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养伤
后来几天一直在床上躺着,每天按时送饭来,看这环境,她也没指望伙食有多好,有啥吃啥,命最重要。不过一直担心那个姜爷是个骗子,他来看病,两手空空就来了,草药还是玛塔家的,他就负责在我脚那涂涂画画,捏捏打打。很难让我相信他能治好。
寨子里慢慢有人在传伦哥家来了一个漂亮的外族女子,每天窗外都有好几个脑袋扒着看。寄人篱下反正也没怎么着我,也就没当回事儿。
大概一周后,好像寨子里的管事儿的也听说了跑过来,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中年大叔,说话轰轰隆隆的,自带喇叭放大功效。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玛塔(那个老妇人)这是从哪捡来的?我的来历什么的,玛塔也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后来那个大叔下了一个结论,“外族女子,还身带血煞,是不吉利的!”,听到这玛塔母子还下意识的离我远了一点。村民也乌泱泱的乱说一通,就这时,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一个老头走上前来,是姜爷,那个巫医。
众人似乎在等待着他发表看法,但那老头偏在卖关子,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人都等急了,他才慢悠悠的说:“寨长说的不错,确实命带血煞”
关键他还看着我说出这话,有点良心好吗,我眼睛都不眨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我看他怎么扯瞎话。感觉群众就商量着快把我烧了的时候,姜爷摸着他的灰白胡须,悠悠说道:“这女子是个异星,但会有好运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也楞住了,这算什么?
那老头走到院子里,像是想起什么,又说:“把她挪到寨西的羊圈房吧,除了玛塔一家,谁都不要去找她”。
羊圈?我还是个伤患啊!
那老头话挺管用,我一周都没挪过地儿了,愣是在半小时内把我抬到羊圈了。
准确的说是羊圈旁边的小房子,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住,可能是给看护羊圈的人准备的,这羊圈还真大,旁边还有许多草料堆,不过都变干草了。羊也没几只了,这感觉就像盘子里只有两粒米一样。
接下来还是养伤,寨子里的人很听话,没再出现在我眼前过。期间玛塔母子来送饭,伦哥送的次数较多,我也喜欢他来送,每次都会带点不一样的来,有时候是一只烤鸽子,有时候是我不认识的水果。
大概半个月,我试着下床走动,伦哥给我做了一副拐杖,慢慢锻炼,心里也慢慢酝酿——什么时候逃走合适。
我才不要跟不熟悉的人结婚。晚上在屋子里偷偷练习口语,这东西还得练,就好像有些人脑子里想着一首歌的旋律,很动听,一旦唱出口调就变了。还练习走路,但白天还是装着离不开拐杖的样子。
看着差不多了,白天也观察的差不多了,计划好大概方向,准备今晚就走。
晚上,估摸着大家都睡了,她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走,刚出门没几步,就看到路对面远远的一群人,冲着她就跑来了。给她吓得,赶紧往草垛里藏。跑过去了?不是追她的,好像在追一个小孩,四五个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什儿。
忽然人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了,那个小孩好像摔倒了,嗯~看位置好像是她刚刚丢在半路上的拐杖。
四五个人拳打脚踢棍子怼,看着一点不像教训一下,这是要命的节奏啊!先不管这孩子犯什么错误了,也不能光夜化月情况下就打死人吧。
我这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能见死不救?
可我一瘸子加一孩子,好像胜算不大。
要不算了,我自身都难保了。。。
不一会,草垛起火了,草很干很容易烧,一会就火光冲天,她在地上摸些土往脸上身上乱涂一通,粗着嗓子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有小偷啊!有小偷偷羊啊!快来人啊,,,”,幸好寨子离羊圈不远,不一会就来人了,有的手里还拿着棒子,有的还睡眼惺忪。
村民冲着火光赶来,听到有贼,目光立即锁定那几个男子,一群人大晚上被叫起来,气哄哄又乌泱泱的冲着他们就撒气去了。
那几个男子也是楞住了,不知道是被这场面镇住了还是在犹豫是先打死这孩子再跑,还是先跑了再说。
反正棍子到眼前了,才想起解释和反抗。见他们反抗,村民拿着棒子就加入战斗,包括她,装模做样的喊叫冲进去,抓住那个孩子就撤离现场。
冲着着火的草垛就进去,七拐八拐的远离人群。
多年之后,当她和那个小孩重逢相认时,还在感慨命运奇妙,也还庆幸于他有救命之恩。
可不知后来她面对发生的一切时,是否会后悔救了他。
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往左还是往右?她是观察周围了,但是为了不被怀疑没走那么远,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慢慢认路慢慢走的。现在倒好半个寨子人都来了,肯定发现她不见了,得赶紧跑。
那孩子似乎发现我不认路,拽着我就往一个方向奔,跑了很久,我都累了,那孩子还在跑。兀的跑到了一个稻草和木棍做的,,,勉强称之为墙吧。
那孩子咻的从底下的洞钻过去了,我怎么觉得觉得这是个狗洞?
