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夫家
迎娶新娘子的马车队刚进任小铺村东头,马路两旁早已挤满一群看热闹的孩子们,他们兴高采烈的撒着欢地跟着婚车跑着,大孩子踩掉了小孩子的鞋,小孩子扯掉了大孩子的裤子,露出了黑黝黝的屁股,那男孩羞臊地提着裤子挤进杂乱的人群里。孩子们争抢着十三姨撒下的喜糖,生怕自己被落在后面抢不到。几个腼腆的女娃娃也大胆的抢起来,抢到糖躲到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咯咯地笑着……。
喜车刚到任宅大门外,满堂早就一个纵身从枣红马上飞驰而下,几个箭步来到喜车前,接过有人递来的包裹着红布的弓箭,向车门连射三箭,驱赶一路上可能带来的邪气。新郎射的三箭,分别射的是天煞、地煞和轿煞。
十三姨在一旁高喊道:“一射天,天赐良缘,新媳妇喜临门、二射地,地配以双,夫妻百年好合、三箭天长地久定乾坤。“
我想这可能也就是中国的丘比特之箭吧。十三姨高兴地把囍盆里的糖果一股脑地全扬了出去,大人们也和孩子们一起争抢起来,人群一片欢腾。
新娘被迎上来的嫂子们扶下车,有人递上红丝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双喜字宝瓶,新娘小心谨慎地拿在手中。新娘红色绣花鞋里裹着的倩倩玉脚,迈着小碎步,谨慎地跨过门坎上的马鞍。“鞍”同“安”字,新娘子跨过丈夫家的马鞍,寓意着一生平安,也有一马一鞍,一女不嫁二夫之意。
紧接着新娘子又在两个全副人表嫂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迈过红通通的火盆,走过长长的红砖地,象征一生一世走鸿运,安安稳稳,红红火火,五谷丰登,幸福安康。贺喜的人们围观在左右两旁,喜气洋洋,笑声不断。
庭院中央供奉天地牌位,新人在天地桌前跪拜天地,再转向大老爷和大奶奶落座的方向二拜,夫妻对拜后,新郎用秤杆揭开新娘的红盖头,有人抢过红盖头抛到屋顶上去,称心如意美满的婚姻上达给了天神,得到了上天的祝福。
满堂极力抑制住激动的心,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新娘的头,又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头,昭示着二人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爷爷这种神操作,我都怀疑他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做梦娶媳妇呢,哈哈哈……。
满堂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时,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射在新娘子的脸上,羞骚使她的脸越发的炽热滚烫。俊俏的脸庞,好似含苞欲放花儿,清爽的似天空的云朵,娇羞的精致漂亮。人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老爷能顺从富庄主提出的整个婚礼按满族人的习俗办理的缘由了。
洞房里新娘子端坐在炕中央,红花喜字的褥子下面放置一把新斧子,新人坐在上面寓意坐福。一群同族的孩子你推我搡地往炕上撒花生,大枣,栗子等干果。扶她下车的两个嫂子也在忙活着,一个手里端着一根长长的面条装了半碗,新娘子害羞的低着头,腼腆地吃了一小口。
那媳妇贴在新娘子的耳旁,小声笑着说:“这是长寿面,一定要全吃光的。”
刚吃过长寿面,另一个嫂子手里端了盘子猪肉芹菜馅饺子,芹菜馅寓意新媳妇勤劳持家,勤勤恳恳。只见她故意夹了个生饺子让新娘子咬了一口,她见状大声问到:“新媳妇生不生呀!”
新媳妇羞臊得把头埋得更低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外面的男人们冲着屋里喊着:“问问新媳妇,倒是生不生呀。说嘛,生不生嘛。”
孩子们也嚷嚷着:“新媳妇生不生,新媳妇生不生。”
新娘子越发羞的不敢吱声了,屋里屋外男人女人都喊了起来了——新媳妇到底生不生呀。
那媳妇凑近新娘子耳边笑着说:“你说生,要不他们不能放过你的。”
新娘子羞羞答答地说:“生。”便羞臊得抬不起头来。
哈哈哈……,众人们一阵笑声。
那媳妇又从炕上抓了一把花生放到新娘子怀里冲着外面喊到:“新媳妇说了生,还要花着生。哈哈……”
有人往新娘子怀里扔了一捧红红的大枣,接着喊:“新媳妇又说生了,还要早早生嘞。”
屋外一个汉子萌声萌气地喊道:“先生男娃,后生女,最后生个双棒地。”哈哈哈……,屋里屋外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起来。
又有一个汉子将满堂推进屋里,两个嫂子扯着他往炕上坐,有人刻意将满堂的右衣襟压在新娘子的左衣襟上。还有人端出一对龙凤白玉杯让二人喝了交杯酒。
老话说的好“闹喜闹喜,越闹越喜”。那些经历风韵的小媳妇,春心萌动的小伙子们热热闹闹把一对新人折腾了好一阵子。夜深了众人才散去。
“洞房花烛夜,长夜燃明灯,”有“新娘开柜,新郎试鞋,”之说,更少不了夫妻对话窗外偷听。如是真的偷听到一句半段新婚蜜语,便是日后茶余饭后的笑料。
哪个少年不善钟情,哪个少女不曾怀春。婚房烛光格外红,照得一对新人忐忑不安,满堂偷偷瞄一眼新娘子,新娘子羞的不知所措。
满堂心里揣着个小兔子,紧张又小心谨慎地靠近新娘子,试探地把手放在新娘子的手上,二人刹那间如触电一般,新娘子惊恐地把手抽出来。那纤纤玉手从满堂的手心里抽离划过的瞬间,那层懵懂的幻妙面纱被炽热的情愫热浪席卷而去,
满堂心里揣着个小兔子,紧张又小心谨慎地靠近新娘子,试探地把手放在新娘子的手上,二人刹那间如触电一般,新娘子惊恐地把手抽出来。那纤纤玉手从满堂的手心里抽离划过的瞬间,那层懵懂的幻妙面纱被炽热的情愫热浪席卷而去,随之而来的强烈的情感和浓浓的爱意急剧添充着他贫瘠的生活画面。随着无名的炽热,急剧的喘息不再是对抗,是火热的交融。酥软的温度在红晕烛光里氧化成一股对莫名的澎湃的渴望。
这一夜有诗云:十七新娘十八郎,金童玉女戏鸳鸯。红纱帐里羞人夜,妾恐晨明误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