忙躲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那样子,说有多糗就有多糗。
就在这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飘了过来。
武壮的眼里许是进了灰尘,不停地用右手揉着眼睛,狼狈之及,听到嘲讽似的笑声,他猛然把脸转了过来,见是一个少女正站在一旁,正在笑他。这可把他给惊讶到了,自尊受伤气坏了,眯着一只眼,而另一只眼狠狠地一瞪,冲着那少女凶巴巴地吼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武壮凶巴巴的神情使那少女吓了一跳,忙用手捂住嘴,止住了笑声。不过,迟疑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慢慢地走近了武壮,打量起他来,并怯生生地问;
“你……不会生炉子呀?!”
“我不会,你会!”武壮没好气地冲道。
“哟,你好凶哦!干吗这么凶吗你?”少女的口吻倒很温柔,宛如潺潺小溪流水,美妙动听,那态度也显得很亲善、友好。
这使武壮倒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过分了,没再吱声,而右手却仍在不停地揉着右眼睛。
少女又柔声问:“你……弄到眼睛了吧?!”
武壮没吭声。
少女又试探性的说:“灰进了眼睛里好难受的哦,我帮你吹掉好吗?吹眼睛我好厉害的哟,真的!”
武壮仍然在揉眼睛,揉得眼睛和脸颊脏兮兮黑乎乎的,没说话也没有拒绝帮助的表示。眼睛里落了东西,那种难受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啊!
于是,这少女壮起胆子跨上前,勇敢地靠近了武壮,轻轻拿下他的右手,又轻轻地翻开了他的右眼皮,嘴凑上前去用力横吹了两下,尔后收回手,问,“怎么样啦,还难受吗?”
武壮紧眨了几下眼睛,那依然痛苦的表情宣告了少女的失败。接着,这少女灵机一动,从刘海中扯下一根头发,弯成一个弧圈,再次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武壮的眼皮,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在他眼里寻找了一下,然后用头发在里面轻轻地刮了一下,最后收回手,不无紧张地问:“这次怎么样,还难受吗?”
武壮再次眨了几下眼睛,猛然笑了,连连说:“好了好了!嘿嘿,不难受了,真的不难受了,谢谢你啊!”
武壮很诚恳地表示了感激。不难想象,父母健在时对他的教育一定是很良好的,礼义廉耻,满怀感恩,他懂。
这少女1米67的个,身材匀称,扎着两根齐胸的辫子,皮肤白皙,容貌美丽清秀,娴静文雅,很有古典美人之气质。她父母都是学医的,其父是市三医院的外科大夫,医术精湛,在国内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但不幸的是,目前竟被隔离审查了,至今仍未释放。父亲隔离后,她便和母亲洪晓离开了原住处,也搬进了劳家巷,也被安排在劳家巷最边沿最偏僻的地段住下了,距离武壮的住处很近。
母亲洪晓原来就是医务工作人员,所以来到劳家巷后,被安排在劳家巷医务所里工作。来到这,洪晓别提有多担惊受怕,总是处处小心翼翼,对唯一的女儿更是严格要求,为了不使女儿在外受歧视,除上学外,根本就不让女儿出门。所以,来劳家巷虽说已有半年之久,但她从没和外界接触过,更别说有异性朋友了。
这会儿遇着了武壮,由于自己一点小小的帮助就赢得了对方的感激,况且对方还是个伟岸的美少年。这样一来,她别提有多开心,平日里母亲的教诲和少女天然的羞涩一下子便统统抛到太平洋里去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嘛。”少女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明媚鲜艳。只见她拍打了一下手掌,又吹掉那根头发,然后问武壮,“你是刚搬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武壮,你就叫我小武子吧。”武壮高兴地回答道,又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珏!”金珏也回答得很利索。
“金珏!”武壮对于这个“珏”字觉得很陌生似的,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金……珏?”
“珏,就是一个王字旁加一个玉字。”金珏边说边在手掌心里写了出来,“这个字很多人都不认识,都会念错音。”
“你干吗要取人家不认识的名字呢?”武壮不理解。
“因为这个名字好啊!这个‘珏’是美丽的宝玉的意思。这个名字是我爸爸给我取得。”金珏对父亲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更满意父亲给她取了个这么美丽的名字,不禁一脸得意地解释道,又问,“嗳小武子,你几岁了?”
