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鸭子还是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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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通州苍府
“啊……！”一声凄厉的女声从房间传出，门口的侍女们不知所措的立着。眼里虽然满是担忧，可奈何女主人正在火头上，她们只能默默地为四小姐祈祷。
小耳朵被制于人手，还是自己不能也不敢挣脱的手，苍如惜只好大叫，看看有没有侠义之士拔刀相助了。不过看来侠义之士们业务都挺忙，无暇顾及她这点小事。
此时，耳上的手又紧了紧，大有一把拽下来之势。只听苍家主母叶文英怒道，“让你背女诫，到现在没有一个字记得住！让你绣鸳鸯，绣得连只鸭子也不如！都及笄快一年了！你说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娘，娘！耳朵！耳朵啊！”痛得嘶哑咧嘴，此时如惜只想着救下耳朵，根本没应母亲的话。
从苍家女主人正拧巴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正在气头上，但听女儿求饶还是忍不住心软。
不由松了拧住耳朵的手，还不经意般轻抚了一下，“你啊！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教你好了！”凤目一转，无奈地白了小女儿一眼，“你看看你姐姐，什么时候让我操心过这些事！一样的教，真儿现在的手艺已经比为娘更要强上半分了，女论语女诫更是倒背如流。你呢？看看这…！”指指散在床上的“鸭子”样丝巾，便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哪门子鸳鸯！”
“娘…”低下头，左手无意识地抚着耳朵。真是疼啊，看来娘是动了真怒了。可自己也是真的尽力了，但……有些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杰作。这鸭子倒是越绣越顺手了，嘻~
叶文英看着小女儿惹人怜的模样，口气再也硬不起来。将如惜揽近了些，“惜儿，以前娘想着你还小，还有时间慢慢教…可现今你都十六了。你爹昨儿还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答好。”
一说起爹，如惜忍不住就是一哆嗦。虽然娘偶尔会给点小疼小痛尝尝，但比起不怒自威的爹爹，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由语无伦次起来，“爹，爹要鸳鸯？”
“你爹要鸳鸯干什么，傻丫头！”一句傻话倒是逗笑了绷着脸的娘亲，“你爹问起你，我帮你含糊过去了。但他说要亲自看看，让你在生辰前绣一副鸳鸯的枕套被套出来。我急忙赶来你这边，可一看你这……“指了指床上的”鸭群“，又是一阵语塞。
如惜低着头，双手抚着胸前的坠子，像是能得到一丝安慰。也不敢抬头看娘，低低唤了声娘。饶是刚刚被娘揪着耳朵也没有掉泪，这会儿倒是红了眼眶。
看到小女儿如此情状，叶文英本来就硬不下的心肠，更是一下子软得无边无际。这丫头该拿她怎么办好！“罢了。我替你画样子，你照着绣就是了。拿这鸭子堆去见你爹，非气得他拔剑出来不可。”
“恩。”抬起泪眼悄悄瞄了瞄母亲。显然，母亲又一次纵容了自己。其实她有何尝不急呢。莫说娘的绣工是她拍马也追捕上的，就是跟只差两岁的姐姐，也是天差地别。说起自家姐姐，在岭南可是出了名的。苍家三小姐苍如真，一直都是才貌双全的代名词。虽然出身武林名宿苍家，但是闺誉却一点也不输给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德才兼备，蕙质兰心，这些词一直围绕在姐姐身边。
更难得的是，身为苍家的三女儿，苍家七剑诀姐姐也练得极为熟练。除了七剑最后一式鸠合，前六剑，单从技巧和身法来说，跟两位哥哥已是不相伯仲。就连爹爹也夸过，姐姐像极了年轻时的娘，反应灵巧，招式犀利。七剑在她手里，只差了娘的老练和内功底子。
而且不止三姐，大哥二哥也是出类拔萃的。大哥十四岁开始就帮着爹处理江湖上的事了，很是有爹爹的风范。二哥十五岁也开始在江湖上行走，颇有侠名。两位哥哥的七剑更是练得炉火纯青，直追爹的步伐。更有一招双剑合璧，连爹也说好。
可自己怎么就…连完整地舞一遍七剑都是勉勉强强的。呜，怎么会这样呢，只有我，百般不中用。连刺个绣还要娘帮着作弊画花样。
看着愁眉不展的小女儿，叶文英也跟着叹息不已。已经十六岁的苍如惜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女子该会的是半点也不行。三从四德这些浅显的她尚且记不全，更别提女诫了。绣工不行，厨艺不行。连家传武功也是一知半解。文不行武不会的实在伤脑筋……
“娘，别恼小妹了！这丫头，实在许不了书香门第，嫁给咱们同道中人就是了。我们苍家的宝贝丫头还怕没有武林世家上赶着要吗！”人未至，声先到。长长一句打断了二位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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