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九章 表白逸君
清晨一早,乾坤就被鸡鸣声吵醒了。他向屋外望去,天才刚蒙蒙亮。于是,他推门而出,一缕属于清晨的清冷与爽气向乾坤扑面而来。
「呼。」乾坤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向四处瞄望,发现乾九天正在专心致志的练拳,于是便上前去。
「老爹。」乾坤走进乾九天的视线,「起得真早啊。」
「嗯。」乾九天淡淡地应了一声。
乾坤轻轻地一笑,转身走向空旷的地方,打起拳来。
乾坤边打着拳边揣着心思,情绪渐渐地有些异动。这一次,仿佛比他七岁那年的恐惧更加的强烈。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一天,父亲遍体鳞伤,浑身鲜血的模样,是他童年最深刻最黑暗的阴影。
他隐约地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
乾坤有心事,乾九天更有心事。十几年了,他明了林枫堂的歹意,林枫堂对他的恨,绝对不是单单的嫉妒心所致使的。
不过,他自忖着,心愈加地悸怕。自己已然是一把「老骨头」了。风烛残年,死不足惜,留给他的余生也没有什么指盼的。但是乾坤正值青年,才二十几岁,前途风光大好,不能因他的连累而遗憾陨落。他看得出,乾坤是有武道天赋的,日后达到武道通神的境界也未可知。
所以,他这才怕司空令长对他出手。
知己知彼,正因为乾九天了解司空令长的手段,才为乾坤担心。
乾九天看透了许多,但唯独没有放下乾坤。
「坤儿,停一下吧。」乾九天在一旁看乾坤打拳很久了,正想与他谈谈心。
乾坤见乾九天叫停,也停下了身上的动作。他走到乾九天的面前,说道:「父亲,怎么了?」
「你这拳打得躁啊,有心事?」乾九天问道。
「嗯。」乾坤也没回避,应道。
乾九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不行啊,练拳,主要是讲究一个心平气和。」
乾坤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乾九天抓住乾坤的手,同自己一起坐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地说道:「将来你会去哪?」
「去哪?」乾坤愕然,不知父亲所言何意。
「你终是要长大的,待到羽翼丰满,会飞出故里,在外面,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这些,你都没想过吗?」乾九天语气大了几分,朗声说道。
「这……」乾坤一时语塞。
这些,他还真的从未想过。
也就是说,对于未来事情的种种,乾坤都没有预料过。但是,他又不甘心在这不毛之地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因为他知道,这里,实在是太小了。他又何尝不知,这里没有他施展的余地。
王都的地理划分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一点也不小。往广义地来说,王都共有十三个州,分别是:殷州、玄州、灵州、同州、瀛州、赤州、岑州、卫州、贞州、慕州、拢州。
乾坤的家乡深入拢州,同时拢州也是十三州综合实力最为薄弱的一州。
十三州皆在王都的管辖之内。
然而,在十三州之外,又有九塞之地。主塞,位于王都中心的较近处。主塞的横纵方向各有四塞,四个斜向又分有四塞。通往九塞的路区,被划为「五路」。
南塞与北塞不相通,所以各成一路。横斜各有三路。这五路便是:神封路,挽徂路,中霄路,没辰路,太将路。
所以大家多数时候把五路称为九塞的路区地界。
在以往的时候,九塞与王都亦敌亦友,九塞既不为臣子,又不进犯。但毕竟王都是正统的,九塞总归不能独揽其大,自行其道。现如今,九塞已经归入王都的管辖范围内,并给九塞核心的横纵四塞各自立了塞主以稳固人心。
九塞与王都的争执就此消失不见了。
由此可见,王都如此之大,虽有他乾坤的容身之处,但很难让他发展得起来。
现在,乾九天如此唐突地问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父亲,不瞒您说,其实这些我真的从未想过。但是,我敢保证,日后我所做的一切事情皆会代表我的本心,绝不会做出叛离良心的事。」乾坤满脸坚定地说道。
「皆会代表本心吗?随心所欲有些勉强,你只要以后……别做错了事,让你抱憾终生的事,就行了。」乾九天怅然,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
「嗯……」乾坤半懵半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
……
吃过了早饭,乾坤便闲着无事干。俗话说,温饱思春香,乾坤也正是应验了这一句话。他现在有些想见司空逸君,而且欲望十分强烈。
他想把所有的对司空逸君的爱意,全部都表达给她。
带着这份挥之不去的思念,乾坤去往了紫陌林。
顺着记忆,他来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块森林中央的空地。
乾坤无比享受地躺在草地上,用力地呼吸着周边的鲜活空气。他的心也泛起了别样的冲动,这种冲动,快要成为了占有。
乾坤攥紧拳头,捶在了地上。心中仍在谴责着自己竟然生出了这么龌龊的想法。但是,他真的爱上了司空逸君。
难道真的是为了那萍水相逢的一隅相见吗?
就在他神游天际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惊喜而又甜脆的声音:
「你来啦?」
乾坤一激灵,思绪收了回来。他一个跟头从地上翻了起来,转过身对司空逸君笑了笑,道:「嗯……来看看你。」
「是,是吗?」司空逸君的脸上瞬间飞过了一抹红霞,娇羞地说道。
乾坤想上前,挽住司空逸君,抱住她,然后亲吻她。他有这个冲动,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此刻的他,看到司空逸君与她背后的树与树之间的罅隙照过的光映在一起,是格外的美丽。
未等乾坤开口说话,司空逸君甜甜一笑,向他邀请道:「去散步嘛?」
乾坤正愁着没有话可说而尴尬,一听司空逸君的话,便展颜一笑,应道:「好啊。」
司空逸君饶有意趣地抿嘴笑了笑,兴奋地点了点头,向小鸟一般轻跃地向乾坤跑来。到乾坤身边,竟主动牵住了乾坤的的手。
乾坤手一哆嗦,但没有躲开。司空逸君见乾坤一副窘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可爱啊。」
「……」乾坤未说话,也不知怎么说。
司空逸君低着头,媚眼时不时望向乾坤。不知走了有多久,乾坤停下身,站在了原地,不走了。
「怎么了?」司空逸君诧异地问道。
「君儿。」乾坤对司空逸君改变了称呼,语气温柔了几分,「我……我想与你说些事情,好吗?」
「好啊。」司空逸君莞尔一笑,神秘秘地看着乾坤。
「我……」
乾坤吞吞吐吐地呜咽了半天,也没说不出什么来。有些事情,真的是羞于启齿。终于,此时,乾坤体会到了石龙的感受,男人,面对爱情,总是那么的自卑与不自信。
他吸了好大一口气,底气终于足了几分,对着神情司空逸君说道:「我,喜欢你。」
「呃……」司空逸君有些讶然,错愕地看着乾坤。
乾坤脸烧得通红,努力地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对司空逸君说道:「君儿,我是真的喜欢你。自从那一次初遇之后,我就自主地想要时时刻刻地见到你,我……」
司空逸君娇笑一声,上前靠近乾坤,未能让他说完,便把食指抵在了乾坤的嘴唇上,语气柔和地说道:「不用说了,我,也是这样的。」
乾坤听了,有几分欣喜,说道:「君儿,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司空逸君歪着头,玩味地笑道:「你说呢?」
「我带你去个地方。」乾坤用双手捧着司空逸君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眸情深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