“12岁!”为了说明自己年龄不小,已经是大人了,武壮又补充回答了一句,“快到13岁了。”
“嘿嘿,你比我小3岁哟,你要叫我姐姐!”金珏眉飞色舞地说道,好像年龄大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似的。
“哼哼!叫你姐姐?!你还想充大啊!”我可是家里的男子汉,老大,哪能叫你做姐姐呢?于是乎武壮冷冷地笑了笑说道。
“本来我就比你大嘛,怎么是充大呢?你不相信我呀?”金珏觉得有些委屈。
“我当然相信咯!可姐姐哪有笑人家小的呢?”武壮词穷,只好这样说道。不过在他的意识里,他的确认为大的保护小的,男人保护女人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嘻嘻!原来他是在为刚才我笑了他,才不愿接受我的啊!金珏这样想,也据理力争,“那你刚才还凶了我是。小的可以凶大的吗?”
“谁要你先笑我的嘛!”武壮不服气地争辩道。
“嘻嘻,小武子,你好犟哦。”金珏笑着说道,觉得武壮很有趣,心灵更加活跃欢快起来,少女遇见少男天然存在的羞涩,这会儿一点都没了。
“才不呐!”武壮否认道。
“好!那姐姐以后不笑你了,但你以后也不能凶姐姐,好吗?”金珏说完,很期待地看着武壮。当他说了句“好的。”她顿时便高兴得不得了,又说,“我来教你生炉子好吗?”
“我会生,就是今天……嘿嘿,我还不老练。”武壮尴尬、憨笑着说道。
“生炉子我可厉害了哟。我来教你。”金珏说,那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好!”武壮答应道。
金珏在炉子边蹲下来,“有火钳吗?把煤夹出来,我们重新生过。”
武壮跟着金珏也蹲了下来,“没有火钳,用手拿吧。”说着就动手把煤球一个一个地抓了出来。
“把木柴也要拿出来,全部都拿出来。我来拿吧,你再去拿点刨花和木柴来,这点不够。”
武壮依言,跑回房去了。而金珏却很老练地把炉中的木柴都拿了出来放在了炉子边上,接着又清理了一下炉子。
“这么多够吗?”武壮双手抱着刨花和一些短木柴从屋里出来了,放在炉子边问道。
“够了够了,嘻嘻,还有多咧!”金珏笑着说,抓起一把刨花,送到武壮面前,“来,小武子,点着来。”
武壮划燃火柴点燃了刨花,金珏从容地把刨花塞进了炉子里,待火焰出现后又很熟练地把木柴一根一根地放进了炉子里,边做边说:“木柴要一根一根的放,要竖着放,这样才会空心。人要实心,火要空心,懂吗?”
“嗯!”武壮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记住了这句话。
“让火起来一点,大一点再放煤。好了,可以放煤了。”金珏说着就要抓煤球。
武壮连忙制止说:“让我来吧,不要搞脏了你的手。”抓起一把煤球就要往炉子里放。
金珏猛然抓着他的手,“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放的呀!”按下武壮的手,然后抓起煤球,很小心地往炉子里放,并说,“轻一点放,不要急,一下子不要放那么多,放多了会把火压灭的,晓得吗?”放够煤球后,浓烟从炉子里冒了出来。“好了,肯定会着的。”说完,金珏便起身站了起来,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液。
浓烟滚滚,冉冉升起,向一边倾斜着。见状,金珏又说:“现在是南风,把炉口朝南,让风吹着。”
武壮提起炉子炉口向南,不一会儿红红的火焰就窜了出来。
“行了。”金珏高兴地说道。
“呵呵,你真厉害啊!”武壮由衷地夸道。
金珏嫣然一笑,然后得意地说:“生炉子还有一种方法,下次我再教你哈。”
“好啊!”武壮脱口道。看见金珏白白的手也是脏兮兮的就提出去他家里洗洗手。金珏自然是很乐意咯。于是,他带着金珏走进了家门,去洗手去了。
期间,两人互相介绍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情况,以及目前的处境,谈得好不开心、愉快!然而,当听到武壮说,他和一弟二妹现在成了孤儿时,她居然心头一震,一种难以言明的恻然和凄凄情绪顿时充塞了她的胸臆,眼里竟出现了泪光,深深地望着武壮的脸,柔柔地叫了句“小武子!”便没下文了。