钻过来之后,孩子还在跑,我也跟着,他却突然停下,弯着腰,大概是跑累了吧,正好我也歇歇。
呜隆一声炸响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天上打了一个响雷的同时那孩子直直的闷头倒下,我去!?我心里一惊,赶紧过去。这时才看到孩子的脸,额头,眼角,鼻梁,嘴角都满是伤疤,有的还渗着血,有的结了痂。
我内心的正义之魂熊熊燃烧,这还是孩子啊!瘦瘦小小的,看着最多才十二三岁。
这天公不作美,已经感觉到细细雨丝了,直觉今夜有大雨。赶忙背着那孩子,先找个地方躲雨,破弃的房子还不是很难找,但是里面黑洞洞的。一般这种地方都是流浪汉乞讨者夜晚的归宿,她一个女生还背着一个孩子,而雨已经下大了。
想着从墙上抓了混着雨水的泥,又在脸上一通乱摸。
很黑很安静,看不清有什么,只能先顺着墙角把男孩放下。就着闪电才看清屋里没人,什么都没,只有些稻草和木柴,屋子不大但感觉很空旷。
男孩情况不乐观,意识不清醒气息很弱,怎么也跟刚刚狂奔的那个男孩联系不上。她一直试图让他保持清醒,怕他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一直跟他说话,一会晃一下他,探探鼻息,摸摸额头。
他也努力的不陷入沉睡,但意识渐渐模糊,听不清她在巴拉巴拉说什么。
晚上他无意识的喊渴,她在屋子里摸瞎找了一通,没找到什么容器盛水,只能洗洗手,一捧一捧的喂他(额,,雨水)。
不知道几点了,男孩发高烧了,很烫,雨还没停,她弄了些草和柴火,打火石掉路上了,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
空气很潮湿,地也湿湿的,弄了好久才勉强生起火。
天亮了,雨渐小,男孩还在发烧,她也饿了,出去找医生和吃的。
路上人很少,可能因为下雨吧,她试着敲门,,,要饭。
唉,以前在家,逛街买东西都觉得讨价还价有些尴尬,现在竟然挨家挨户去要饭。无一例外,都拒绝她了。饿的都走不动了,她也怕太招摇,被寨子里的人发现。虽然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那个寨子里的人。
到这快一个月了,连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根据他们生活习性和食物来看好像是某些极不发达地区的土著民,根据这里气候排除了非洲和寒带地区。难道是东南亚某些地方?她为什么到这来了呢?她也不是没想过是穿越到某个朝代,但对于生活在科学的时代,她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偏向前者的。
有苏氏部落,没听过。要饭的同时,向他们打听这里的情况,除了有苏氏,还有许多总之都是些她不知道的族群部落。
这边,破房子里,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勉强睁眼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看着脚边的灰烬,还散发着残留的余温,心里还是有些不适,看着灰发呆,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怕合眼就再睁不开了。
男孩儿浑身都难受无力,心里一遍遍想: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还有事没做,还有仇没报,我要活着,老天既然没有让我死成,那就好好活一次,再也不要窝囊的活着,要杀光所有仇敌,要强大到谁都不能随便取他性命,生杀由己!
内心一遍遍呐喊着,一边使出全力往门口爬去。
雨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他奋力的爬着,爬向生的希望。
迷离中,一双鞋子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吧嗒吧嗒的,急切又轻快。伴随着头顶上关切的声音,明明才一晚,他却觉得那声音无比亲切。
他终于还是昏过去了,迷迷糊糊看到她不知从哪弄来的破碗,盛着清水,很凉很甜。
她半是埋怨半是愧疚的说:“这里的人太没爱心了,连一口吃的都不给,只能先喝点水垫垫了。医生也不知道在哪?”
‘呵,可笑,这荒年他们自己温饱都不及,怎还会送你食物?’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怎么救自己的是个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