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输了，耀青
训练室中，站在显示屏前的老人张国兴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老妪多琳则抚慰着他的情绪。
“胡绍辉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他。”
“是啊，除了相信，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是他的老师！只训练了一周就去挑战耀青，这种安排实在是太冲动太鲁莽了！我有义务去教导他，让他变强，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张国兴的白色小胡子颤动着，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等等，有动静了！你看屏幕。”多琳和张国兴一齐看向大屏幕。
寂静的湖泊开始冒泡，刚开始只是一两个，可忽然变成了几十个气泡，就好像湖水沸腾开。直播间的人群对此议论纷纷，但没得出一个结论。正在大家疑惑时，水中浮现了一条死鱼。死鱼摊开白肚皮，身子膨胀地像个足球。倏然间，一只巨鹰从湖面上掠过，迅速抓走了死鱼。镜头上移，可以看到空中有着十二只巨鹰，每一只都有一人大小，翼展足够十米长。仔细看，这并不是单纯的鹰，他们有着人的身躯和鹰的头颅和翅膀。这物种本该在几万年前就灭绝了。——《山海经》中有记载：有盐长之国，有人焉鸟首，名曰鸟氏。
这些鸟氏非常聪明，他们收集了散落在生态区的枪支弹药化为己用，已经形成了一支有组织的武装力量，再加上本身强大的肉体，这些优势让他们能在如此恶劣的环节下生存下来。在与鸟氏的对抗中，湖中的食骨鱼也学会了一些生存策略，例如先让一只鱼浮出水面检测有没有天敌存在。但这次这批食骨鱼大抵是冲昏了头脑，他们被胡绍辉的血刺激了嗅觉，变得跃跃欲试起来，他们在水中寻找着猎物，并时不时跃出水面。
这类食骨鱼体长达到一米，成群结队出没，它们长有较短的手足可以攀爬上陆地，但是不能久待。它们捕获猎物后会把血肉连同骨头一起吃掉，因此被称为食骨鱼。此时食骨鱼已经发现了胡绍辉，这个身体已经破损的人类，在它们看来属于稀有物种，毕竟很少会有人类来到禁区，而那些鸟氏又干硬又没肉，难吃至极，如此新鲜美味的人类迅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耀青也退避三舍，这群鱼的牙齿非常锋利，被咬一口也会很疼，而天空中那批鸟氏更加难缠。在这种情况下，耀青选择隐形，准备坐收渔翁之利。他此刻已经放弃了胡绍辉的生命，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回天乏术了。
可耀青没料到，一只食骨鱼从水底飞了出来，身子被撕为两半，鲜血洒满了湖面。紧接着，第二只鱼被抛出湖面，落到湖边的陆地上，落地的瞬间，变成了冻鱼干。在湖底，竟然发出了如同敲打瓷砖的咚咚声，无论是鸟氏还是耀青斗困惑不已。但耀青最先注意到，之前胡绍辉的冰锥留下的冰柱，正在扩大，湖面上甚至形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冰盘。
忽然间，一道冰蓝色利刃从冰盘中间钻刺而出，一只布满鲜血的手从刺口中伸出，随着手掌的用力掰扯，冰盘的中心轰然碎裂，衣衫不整的胡绍辉此刻正站在冰盘中心。耀青没想到，胡绍辉竟然在水底用冰锥斩杀湖水，让湖水冻结的同时，利用冻结的浮冰铸造了阶梯，让他走上湖面。
一时间，无数食骨鱼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一只食骨鱼跃出水面，张开布满尖牙的大嘴朝胡绍辉猛扑过来，可食骨鱼就在咬住胡绍辉的头颅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拦，甚至卡在了半空。