武壮倒不以为然,豪迈地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呵呵,我是大哥,老大嘛,我能带大我弟弟妹妹的,有我,他们绝不会受欺负的。”
哪知,话音刚落,妹妹清清的喊声便传来了,接着人也燕子般地飞到了他跟前,喘着大气把小妹受人欺负,二哥正在和人打架的事告诉了武壮。
武壮一听就急了,抬腿不顾一切地就往学校方向飞奔而去……无疑,他是赶去帮忙打架的。
3
武壮一赶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就用拳头暴打刘建设、丁翔、殷宇3人……开始,刘建设3人倒也是奋力反抗与之对打,但3人毕竟小于武壮,劲也没他大,没出几个回合就落败了,被打得那个够呛啊,都“哇哇”哭鼻子了。
忽然,刘建设停住了手,用手背擦了一把泪,然后抬手指着武壮,带着哭腔叫囔道:“好哇你,你也敢……敢打我!哼,有种你别跑,等着!我也叫我哥哥来!”说完,带头跑了,丁翔、殷宇紧跟着也逃了。
武壮却没管那么多,回到楚楚身边,关心地问:“小妹,他们打哪了?让大哥看看。”
“大哥,呜呜……他们、他们打到了我的颈子上哦,好疼好疼哦。呜呜……”楚楚脸上挂着泪珠,厥起小嘴哭泣地说道,可怜兮兮的样子。
武壮一阵心疼,忙查看楚楚伤处,低声愤然道:“塌马的,都打红了。”接着他又温柔地笑了,“别怕小妹,大哥给你吹几口仙气,马上就不会疼的。”说完,他便对着楚楚的颈子吹了几口“仙气”又哄了几句,立马使楚楚破涕为笑,直夸大哥好雄壮,吹了几口仙气,她的颈脖子就真的不疼了。
在楚楚幼小的心目中,貌似她的大哥武壮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会吹“仙气”的神!
这时,清清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接着金珏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武壮得意洋洋地向金珏介绍了自己两个可爱的妹妹,然后又要清清、楚楚叫金珏为姐姐。清清、楚楚很听话,异口同声,甜甜地喊了句:“金珏姐姐好!”这一喊顿使金珏高兴极了,直夸两姐妹长得漂亮,不停地亲吻两姐妹的小脸蛋,惹得清清、楚楚“咯咯”直笑。
“金珏姐姐,我大哥好雄壮哟,一下子就把他们3个人都打跑了,嘻嘻!”楚楚得意地告诉金珏说道。
“我就晓得大哥是最雄壮的,肯定能打赢他们。”清清也得意地说道。哪知话音刚落,她就忽然紧紧地搂住了武壮的手臂,指着左边方向,大声说,“大哥,你看,他们又来了!”
顺着清清手指的方向望去,武壮果然看见那个刘建设带着两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急急忙忙的向这边奔来。那个刘建设边走还边指着他们兄妹这边,气愤地嘀咕着什么。
楚楚一见吓坏了,怯生生地说:“大哥,我怕!”也把武壮的腰紧紧地搂住了。
武壮连忙安慰妹妹说:“不怕,有大哥在,不怕他们!”又转向弟弟武志,要他带妹妹先回去。
武志不依:“我不!要打架,我也上!”
武壮说:“你不要上,有大哥就行了。”
“你们,你们要打架啊?”金珏害怕了,对武壮说,“小武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惹他们嘛,他们是流氓!”
“我才不回去呢!打就打!怕鬼啊!”武壮大声说道。
刘建设带来的两人中,其中就有他的亲哥哥,名叫刘建华。
这刘建华与武壮同岁,是个长期在外混的人,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因为打架很猛很野,有股子虎劲,所以在南江市和劳家巷一带,混混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野虎!”与野虎一道赶来的那人,则是野虎的拜把子兄弟,外号叫“野牛”。人如其名,壮得像头牛似的,力气很大。
天气炎热,野虎和野牛只穿了一条短裤,背心搭在肩头。听说弟弟挨了别人的打,心里那个气愤啊,一路赶得急,一头大汗,汗珠在烈日下闪闪发亮。到武壮跟前,野虎抬手一指,喝问:“是你打了我弟弟?”
