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要结婚了吗!

三少爷要结婚了吗!

“少爷,您看这花好看吗!”红儿拿着手里一把芍药问正在看书的少爷,少爷和红儿一般年级,名叫赵庭应,是赵家的三少爷,和红儿一般年纪,都是十八岁,“没这春天漂亮,没你漂亮。”红儿面色微红“少爷,您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话,太羞人了”。羞红了脸红儿向外跑去。

“红儿,你先别走,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想法,我已经给老爷说了。”三少爷站了起来,他没有放下手中的书。红儿停下脚步,转头后发现三少爷笑着看向她,这个时候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海棠树下的少爷穿着西洋人的衣服,还有黑黑的皮鞋,消瘦的身体,本来就近一米八的身高显得尤其高,他微微笑着,唇红齿白,左脸还有颗酒窝,他的温柔是刻进骨子里的,像是身边那一树的海棠花,不,比海棠花美的多,微微闪烁的睫毛上打着春光,他像是四月里的云烟,红儿不由得脸又红了。“少爷,怎么了?”红儿看见少爷站着不动说道,少爷没说话,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俯下身子,脑袋凑到红儿脑袋上“嗯?你有点发烧了吗?我让王妈妈带你去看找大夫吧。”“少…少……爷,我……没事,你……头”。红儿脸更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偷偷抬起眼镜望着三少爷,三少爷眼睛是闭着的,试图在感受红儿的体温,红儿打算偷偷吻三少爷,小时候都是三少爷亲她,可是十二岁后两个人就始终保持着距离,红儿心跳越来越快。

“庭应,庭应”是四姨太沈月茹,沈月茹是三少爷的妈妈“哎呀,庭应,你在干嘛,是不是又欺负红儿。”,沈月茹看见庭应的脸贴着红儿的脸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庭应呀,时间这么快,我都没想过你长大了呢。”四姨太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两人,靠在门框上。三少爷转过头“妈,红儿发烧了,你让王妈妈带她去看大夫吧。”四姨太看了看面红耳赤的红儿“都依你,我的傻大儿。”“乖,看完大夫就好啦。”三少爷手放在红儿侧脸,温柔的对红儿说,红儿将头低下,用眼角偷偷的瞥沈月茹,沈月茹以前是在省城唱戏,眼神特别好,看到了偷偷瞥她的红儿,又捂着嘴笑了起来,红儿脸更红了。

“红儿,晚上来我房间吧。”红儿看向沈月茹,她看到沈月茹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怪异的表情,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红儿一直管沈月茹叫月茹妈妈的,沈月茹接着说“庭应,走啦,老爷还等着我们呢。”“可是,可是红儿发烧了,我想和王妈妈一起陪她看大夫去。”少爷转过头去给沈月茹说,沈月茹又笑了“王红儿没事了,妈也是过来人了,等会就好啦,快走吧,别让老爷等急了又骂人了。”少爷向沈月茹应了声好,转头又给红儿说“你要乖,不舒服就赶快去看大夫,等我回来马上找你。”,红儿点了点头“那刚刚要说的事呢?”少爷边出门边向红儿说“没事啦,等我回来就告诉你。”

她望着和四姨太走了的三少爷,突然四姨太回头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她反应过来四姨太刚刚叫她王红儿,从小到大四姨太都是喊她红儿的,她突然感到害怕,她想到大少爷是19岁夫人就张罗着给他结婚了,现在都有了三姨太了,二少爷18岁有了太太,三少爷现在18岁,不会老爷和夫人给他找了媳妇吧,她是不是以后等三少爷结婚了就见不到三少爷了,大少爷和二少爷结婚后老爷就给他们找了差事,搬出去住了,三少爷是不是也要搬出去住,红儿又想,她只是一个下人,怎么能乱想这些事呢,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越想越乱,她就回到房间,王妈妈也在房间,红儿是王妈妈的女儿,跟王妈妈姓,大三少爷一个月,本来三少爷应该管红儿叫姐姐的,但是王妈妈坚持让红儿叫他哥哥。红儿不是王妈妈的亲女儿,听说王妈妈的儿子刚出生就没了,她的丈夫不知从哪里抱回来个女儿,王妈妈当时正寻死觅活,看见这个女儿也算乖巧,就当自己家孩子了,丈夫说,就管这个女儿叫红儿了,让女儿随妈妈姓。大概过了几天后,王妈妈的丈夫让她会娘家住几天,让娘家人看看孩子,王妈妈提了三斤面粉,还有些馒头就抱着红儿去了娘家,娘家也不远,就在隔壁村。

