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

“杰洛特，不要，不，”断断续续的嘶哑声从一具虚脱的身体中挤出，在这具身体上是一堆厚重的瓦砾，白色的头发半截浸染了血色，可笑的是，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在杰洛特的记忆中，连脸都只剩下模糊的大概了，也对，杰洛特·沃尔夫从不在乎身边的人，他只知道自己是为了任务而生的。

但自己为了任务而生，就一定会完成任务吗，所有人都想做贵族，所有人都有享受贵族生活的身体，可那会享受的身体在体制下要多少有多少，就像杰洛特这种，能完成任务的特工死多少都无所谓。何况他们的存在本就违背了自然定理，也就是说，沃尔夫们都是战争的余孽，是罪恶在和平年代的延续。

沃尔夫抛弃了另一个实验室出产的工艺品，去完成那该死的任务。

“白狼...”

“那该死的孬种在哪里？”

“你的使命完成了，”

“滚出来，蠢蛋！”

“尽管不完美，”

“操，为什么还有这么多？”

“你们是秘密，是特工，不是招摇过街的英雄，你那种奇怪的尊严感没有必要体现在一个死人身上！”

“为什么会发现我们啊！去死吧！”

白狼砍下了最后一个护卫的头颅，痴痴地望着溅满血的墙壁，摸向口袋却发现袋底有个大洞，丢的是这个将要毁灭的国家的特色香烟，逃了的是这个将要毁灭的国家的抵抗派首领。

“明明不反抗就没有这些破事的。”沃尔夫在离开的路上，发现了彻底断气的同伴，他的胸前是一条真银十字项链，他不信神。

后续增援的部队赶来后，这里有一具烧焦了的双手置于胸前十字项链之上的尸体。..

“所以，秘密法庭决定，免除你的所有职务，鉴于你的功劳，我们会安排你到帝都边区找个可以养活自己的职务。”

“白狼”是他在敌人军中的绰号，后来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他。

“那个计划被公诸于世了，”白狼敏锐的听觉收集到了那几位大人物的悄悄话，“这些强化人肯定会引人注目的，让他融入到社会之中真的没有问题么。”

“严加看管就行了，着重强调他的功绩吧，最好把他塑造成英雄的形象。”

“那免不了有些人会把舆论矛头对准我们。”

“矛头掌握在有力者手中，这个计划对谁都有利，你们去找几个替罪羊，抹除掉那几个论客，事情会压下去的，”

那些穿着白衣的人，在沃尔夫的眼中却模糊成了黑影，说出刚刚那句话的人，是他所认为的“父亲”。

当然真相是怎么样的，沃尔夫知道，他就像一条小狗，一把扳手，追猎那些不听话的兔子，修理不合适的工具。

那个可怜的国家，有个有尊严的领导人，可有尊严和死的有尊严毫无关系，不抵抗的话，那些集市上来来往往的爷们还能期待明天清晨自己的婆娘精心制作的咖啡。

也许，沃尔夫不应该谴责他们的自尊心，要是他完成自己的任务，群龙无首的那些人也会臣服于伟大的莱昂希尔的。

当然，要毁灭这样一片弹丸之地，莱昂希尔都不需要做一天以上的准备。但沃尔夫总是放不下，他知道莱昂希尔铁蹄踏过的地方是什么样的，那不单单是断壁残垣能形容的，莱昂希尔指挥官知道，不彻底扑灭最后一丝火星，燎原之势会直奔帝都，他们用靴子直接碾死婴儿，他们用剑插进妇女哭喊的喉咙，男人的肠脏还没从半截的尸骨滚出来就被碳化，一股死寂的烧焦，就连城市被沙漠后都无法从凝固的空气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