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家会面
回到出租屋,时间不过晚上10点,吕乐已经占着大床呼呼睡去。
按照轮换,今晚卓义得睡沙发。
睡沙发也正合卓义的心意,如果失眠的话,他就有大把时间回顾前世的记忆。
五分钟过去,卓义呆呆望着天花板,愣是没回忆起任何有用的东西。
前世的人生除了烟、酒和牌,便是身边人离去的痛苦和无尽的催债声。
想到这,卓义便不奇怪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还给予他超自然的能力了。
回忆里,除了吕乐和父母以外,卓义跟以往的同学、同事都没有交集,跟牌场的人也不过一面之缘,连牌友都称不上。
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卓义的记忆里——前世的女友,俞兰。
印象中,俞兰在一家足道店当前台,长相清秀,与妖艳根本沾不上边,在风尘气浓重的店里,她如一朵出世的花,那么惹人眼目。
之后的事,卓义不想再回忆,这次重生,他不会再刻意与她相见,只希望她能安稳度日,找个好人家嫁了。
或许......等自己成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时,她还未嫁的话......
卓义闭眼片刻,又猛地翻身坐起。
不经意间,脑海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是她的身影。
......
整整一夜,卓义深受劣质沙发垫的折磨,直到约定时间前,不过朦朦胧胧睡了两小时。
经过昨日一事,卓义仍没有把蔡高远真实的身份告诉吕乐,他不想让吕乐参与这件事过多,再怎么说,他是实打实的19岁少年。
不像他,加上前世已经是个奔八的人了。
偷偷摸摸下楼后,卓义正看见蔡高远坐在一辆日式轩逸车中。
“高远哥,我们今天去见的人,不会级别很高吧?”卓义靠到车窗边,假作问道。
蔡高远没有回复,只是让卓义上车再说,直到遇上红灯,他才开口,“今天要见的人,之前跟你提过。”
“康裕酒家?”卓义立刻反应道。
“是。顺便蹭个早饭。”蔡高远昨日一粒米都没进,倒头就睡着了,现在饿得慌。
最近的一家康裕酒家在3公里外,位于和阳区和和口区交界处的洛丰公园中。
“这家康裕酒家是最早的一家,也是我舅舅发家的开始。”
蔡高远在园外停车后,领着卓义,沿着一条石阶铺成的小径,往林子深处走去。
绿化层层包围之中,康裕酒家的牌匾终于现身,一旁还悬着另一块牌子,上边刻着六个大字:洛丰第一酒家。
经服务员领路,两人上到三楼,红木的装修风格奠定了酒楼古色古香的基调,楼梯口两边陈列着卓义两辈子没见过的古典餐具和古董宝器。
若是碰碎一个,估计还得重生个几次。
高端中餐厅平时就客人罕至,早上更是无人问津,过道两旁的包间里空空荡荡,似乎整栋酒楼里只有三人的脚步声。
“两位客人这边请。”服务员小姐拉开最里一间小包间的帘子,小圆桌旁正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太极服,面容略显憔悴的中年男子。
冷康裕有悖人们对厨师的刻板印象——脑袋大,脖子粗,一身油烟味,脾气暴躁。
第一眼看上去,这些词语跟冷康裕根本沾不上边,他有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眉宇间透露着一股罕见的英气,四肢较普通人修长纤细,完美符合了卓义对达官贵人的一切美好愿景。
蔡高远拽着卓义的胳膊,生生将他按在冷康裕边上的座位,自己则坐在身边。
面对这个穿着朴素简单,不注重打扮的孩子,冷康裕没露出任何鄙夷的神情,含笑道,“高远,这位就是你说的年轻人吧,不用拘谨。”
“冷先生您好,我叫卓义,初次见面。”卓义毕恭毕敬地躬身道。
“嗳嗳,说了不用这么拘谨。”冷康裕给两人沏茶道,“叫我冷叔就行,冷先生听着够奇怪的。”
卓义双手不偏不倚地摆在双腿上,眼神死死盯着冷康裕扶着壶柄的手,回以僵硬的笑容,重新称呼道,“冷叔好。”
“好,好......”冷康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高远介绍,你是他的线人?”
卓义倒吸一口气,线人的事他可从没听蔡高远说过。
大腿处又一次传来剧痛,卓义心领神会地点头,接下了这顶线人的帽子。
“既然是警方的人,那我就开诚布公了。我的爱女语诗从6月22日失踪至今,因为已经成年的关系,警方暂时搁置了这个案子。”
冷康裕说着,声音有些更咽,“我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自从我把重心转移到商业后,对洛丰市就逐渐陌生了,过去的人脉也没了效用,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助你们了。”
蔡高远坐在一旁认真听着,眼中闪烁着星星怒火,“舅,你放心,就算我搭上这条命,赔上警察的职业生涯,也一定把语诗找出来!”
“高远,不可冲动!”冷康裕拍桌道,“我知道语诗对你很重要,但也不能为此牺牲未来!语诗他本就是自作主张回这座城市,如果他听从我的安排,到一个更安全的城市念书,你说说,会发生这种事吗!”
“这是语诗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舅舅,您也没有。”
两人的言语中迸发着怒火,夹杂中间的卓义如同被架着烤的肉串,一语不敢发,只能默默品完面前的好茶。
“小卓,你也说说看!”冷康裕的手搭上卓义的肩,被动地打开了记忆世界的大门。
卓义慌忙躲闪开,又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冷叔,我这个人,对肢体接触有些敏感!”
为了缓解现场气氛,卓义主动接过话茬,“关于令爱失踪一事,我倒有一个想法。”
冷康裕的情绪有所收敛,问道,“小卓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洛丰市的情况冷叔你也知道,用一个字描述就是乱。其中和女性相关的犯罪,往往和杏有关。”
“啪!”
“哐啷!”
冷康裕怒拍桌子,震倒一片茶具,高声斥道,“我女儿,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人!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