可是这一去,王妈妈就再也没有丈夫的消息了。于是王妈妈带着红儿在娘家住了快一年时间,一直没等到丈夫消息,慢慢的娘家人也有点嫌弃这对母女了,于是她索性来了平阳城,正巧赵家在找乳母,她就想去试一试,就她一个人是带着孩子的。

三少爷一看见红儿就要沈月茹抱着他往那边去,一个劲儿的伸手,沈月茹把三少爷抱过去后,三少爷不停的摸红儿的脸。后来沈月茹选了另一个乳母后,王妈妈抱走红儿后,三少爷就开始哭,不吃不喝的哭了两天,只要是那个乳母,就狠狠的咬,那个乳母开始还强忍着,忍不住了也嗷嗷叫,赵老爷架不住三少爷的哭和乳母的嚎,就让人把王妈妈和红儿带回来了,后面王妈妈就和红儿住在四姨太沈月茹的园子里。

“三少爷是不是要有夫人了?”王妈妈在收拾屋子“你这么说还真是,过的真快呀,那么个小不点,以前还老是和你抢着吃,非要吃你吃的那边,要是不见你,他就不吃,小时候可淘了,这一不小心都长这么大了。”红儿听完王妈妈的话,心里像有什么在堵着“今儿你月茹妈说晚上让你去下她那里,有话给你说。”红儿心情更复杂了,她想起了沈月茹的眼神,那种眼神她从来没见过,像是深渊一样笼罩着她,她有点心酸。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有张桌子,宣纸被镇石压着,笔墨放在旁边,小时候老爷给三少爷请了个先生,三少爷非要红儿和他一起上课,本来老爷是打算请个书童的,但是三少爷非要红儿不可,老爷也就让红儿当了三少爷的书童。三少爷特别聪明,什么四书五经一看就会背了,但是他不喜欢这些正经书,经常找着些奇怪的书看,红儿想起以前三少爷教她背的一首词。她看了看外面,移开了镇石,用手压着宣纸,将词写在纸上。

以前也是,三少爷把词写在纸上给她背,结果被先生看到,说三少爷读歪书,还打了少三爷板子,想起三少爷被打的嗷嗷叫的样子,红儿含着泪笑出来了。三少爷被打后,去找当时已经21岁的大少爷,让大少爷带兵给他收拾先生,大少爷操起扫把,把二少爷在他家狠狠揍了一顿,让王妈妈和沈月茹去接的,回来后老爷又把他收拾了一顿,三少爷好几天趴在床上没下来过,那时候他们才8岁,最后老爷还是给三少爷换了个先生。

写完诗后,红儿望着诗发了好久的呆,王妈妈叫红儿吃饭,红儿也是呆呆的就过去了,王妈妈看着她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刘刚刚说三少爷说你发烧了,让我带你去看看,但是你月茹妈说你没啥事,三少爷瞎说的,要是不舒服就去看看大夫吧,他还给你月茹妈带话说吃了饭去一下她那里,要是真发烧了,就缓缓,等好些了再去,最近闹瘟病,当心点好。”红儿低头吃着饭答了声“嗯”。王妈妈感觉到红儿有点不对劲儿,就说“实在不行吃完饭去看大夫,我等下先给你月茹妈说一下。”“妈,我没事,就是有点困,心情不太好。”红儿给王妈妈说完继续低着头吃饭,她又怕又乱,不知该怎么办。

吃完饭,王妈妈催着红儿去沈月茹那里,她说等会去六姨太那里,六姨太7岁的孩子赵庭诺的乳母得了瘟病,老爷把那些下人和六姨太都关在屋子里,晚上她去照顾孩子,就睡那里了。

王妈妈和红儿一起出门的,王妈妈去了六姨太那里,红儿去了四姨太那里。风吹起来了,春风有时不是那么柔和,今天的风就有些狂躁,雨也零星下起来了,小的像发丝。王妈妈和红儿走后,三少爷打着油纸伞来了,他发现房间里没有人,门没锁,微掩着,红儿的窗户没关,他想帮红儿关上。走过去的时候他发现地上有张纸,已经被雨滴略微打湿,不过他还是认得,这是红儿的字,清秀,舒雅。

他将纸叠起来收在口袋中,把带来的大少爷从上来买回来的双妹牌粉嫩膏放在窗台上,转头离去,细雨敲打的树叶声中,他心里被词填满。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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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飞过秋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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