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听雪阁
收尾暂且不谈。
侯府偏房,曦宁与观月十三两人对着烛火发愣。
“他们为何如此心急…”
小道士叹了口气:“明天我去拜访一下老朋友,也许就知道了。”
酒肆旁是座叫听雪阁的梁园勾栏,戏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倾诉着数不清的爱恨情仇,演绎着不同的英雄传说。
这是天清澈最大的梁园了,大门前那招子上写着的都是一位位千金难买的角儿,不说天下间就说扬州最好的戏子乐师,说书先生都在这听雪阁里了。
今儿这天晴日朗配上这听雪阁的门牌也算应景儿。
“哟,今儿的角儿是苏蝉姑娘,我得去看看。”即使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天清城依旧是这么热闹,戏迷经过听雨阁时总是要停下脚步去看看那门前的招子,遇到自己喜欢的角儿,总要去捧个两三场。
这可能就是民众对神威侯的信任吧,有她在,总会有安生日子。
“要我说,这听雪阁里的角儿,最好的当属风花雪月四位,今天这苏蝉姑娘到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少了一点韵味儿。”同行的人看着招子摇了摇头。
“去去去,不看你就滚蛋,爷可进去了,苏蝉姑娘一个月也演不上个两三场,这可是千金难求的机会。”
虽说二人意见相左,但却不约而同的走进了听雪阁中。
听雪阁算是正统的勾栏结构,虽说是半木制的,但也是全封闭,比较广阔的戏台用勾栏围起来,后面是戏房,戏台与后台的戏房用“鬼门道”相通供演员进出,戏台与戏房之间用“神巾争”隔起来,它的上面画着的却不是神像而是一副图标,隐约看着像是一只玉笛。
是听雪阁的标志,每个听雪阁的人衣服上都会纹有这样的纹路,有点江湖门派的意思。
这戏台前便是观众席了,观众席分为神楼、腰棚。神楼是正对着戏台而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放着供奉的梨园神之类的神灵牌位,也可以放观众席。
腰棚就是围着戏台的木制的观众席。观众席里是没有站席的,每个观众都有座位。座位是不编号的,先到先坐。
不过听雪阁不同于别的梨园勾栏,听雪阁的上面还有个三楼,不对游人开放,是属于听雪阁阁主的专属楼层,也是全封闭的,仅仅有几扇窗对着外面。
经常来听雪阁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位阁主,但却谁也没有见过阁主到底长什么样子,即使去问那小厮或戏子,也是三缄其口。
于此同时,阁楼上却是另外一般样子,稀疏的灯火,照亮有些昏暗的房间,书桌前的楚晦君在细细编写这什么,还未缝制的湛蓝色书皮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四雅琴曲》。
书桌前的男子衣冠楚楚,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这词句放在他身上却也正合适。
正写着,却见楚晦君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窗口:”阁下不知道非请勿入是何意思?来我听雪内阁何事?“
只见那窗上赫然坐着一位背负长剑剑的身影,那人听着楚晦君的话,从窗上跳下来,走到了屋里细细打量着书桌前皱眉相望的楚晦君:“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臭脾气,老朋友到了也不知道迎接。”
“却不知阁下到底是哪位?”楚晦君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拿起桌上的玉箫。
“倒是忘了,你未曾见过我这容貌,贫道明阳,乃是吕祖当年座下的小羊。”
那男子从昏暗处缓缓走出,好一位偏偏而立的玉公子,瞧着眉眼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模样,潇洒不羁当是描绘此人最恰当的词汇了。
“小羊?如今你也化形了?倒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是如此,不过,今日找上门可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楚晦君仍然眉头紧皱,自家听雪阁这戏子小厮虽说都有传承武功,但都未曾展示只当是普通勾栏,这小羊来找自己作甚。
“我不过是来找阁主来打听些问题,当年灌我酒的事儿,可别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观月十三微微拱手,表示自己并未有别的想法。
“好个小羊,如此小气,不过是二两小酒,谁知道你酒量如此之差,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这事儿还能让你记几百年,我也是没话说。”
楚晦君轻笑一声,当年见那小羊好玩,与吕纯阳喝酒时就喂了两口,谁知道让它睡了三天。
见观月十三如此记仇,楚晦君也是哭笑不得:“说吧,什么事儿?”
“那我也就不瞒楚阁主,阁主可听说过城内乱事?”观月十三缓缓坐在了桌子上,语气略微深沉。
楚晦君微微一愣,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对小道士示意:“倒也听说了不少,怎么,想掺和一脚?”
“被人求到了门上,没办法,如今我所知道的就是此事与国师有关,却不知幕后何人呢,我知道听雪阁曾是情报组织,也知道阁主虽带人隐退但是仍然有着情报系统,此次求的就是这幕后之人身份。”
观月十三浅饮了一口茶,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企图。
楚晦君将茶杯放回桌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并未一口答应下来,心中似乎有着什么考量。
“首席可知我这答应了你,对于我听雪阁是何做法?“楚晦君看向观月十三眼神微冷,他今天如果答应了小羊的请求,那就代表着听雪阁不再是隐士门派,将踏入江湖这一滩浑水中。
“这点我当然知道,我纯阳观敢保证不会让听雪阁陷入两难之境,况且阁主这听雪阁也不是吃素的,当年那风光,我可是听家师说过不少。”
观月十三对于这点问题他还是能做出保证的,且不说纯阳观乃吕祖真传,就算是曦宁那神威侯的身份也能保证听雪阁无忧。
“好!有首席一句话,我自然不会再去推脱什么了,这幕后之人身份信息稍后奉上。”
话都说到这里了楚晦君也是飒然一笑,对着观月十三拱了拱手,他也不是什么委婉性子,能干脆一点自然要干脆一点。
“如此,在下告辞,一切劳烦阁主了。”
小道士拜别,如同一阵云雾,消散于阁楼内。
看的楚晦君一愣,随后轻笑了一声:“当年的小羊也像模像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