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约见
不过苏长歌能够认识这番人物,转而一想他倒也理解了,苏长歌拥有功法之能,自然而然的认识水云身也是正常。
但是他这身上一副狼狈样……是为何呢?
不过虽然提及全身湿漉漉的,甚至滴着水,就事而言确实是狼狈,但在陈观棋看向苏长歌的背影之时,这狼狈一形容词,便直接在他的心中挥之而去。
随即出现的,是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和一股出尘的气息让他从苏长歌的身上感受到。
只见在月光的挥洒下,泛着银白色光彩,正透过他身上的水珠,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使得他整个人在这月色下渲染光彩,仿佛与月色两相辉映,彼此互相吸引着。
不过最为吸引他的目光的,还属苏长歌身上的那副出尘的气息,仿佛其身上的寒冷之意与月亮一般,寂冷且萧条。
他的脚步也在跑上前来之时,而慢慢放缓,不过他在刹那间,看到了水珠顺着苏长歌的脸庞滑落,而银色的月光使得苏长歌的下颚线泛起璀璨的光芒,仿若利刃出鞘,倍吸目光。
这一刻,陈观棋突然从苏长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从来没有感受到的陌生感,如果之前的苏长歌只是让他感受到其性格冷酷,如今却感觉一股莫名的肃冷之感,那感觉,不是正常人会有的。
不过就此之感受,他没有多言,毕竟之前的那一岔给他吓到了,他可不希望再被举到河面前。
这会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苏长歌定当不是凡人了,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自找没趣,之前苏长歌愿意带上自己,那么自己多多少少定是能接触到一些隐秘之事。
而他此时更加激动的,是对于功法的信服度,刚在昨晚,他放弃了这功法的研究,属实是看不懂啊!
还以为是苏长歌逗自己玩的,甚至自己还想过离开苏长歌,如今看来,幸好自己沉得住气。
“嘿嘿!还是我聪明。”
心中正激动的想着,便跟着苏长歌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身后的水云身的声音再次传来,“苏兄,你身旁的老者,也一起来吧。”
苏长歌还在前方走着,听闻此话,回过身来,便看到了站在船头对自己笑着的水云身。
苏长歌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拱手道谢。
这自然是看在苏长歌的面子上的。
而陈观棋更是当即欣喜若狂,对着水云身连连行礼,不过待他反应过来,却发觉苏长歌已经远去。
“咦……还真是不懂礼数。”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苏长歌这番性格,引起了那水云身的注意。
水云身身后的船夫突然开口,疑惑的问道:“少主,您为什么对他这么重视?道长的名额可不多。”
水云身嘴角含笑,摇了摇头,回答道:“因为他是个趣人,这一小城,多少年没出现过这种奇人了。”
船夫却依旧疑惑,问道:“趣人?奇人?”
水云身摇了摇头,不再多做解释。
不过他却看着苏长歌与陈观棋渐行渐远的身影,自己给自己的酒杯中续上一杯,将瓷杯缓缓放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酒,喃喃自语道:“醒酒当数水透心,似冰,寒心。”
“好一个似冰,寒心。”
下一刻,他便一改之前的小抿清酒,如苏长歌之前一样,一口清酒,咽下一杯的酒水,收回了早已看不到苏长歌他们背影的目光,朗声笑道:“说得好。”
下一刻,他的身影却微微一晃,让船夫直接起身,害怕他落水。
不过他的一只手却猛地抬起,扣在了船檐之上,另一只手抬起,对着船夫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自己。
而他的整个人,也随着他扣住船檐的手慢慢滑落,坐到了船中央,缓缓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不过同样在这月光的渲染之下,却给他整个人徒生起了几分落寞之感。
苏长歌正在前方走着,突然脚步放缓,对着陈观棋说道:“你带路,找个酒家吧。”
陈观棋却随之一愣,几步跟了上来,疑惑的问道:“你要去酒家?住宿?”
苏长歌点了点头,下一刻,陈观棋的脸色却黑了下来,全然忘记了之前被苏长歌教训的场景,冷声批评道:“早说你要住宿啊,好了,这里这么远了,走回头路吧。”
苏长歌却没有跟上他回过身而走,在后边开口说道:“正经的?”
