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醒
「啊!」
我猛然醒来,忽的站了起来!
愕然地望着四周。
这是……
孙老头的家?
我转头看向孙老头的椅子,但是,孙老头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睡觉,而是捏着酒杯,死死地盯着我。
我不是在家里么?
我不是和一个女人躺在同一口棺材里面么?
对了,爷爷!
我想起了爷爷,想起了他虚弱的声音。
「初一……把棺材盖子打开……让我进来……」
「我受伤了……救救爷爷……」
那一切肯定是假的,肯定是我的梦而已!
但是,我无比渴望马上回去看看爷爷,只有看见爷爷,确认了他平安无事,我才会心安。
可是!
我的双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半分,还有我的嘴巴,不管怎样都说不出话。
孙老头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重重地叹口气。
「罢了。」
「终究是欠了他的。」
说罢,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物件,抛向我。
我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但是,我的手却是很自然地抬去,轻轻地借住了他抛过来的物件。
这是一个木雕的小葫芦,葫芦身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这就当是我最后的一点小心意吧。」
「走吧,走了之后就不要回来了!」
「好好活着吧!」jj.br>
这是什么意思?
我愕然地望向孙老头。
他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孙师傅,你怎么了?」
在我连问了几声之后,孙老头猛然抬起了头。
蹭的一下。
我只感到头皮发麻,呼吸都止住了。
孙老头的七孔血流如注,尤其是两个眼眶,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血红的液体直直往外喷……
「啊……」
我尖叫一声,弹坐起来,却是撞上了僵硬的东西上,让我顿时眩晕过去了。
好一会儿,我才幽幽醒来,眼前一片漆黑。
我猛然想起,我是在棺材里面。
和个被装在棺材里面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还……她还对着我笑!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手脚并用,往上一撑,棺材盖子「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我顾不上光线照得我一片眩晕,抓着棺材的边缘,翻身滚来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忍着痛站起来,本能地向着门口就想逃,却是脚下一麻,动弹不得。
眼前,一片狼藉!
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成了碎片,洒得满地,连门窗都变成了几截……
除了案台!
案***好无损,甚至连上面的蜡烛依然亮着。
两副玄水黑棺同样没有避免变成碎片的命运,身旁的这副喜棺却是完好无缺。
不,它也不是完好无缺!
喜棺上布满了各种抓痕、血手印,还蘸着腥臭的液体。
我扶着案台站了起来,大着胆子看向喜棺。
空空如也!
里面哪有什么女人?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可是,屋子的一片狼藉又是什么回事呢?
爷爷!
我呼喊着爷爷,却没有得到回应,房间、厨房……屋里屋外,压根没有见到爷爷的影子。
我按住胸口揣着粗气,却发现心口有什么东西搁着,连忙伸手去掏。
竟然是一个木葫芦!
这是梦里孙老头给我的木葫芦!
那不是梦吗?
我看了一眼屋里,一咬牙,往孙老头家里跑去!
说不定孙老头会知道爷爷的下来,说不定爷爷就在孙老头家里呢!
孙老头的屋外竟然围了很多人,不少人在交头接耳,对着屋里指指点点,言语间,我很敏感地捕捉到「扫把星」之类的言辞。
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慌乱,低头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挤什么挤,你……」
声音顿了顿,随即带上了几分恐惧和愤怒。
「竟然是你这个扫把星!」
「快滚!」
村民发现了我,顿时吓得连退十几步,离我远远的,各种难听的咒骂响起。
我没有理会,快步进了屋。
屋子里,只要村里的几个干部,他们看见我,也是脸色阴沉,隐隐地躲开了我,除了那个大学生干部。
大学生干部拦住了我。
「你不可能过来!」
「孙师傅出事了,正在等县里的警察来处理呢!」
我虽然在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但是,此时心里还是嗡的一声响,整个人懵了。
孙老头如同往常在椅子上睡着了一般。
但是,这一次,他的脸却是正对着大门口,依然露出恐惧的表情,瞪大着眼睛,哪里还有什么眼睛,分明就是两个黑乎乎的眼眶,脸上,是干枯的血,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流出……
孙老头的惨况,与梦中的一模一样!
那不是梦?
我的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大学生村官扶起了我,一个劲的安慰我。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木葫芦,那是孙老头最后留给我的!
脑里想起了他在梦中的话。
「好好活着吧!」
那种语气,与爷爷如此一撇。
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挣脱了大学生村官,跪到地上,对着孙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除了爷爷之后,孙老头就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遭到这么可怕的祸劫,但是我心里有种猜想,他是因为我才会遭受不测的!
可能,与那口喜棺有关!
磕了三个响头后,我不管不顾地冲出屋子,跑回家里。
爷爷依然没有回来!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口喜棺上面,一咬牙,将喜棺推了出去,点起了火。
这把火一直烧到了傍晚,喜棺才变成了一堆灰烬,我拿出木葫芦,在灰烬中抓了一把,小心翼翼地装在葫芦里面去。
这是爷爷和孙老头的叮嘱,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肯定是为我好的。
夜色逐渐浓郁了。
我望着千疮百孔的屋子,顿时愁了起来。
今晚,我要自己在这里过夜?
突然,我心有所感,向着一个方向望去。
依稀有一个人影逐渐走近。
我顿时大喜!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