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干娘
窗外一时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的,特别的应景。
庄於陌在面纱下,静静地听着地上跪着的人的陈述,想着原来今天轰轰烈烈的抢亲,在一个月以前就部署好了。
“果真如此?那官差还说了什么否?”
马当先跟林妹妹一样,哭的稀里哗啦,摇着头。
何二“啧”了一声,“哎呀,我说帮主,都这个时候了,您骗老夫人还有什么用?”
他又朝着庄於陌就是一个叩拜,“老夫人,您也知道帮主的秉性,他也就长得唬人,有贼心没贼胆!那官差的说了,不仅要我们抢亲,还要我们……把新娘子折磨死……后面的事情,他们会接手!”
六月的天,一阵又一阵的闷雷下,窗外总算是砸起了密密麻麻的雨滴。
大快人心。
折磨死?怎么个死法?就这一群马贼?
庄於陌快要被笑死。
“娘,你咋笑了呢?”马当先一头雾水,都忘记了掉眼泪。
“我说你呀,你们一个个,真是逼着我从棺材你跳出来!你们是上了贼人的当了!你们可知你们抢的新娘是哪家的新娘?她的夫家又是谁?”
堂内跪了的三个人都面面相觑,都愣了愣。
一直都看好戏的叶世子知道总算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你们这群贼人,你们抢的新娘子可是尚书府的四小姐!而她所嫁的,乃是堂堂雀国第四皇子棣王爷!”
此话一说,外面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叶世子趁胜追击,势必要追回方才的落魄样子,“皇亲国戚的亲你们也敢抢,别说尔等的项上人头了,灭九族的罪过,你们可曾想过?”
“什么?”马当先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倒吸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睁大眼睛,不过须臾后,便放声大哭道:“娘啊!儿真不是想要违背您的遗愿啊,儿也只是想要保住自己弟兄啊!”
头疼。
平白无故多了一项技能也并不是什么好事,顶着发热感冒的症状,庄於陌只觉得口干舌燥。
“老夫人!听您这样一说,我们岂不是惹了更大的麻烦?”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三当家插了一句话。
“哼!岂止是麻烦!是被人彻彻底底的利用了!”庄於陌思忖了一会儿,对方布局了那么缜密的棋局,自己不陪着好好下一遭,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良苦用心?
“小马儿,我附身这位仙姑聪颖过人,是有仙缘的妙人!老生要回地府了,一切事宜都听姑娘的安排……”
“娘!娘!您不要走啊!儿十分想念娘啊!”
看着眼前光头粗人哭得跟个冬瓜一样,庄於陌念其做事有因,便不准备和他秋后算账了,“没出息的家伙!还不快点起来!你是这大马帮的当家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记得住了,以后这位庄姑娘就是你干娘了,她的话就是为娘的话,你孝顺她就是孝顺我!”
义正言辞一番后,庄於陌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舞动着两只手臂,跳了十秒钟的霹雳舞,然后就倒在了楠木桌子上。
她这番操作,把站在一旁的叶梓彧都唬住了。
四个大男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庄於陌,又一声闷雷传来,庄於陌募地坐立起来,抖动了一下。
实在是太突然,搞得地上的三个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还以为是诈尸了。
“舅……母?”叶梓彧饱读圣贤之书,子不语乱力怪神。但是今日种种,实在是匪夷所思,免不了他也跟着紧张了几分,咽了咽口水。
“嗯?”庄於陌冷哼一声。
“干娘,干娘!是干娘!”马当先吼了一声。
何二和蒋三都附和着,都跟着唤起了干娘。
想来自己这副身子不过二八年华,竟然惹来这么几头笨儿子?
罢了罢了。
“好了,其他话都别说,大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先把我侄儿放了!然后先送我们到叶家的别院!”
庄於陌快速地决断着,她只想快点上花轿,快点睡一觉才行!
……
黎王府。
黎王眼下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的,棣王失势,黎王得宠,再加上黎王可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前途一片大好。
虽说前一日,黎王已经娶了正妃,乃是上将军的妹妹燕无暇,今日所娶乃是侧妃。但此侧妃,可是来头不小。
尚书府的五小姐,庄於凤,是尚书府主母崔氏之女,出生那年,正值雀国干旱,百姓疾苦,而庄於凤降生之日,便让雀国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
那时先皇在位,高兴不已,便赐封刚刚出世的庄於凤为解霖县主。
更有坊间传闻,说算命先生说了,庄於凤乃凤仪命格,取名才会取一个“凤”。
“外人可是宾客满门?”庄於凤只是侧妃,不能和黎王行大礼,眼下任凭碧铃为自己换一身行头,要去给正妃敬茶水。
“那可不是。”碧铃笑吟吟道,“虽说咱们小姐是侧妃,但是黎王可是真心待咱们小姐,这京城的达官贵人,谁不给这个面子?”
冷笑了一声,庄於凤默认了。
“说起来,还是委屈我们小姐了。”碧铃长须短叹道。
“说到底,还不是官太师那边欺人太甚,那日选后,明明是我们小姐艳压群芳!官芷媚那个狐狸精,竟然装病,让圣上亲自送她去看御医,这等狐媚之术,跟勾栏之人有何区别?”
提到庄於凤的心头之痛,她的脸色沉了沉,“都是陈年往事了,今天是大喜日子,你提这些干甚?”
“碧铃是为小姐您不值啊!凤后落选,您跟没事一样参加京城里各大名门闺秀的聚会,大家都在看您的笑话!您可好,跟没事人一样,端庄稳重。小姐您是什么人,竟然被那些人嘲笑!夫人心疼小姐,求了老太太一晚上,老太太才特意去了一趟宫里,陪着东宫太后下棋,太后一句玩笑话,说绝不会委屈了庄家的女儿,不是黎王就是棣王!”
碧铃停下手中的动作,为难地看着镜子中的庄於凤,“却不想,竟然被一个寄养在乡野里的丫头又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