“是你弟弟先欺负我弟弟妹妹的,是他们先打人。”武壮说道,他这是在讲理,企图以理服人,有理走遍天下嘛!
可是,你跟混混们讲理,谁理睬你啊?真要讲理的话,“胜者王,败者寇”才是道理,而这道理,是用硬拳头来理论和证明的。
“塌马的,跟他讲个屁啊!”野牛恨恨地说道,把背心扔给刘建设又对野虎一挥手,“打他!”便向武壮扑了过去。
野虎紧跟着也冲了上去,毫不留情的大打出手。自然,武壮迎战并进行反击。
站在一边的武志怒目而视,看着自己哥哥一对二,终于忍不住了也咬牙切齿地冲了上去。
见此,金珏却吓坏了,赶忙拉起清清和楚楚的手,说道:“快走,我们快回家去,快!”
不想,清清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用力说:“我不!”居然也冲了上去帮忙,她可是一个烈性女孩啊!但她一上前就被野虎一脚给踢开了,不过她却忍着疼痛没有哭泣。
混蛋!打我妹妹!武壮火冒三丈,冲向野虎一阵乱打,保护着妹妹,并厉声命令,“武志,快带清清下去!”
这样一来,武志这才很不情愿地拉起清清的手,退到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一个对付两个。
武壮的父亲是位参加过无数次战斗的将军,一身的武艺。而武壮自幼就跟着父亲练习过一些武术,有一定的武术功夫,但他从未与人正儿八经地交过手打过架。开始没经验,对付野虎、野牛两人,相当吃力,落于下风,挨了不少拳头。可打的时间一长,他便打顺了手,完全占据了上风,而且越打越勇,越打越狠……
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金珏,像大姐姐保护着小妹妹似的把清清、楚楚搂着,紧靠着自己的身体,两眼却默默的关注着,可不知咋的?随着武壮逐步占据上峰,金珏心里刚才的害怕荡然无存,深幽幽的眸子逐渐显示出炽热的光芒,那种少女对异性少年的钦佩和倾慕的激情竟洋溢的一丝不挂,栩栩如生……人都看呆了。
天哪!他是多么的勇敢,多么的顽强啊!那每一拳,每一脚,多么有力,多么舒展啊!这哪里是打架哟,分明就是一位英俊的美少年在优美的舞蹈。按现在的话说,简直就是帅呆了,酷毙了!
这时,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好心人纷纷上前拉架劝说,把武壮和野虎、野牛扯开了。一被扯开,野虎便很不服气的指着武壮,大声说:“好!你记住了,b崽子。老子不扑你的门,就算老子输了。”
“b崽子”在南江市里是一句骂人的话。
父亲健在的时候,传授了他武功,教他打拳。同时对他的教育也特别严格,久而久之便使武壮成了一个父母喜欢的乖儿子,从不在外惹事,更不晓得社会江湖上的一些道道和有仇必报之事。尽管如此,但他并不傻,他虽不懂野虎所说的“扑门”是怎么回事,可是眼瞅着野虎那副不服气的表情和他那句骂人的话。他想,那定然不是啥好事,没准就是找人帮忙,上他家来进行报复。
报复是可怕的。然而,武壮却蛮不在乎,回敬道:“我会怕你扑门?哼!我警告你们,再敢欺负我弟弟妹妹,我扒了你们的皮!”
“好!看谁扒谁的皮!”野虎愤然道,转向野牛和自己的弟弟,“我们走,晚上找他接头!”说完离开了。
野虎所说的“扑门”还真如武壮所猜想的那样,就是找人帮忙,上他家进行报复,说白了就是再与他打一架,或是叫了人再把武壮给打一顿。而野虎所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结拜兄弟中的大哥,老大野龙,还有老四野狼。
野龙,名叫龙山。在劳家巷一带,方圆百里乃至于南江市内都是很有名气的江湖人物,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同时也无人不惧,无人不怕。当然咯,混混们之所以惧怕,还在于野龙身上有股子不怒而威的剽悍之气。
可这会儿的武壮乃“初生牛犊”,他会怕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