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天元十年,天降祥瑞,七彩白鸟来至安和公府。环绕三日才缓缓散去。此时温夫人刚刚诞下一名男婴,取名——温如初。
世人议论纷纷,流言愈演愈烈,竟然传出安和公府将要谋权篡位。
此时的朝堂上的局面对于安和公府越来越不利,温国公为了保全妻儿,上交兵权,从此只作闲散国公。流言于是也渐渐散去了。
……
天元二十二年,上元节,温国公府大公子温如初突然失踪,寻到时发了高烧,后来就成了“痴儿”。每日呆做在庭院,不与旁人说一句话。
有坊间传闻,是一位品貌极丑的人贩子给拐走,受了刺激。
阮颜在食肆听此传闻,便转身询问了身边的丫鬟叶秋“我长得如何?”
叶秋急忙回道“小姐长得胜似天仙,似天仙。”
“嗯,我也觉得,回府。”阮颜剥完最后两粒花生,拍了拍手。
阮颜平日是上午看书,下午练拳,可是最近一直犯春困,上午总打不起精神,任陈老夫子怎么骂都不醒,气得好几次都破门而出,陈老夫子最喜欢对阮颜说:孺子不可教也,还带好几种不同的调调说的那种。
阮颜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尊师重道了,对于老夫子说的,绝不反驳。她对于学书这种,向来是学多少是多少,绝不勉强自己。
……
天元二十六年,老皇帝寿正终寝,年仅九岁太子继位,宣号“景泰”。由于皇帝年幼,摄政王暂时管理朝政,特告天下!
阮老将军因为边关总有一些不成型的小股部队骚扰,于是上报了朝廷,顺便写了一封信给女儿阮颜,说今年不回家了,打算跟敌人慢慢耗。
“圣旨到!”只见一位脸白得过分的公公大摇大摆的走进阮府,府里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
刚刚练完剑的阮颜从偏房进来,李公公嫌弃的拿着手帕捂住了鼻子,虽官居三品的阮老将军之女,竟然还是被皇上身边红人给这番态度。
见状,阮颜不禁敛起秀眉,但依旧跪了下来。
李公公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将军阮修之女。阮颜,贤淑大方,温浪敦后,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温国公大公子温如初,以及弱冠是婚娶之时。特许配温如初和阮颜,择良辰完婚,钦此!”
阮颜叩谢完后,上前领旨,李公公马上捂住口鼻,还翘起了个兰花指嫌弃的说道:“一股子汗味儿,脏死了!”
她直接踹了那娘里娘气的李公公一脚,只见那人愣是夸张的翻滚了好几下。
现如今,哪有人敢这样对待李公公,那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都快把他当成爹供着,旁人快步过去扶起李公公,那人扶着腰,指着着阮颜,气急败坏的骂道:“大名鼎鼎的阮将军竟然养了这么个不知尊卑的死丫头。”
阮颜薄唇微抿,傲气凌人,背手而立,嘴角微微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说道:“何为尊卑,我为尊,你为卑。”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李公公吃瘪后只得落得下一句:等着!灰溜溜地走了。
这皇帝怎么想的,爹都没有回来就赐婚,这其中缘由只怕是不简单啊。
还是先眯一会儿再细细琢磨,听说厨房今天特地弄了阳春卷,还是先吃饭再眯一会儿。
……
温府也接到圣旨,
不过这温如初能够到出来到前厅接旨也是让小厮不容易,虽然是个“痴儿”,但温国公夫妇也是把人放在心尖尖儿的人,因而小厮绝不敢怠慢半分。
自家主人虽不说话,但样貌那是一等一的好,按照当时的审美标准来看,温如初属于那种长相秀气,风度翩翩型的公子。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愿意伺候温如初的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谁不愿意看美男养眼啊。
不过这样的美男偏偏不爱洗澡,常常蓬头垢面半个月,家中小厮都受不了,使出各种招数催自家主人沐浴,水都打好了,他还不情愿,瞪着那双水汪汪眼睛,鼓着气,好似欺负了他。
于是家中的小厮就有了个新规矩,给自家主人定个日期,无论怎么样都要压着温如初去洗澡,毕竟维持主人的形象是温府里的仆人必备课程。
所以幸亏小厮在旨前就把自家主人的形象打理好,要不然就是一个臭哄哄的温公子出来接旨了。
现在的温府也算是热锅上的蚂蚁了,皇帝突然赐婚,到底想干些什么,圣意难测啊。
温国公在大厅里踟躇,温二公子和三小姐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停了手里面活,马上到了府中。大家伙儿都在商量怎么办。
经过讨论,娶!问题是怎么娶,花费多了,说国公暗藏祸心,少了,又是不重视圣上。
温国公最终拍板决定,我们不禁要娶,还要风风光光的大娶,但一定要感谢皇上,怎么夸张怎么来。
几日后,阮老将军知晓此事,便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那些小祸乱。
一月后,阮老将军到家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女儿说道婚事,而阮颜的态度就是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阮老将军也许是年纪大了,说着此事竟然哭了,女儿也慢慢大了,还没怎么看就嫁人了,自然很是不舍。
温国公听说阮老将军回来,先是递了拜访贴。
第二日,温国公夫妇来到了阮府,阮老将军与其商量好了婚事大概。
于下月十五为婚日,这月中旬便呈上聘礼。
温府与阮府这段日子忙里忙外,阮老将军第一次嫁女儿,五大三粗的,什么都不懂,于是索性找到以前的兄弟嫁过女儿的,询问经验。
得知女方嫁妆是直接决定出嫁后在男方家的地位,由等级制度来排,将军府最高可以准备这四十二抬嫁妆,万不可被温府的人小瞧了。
阮老将军把女儿的拉到书房,瞧这女儿,叹了一口气,转身把墙壁上的画移开,出现了一个盒子。
“这是爹这么多年给你备的田产,房契,店铺,这里还有京郊外房屋,老了就去那儿泡温泉,店铺每年的收益都不算太多,但也足够养活一家人。”阮老将军慢慢交代着。
阮颜把那些票票全部放回了盒子,:“您留着做傍身钱。”
阮老将军按住阮颜的手:“我戎马一生,最是希望战死沙场,留着这些傍身钱没啥用。”
阮颜也不跟老爷子争论,,盒子放了回去:“女儿之前提前买了好几块地,现在已经翻好几倍,店铺呢,我也盘了几家,放心吧。”
老爷子现在看着女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一把抱住女儿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爹舍不得,舍不得啊,你娘过世得早,你现在也要嫁人了……”
阮颜安慰着老爷子,其实对于嫁人,她只是觉得是谁都可以,只要里爹近就好。
温府离阮府就一个时辰的脚程,这样都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温府和阮府的人似乎都很忙碌,唯独当事人除了必要的场合出现一下,其余时间愣是看不见人影。
近几日,温家彩礼陆陆续续送到了阮府。
啊“小姐,小姐,这是金嵌玉石大吉葫芦瓶,千金难求啊。”
“我的天,这是黄地粉彩镂空转向瓶,太好看了吧!”
……
阮颜身边的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彩礼,对于这些,躺在竹藤躺椅她扶额表示能不能整点好看的,五颜六色都在上面,巨像人间富贵花!
眼睛往旁边一瞟,啧,居然还有一幅字画,懒得起身的阮颜顺手拿了一个竹竿,把字画勾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副唐越大神的《兰藤快晴雪帖》,不过,一共只有三十二个字,居然被加长三米,题了估计得有上万字,是那个神仙写的?
罢了罢了,今日厨房弄了樱花酥,萃青酒也应该可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