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谢星洲的房间
回去时,众人的脸上都像是蒙了一层死灰。
白发老者原本正在喝水,瞧见桑晚柠脸上的表情时,吓了一跳,道:“恩人,怎么了?”
桑晚柠却没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像丢了魂似的。
他扫了眼身旁几人,大家都是一副自闭模样。
白发老者捋了捋胡须,视线很快就落至楚南辞的身上,道:“莫不是你们之中有人出事了?”
听见他说话,萧鸣辰一下子就没忍住哭了出来,“我、我表哥他……”
白发老者一副看破了所有的眼神,道:“老夫有办法。”
桑晚柠第一个站了起来,“真的?”
“当然。”
白发老者道:“我们神水族的神水极其稀罕,一直都交给历任长老跟圣女保管。”
“将神水涂抹在武器上,不仅能对付魔族,对于重伤之人来说,还能够复原身体。”
“原本神水族的秘密从来不会告知于其他人。”白发老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但你于我跟檀儿有恩,我自然是要报答你们的。”
“你……”
楚南辞突然跪了下来,郑重道:“你若是真能救他,你的一切条件本宫都答应!”
白发老者伸手将他扶起,道:“这些以后再说,先带老夫去看看。”
众人起身离开之时,桑晚柠专门多留意了一下坐在角落里的慕斯楠。
她眼眸微眯,视线似有意无意地下落。
察觉到她的眸光,慕斯楠身子微微一僵。
待桑晚柠离开后,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袖。
自己藏匿在袖口中的传声符……
在发光。
“……”
注意到众人都聚集在楚南辞的房间,沈枫澜也拖着黄烁挤了进来。
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时,沈枫澜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沉重道:“怎么了……谢师兄这是怎么了?”
“阿澜。”
苏晴雨用眼神示意他闭嘴,并将他拽了出去,道:“别打扰长老给谢师弟疗伤。”
床边,白发老者探了探谢星洲的鼻息,面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拧眉道:“怎会受了如此重的伤?”
桑晚柠解释道:“谢师弟他刚才经历了一晚雷劫。”
“怪不得。”白发老者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筋脉俱裂,灵脉粉碎,丹心也没了气息。”
他停顿了下,又道:“幸好。”
“此人是铜筋铁骨,不然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成一捧灰了。”
“再加上有他体内的魔气护体,此人丹心尚存,只不过被魔气盖住了而已。”
“您的意思是……”桑晚柠眸光闪闪发亮,道:“还有救对吗?”
白发老者点头,“当然。”
“但是……”白发老者补充道:“我只能保他一命,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得看他自己。”
老人发出一声叹息,道:“他身受重伤,修为大损,体内还有魔气噬体。”
“魔气噬体?”
桑晚柠惊讶道:“他已经入魔了?”
白发老者点头,又当着她的面,揽起了谢星洲一截衣袖,道:“你自己看。”
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与魔纹交织在一起的伤痕,桑晚柠抬手捂嘴,道:“这些伤口是哪里来的?”
“他身上还有更多。”
白发老者神情复杂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少年,朝道:“罢了,带上他,跟老夫去往神水池。”
楚南辞听闻,马上就将人背了起来,听话地跟在了白发老者身后。
见他们都已踏出门,慕斯楠专门留在了最后。
他这次将传声符握在了手中,道:“谢战神的儿子……还活着。”
“没死?”那头的人显然很吃惊。
“……嗯。”
容溯忽地低低笑了声。
“凡体肉胎,竟然也能为心爱之妖挡下这九九八十一道雷劫。”
“当真令人感动。”
…
隐蔽的水洞中,寒气逼人,偶尔有几只全身雪白的灵鸟掠过。
桑晚柠靠在冰壁上,望着坐在冰桶中,清水没过胸口的少年,道:“这样的话,谢师弟是不是就得一直留在这?”
“不错。”
见谢星洲的情况已经稳住,白发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尖的光芒逐渐褪去,道:“直到他醒来为止。”
楚南辞注视着谢星洲紧闭着的双眸,坚决道:“既然如此,本宫以后都留在这陪他。”
容枭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狐狸,难不成是忘了自己畏寒?
“谢师兄一定要快些醒来。”
沈枫澜站在黄烁身旁,小声嘀咕道:“本少爷还欠他几条裤衩子没还呢。”
原本正在伤感的黄烁突然就瞪了他一眼。
见状,沈枫澜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干嘛总瞪本少爷?”
黄烁一时间气笑了,脱口而出道:“你是我……”
他一下子收住了,改口道:“我们有婚约在身,你还跟别人穿同一条裤衩子?”
“那……”
沈枫澜想了想,“本少爷以后都穿你的?”
“……”
这个变态就非要穿别人的裤衩子吗?!
见黄烁不说话,沈枫澜眨眨眼,道:“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谁说的?”
黄烁板着脸,道:“我喜欢得要死。”
“……”
众人离开时,白发老者深思了一阵,开口道:“魔性发作时,根骨及灵脉都会疼痛万分,相当于百蚁噬心,这少年竟然能够控制住……”
他突然叫住了桑晚柠,问道:“能带老夫看看他的房间么?”
“他的房间应该是藏了什么法宝。”
桑晚柠瞄了眼楚南辞,道:“这个你得问问谢师弟家属。”
听见他们的谈话,楚南辞犹豫片刻,最终在容枭的注视下松了口,“……只能看一会。”
“嫂子。”萧鸣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突然拉住了他,道:“你真要看我哥的房间吗?”
楚南辞挑眉,“怎么了?”
萧鸣辰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
他望着楚南辞的背影,深深叹气。
来到谢星洲房间门口时,桑晚柠上手轻轻推了一下,门就自然开了。
楚南辞就跟在她身后。
听见桑晚柠发出的唏嘘声时,楚南辞也跟着看去。
抬眼那刻,他眼眸瞪圆,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涌了上来。
阴暗、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自己的画像。
每一幅都是谢星洲亲手画的。
除了天花板,每一寸墙壁上……
都是他的名字。
密密麻麻。
用笔画的、用小刀刻的、用血书写的……
这里的每一寸每一寸,都是关于他的。
桑晚柠正感慨,又瞥见容枭头上缓缓升起的弹幕。
——“……幸好。”
——“晚晚从未看过本座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