陈观棋闻言,突然的浑身一颤,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点头,脸上顿时挂起了笑容,说道:“当然了,走吧。”
陈观棋的脸上甚至还有几分讨好之色,不过苏长歌实际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态度,只是淡淡的说道:“带路吧。”
陈观棋见苏长歌好似没有生气,脑海中飞速闪烁,疑惑的在心中暗道:“这么说,他并没有生气,那么……明白了!”
“并不是去那种地方会生气,而是不能说那名女子的屁股……!看来,他不是神经病!”
想到此处,陈观棋顿时咧嘴笑了起来,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下一刻,他便回头看向苏长歌,真切的说道:“多谢。”
苏长歌瞥了他一眼,苏长歌自然不是他这般神经质跳脱的思维,点了点头便知道,陈观棋是在对因给苏长歌人情,而能参加水云身那边的道长传道言谢。
不过苏长歌却淡淡的说道:“水云身是什么身份?”
陈观棋抬头,看到苏长歌看向自己的目光平静且淡然,随之一愣,但还是疑惑的回答道:“他是附近颇有权威之人,因为他与修士多有接触。”
说罢,他又疑惑的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苏长歌摇了摇头,拍了拍惊讶的陈观棋,说道:“边走边说。”
说罢,便和陈观棋一同向前走去,不过他却回答道:“我认识他,叫水云身。”
陈观棋却眉头一皱,说道:“那你认识他,你还问我他什么身份?”
苏长歌同样眉头一皱,“冲突么?”
陈观棋:“……”
只能说,这家伙对认识的概念就这么简单。
知其名,哦,这就是认识了。
让陈观棋顿时汗颜。
两人倒是没有走多久,便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而由于天色已晚,客房竟然都已经住满了人。仅仅只剩一个大客房,在陈观棋满脸心疼,扭捏之下,才付了银两住了下来。
两人一进客房,迎面便是两张大床,这床远比山寨中的硬木板床舒适太多了。
但陈观棋一躺上去,便是个死鱼脸,因为他只要一躺上去就想到了那花出去的银两。
本来他的小算盘都已经打好了,花了钱住个最便宜的,两人加一起也仅仅只需要五文钱,多划算呐!
谁知道就这一间了,自己带苏长歌来,明天还能跟着苏长歌去见世面,好了,如此一来自己怎么还能那般小家子气。
故作豪爽的,就直接开了仅剩的大客房。
然后自己裤兜已然快要见底的银两更是雪上加霜,足足花了一两钱。
要知道,一两钱可就是十文钱啊,自己都能去陪漂亮妹妹五个晚上了。
这还是自己经过半年,在山寨中行医颇久才攒出来的。
想到此处,更是想到与自己的漂亮妹妹要见得少了,顿时黯然神伤,泪眼婆娑的抬起袖子,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
苏长歌也已经收拾好,躺到了床上,听闻此抽泣声,他偏头看了陈观棋一眼,却没有开口多问。
不过之前陈观棋的那股子不舍得的模样,自己所谓是尽收眼底了。
下一刻,陈观棋直接翻身而起,脸上露出急迫之色,直接点燃了一旁木桌之上的蜡烛,顿时将屋子里照的灯火通明。
而红彤彤的火光,同样照亮了苏长歌迎着他的脸颊。
陈观棋见此,打着招呼说道:“哦,你还没睡呀。”
苏长歌点了点头,缓缓道:“你继续。”
说罢,便翻了个身,不再多看陈观棋。
陈观棋倒是无所谓苏长歌看不看,不过看在苏长歌如此模样,理解错了,便解释道:“我很快,打扰到你休息了。”
苏长歌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没。”
说罢,也不管陈观棋还有没有误会,便不再理会。
倒是陈观棋还以为苏长歌是客套话,便加快了动作。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条,续而从身上竟然摸出来一根碳条与旧毛笔。
碳条仅剩一点点,而旧毛笔更是已然分叉,看不到其还有几根柔顺的毛。
不过他不在意,抬手微微沾水,便在黄色的纸条上画了起来。
得心应手,一看便是熟练操作,顿时一张纸就被他涂涂画画写满了。
苏长歌闻到了那碳条的味道,眉头微微一皱。
碳条由于常年放置,打湿再干燥周而复始,因而发出了难闻的碳臭味道。
加上这碳条恐怕本就并非好碳,因而更加刺鼻。
苏长歌回头,瞥了眼陈观棋的行为,正是他之前进山寨,在山寨中看到陈观棋在给土匪们疗伤时,也画的是这种。
他不禁提起了一丝兴趣,对着陈观棋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