“念力！是念力！胡绍辉成功地使出了念力！”直播间的琼斯激动地讲解着，
“他没有死！他旋转跳跃他闭着眼，他凯旋归来！”
胡绍辉拔剑，一剑刺入食骨鱼的腹部，拔出的一瞬间，食骨鱼被掀飞，落回到湖面时竟然连带着冻结了湖面，硬邦邦砸在湖面上砸了好几下。又有一只鱼从背后偷袭，胡绍辉没有回头，将剑转换方向，朝着背后刺去，正中鱼头。几只巨鱼一拥而上，胡绍辉使出了一招十字刀斩，将鱼在空中切为好几半。那些鱼群好像不知痛苦，血腥气味刺激它们不断进攻，胡绍辉灵活地刀斩、切割，姿态优雅得就像在做一道御用大餐。
天空中的鸟氏也看不下去了，它们对胡绍辉发起了进攻。它们最擅长的远程武器是用羽毛制作的口吹毒箭。几只毒箭射来，胡绍辉轻灵地弹跳，空翻，他以食骨鱼为踏板，在湖面上飞驰，完美地躲开毒箭。他有着凌波微步的灵巧，又有着独孤九剑的决绝。胡绍辉的剑似乎拥有了意识，在毒箭飞来的一瞬，在空中就将其斩断。几只鸟氏俯冲而下，胡绍辉原地起跳，借助袋鼠蹬鞋，他一跃十米，冲刺到鸟氏面前，一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紧接着，他又以空中这只鸟氏为跳板，持续攀升。他的剑毫无冗余，每一剑都能恰到好处，将剑刺入敌方的致命点的同时又借力打力，攻向下一个敌人。
“卧槽！胡绍辉这是开挂了吗？这连贯性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吧？”直播间的琼斯直接呆住了，就连看书的清尘都停下了书本，凝视着屏幕。
琼斯的“吃货点评”频道已经挤满了上线，更是有许多同学想要花钱买进入权，这场挑战受到的关注量甚至引起了校方的注意。但此时此刻，已经没人管那么多了，大家只想多看看接下来这场战斗会走向何方。
胡绍辉在空中将十二只鸟氏全部击落到湖中，无数的食骨鱼将鸟氏的食骨吞噬掉，而他则稳当当落在一只巨大的食骨鱼额头上，这只食骨鱼与旁边一米长的小鱼不同，它的身长足有八米，不出意外这就是食骨鱼的首领。
胡绍辉从冲出湖面开始，从未说过一句话。他威风凛凛地矗立在食骨鱼王的顶端，手持一把镶着蓝龙的冰锥剑，审批着透明的隐形衣，雾水打湿了他的刘海，隐没了那一对散发金光的双眼。
胡绍辉把冰锥指向前方，那是耀青所在的方向。
耀青有些吃惊，他的隐形应该是完美的，那他是如此被察觉到的？为了一试究竟，耀青飞到空中，朝着胡绍辉俯冲而去。胡绍辉似乎早已知晓耀青的位置，握住冰锥进行了一次格挡，耀青的龙尾与冰锥摩擦，竟爆发出火花。原来这是耀青的尾椎装备，这是一种高密度的合金，镶嵌在尾巴上，可以让尾巴更具攻击力。
“停下。”胡绍辉轻声下令。
忽然间，一股莫名的力量排山倒海般袭来，直接压在了耀青的肩上，本来耀青还在空中滑翔，竟然直接被压制到湖面上，最终狠狠栽进湖底。还好他们所在位置靠近边沿，不至于完全淹没身子而窒息。耀青落水掀起巨大的水浪，少量食骨鱼甚至被冲到岸上。
耀青惊恐又愤怒地昂起头，全身开始闪烁出青蓝色的光辉，他的身形逐渐膨胀，又回到了巨大化的状态。那四十米的身长，似乎只要一爪就能把胡绍辉和他身下的食骨鱼王切碎，可耀青的爪子却始终抬不起来。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他，就像来自冥界的锁链，亦或者是基因里的恐惧本能，他始终抬不起爪子。耀青张开紫色的龙嘴，爆发出惊天的龙啸声，但胡绍辉纹丝不动。
胡绍辉拿起剑，如同扫地僧般把剑在湖面上拖动，拖动的瞬间便在湖面上铸造了一条冰的通道，他借助冰通道快速朝耀青奔去，耀青却因为念力压制无法动弹。胡绍辉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与耀青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胡绍辉的剑即将刺入耀青头部的一瞬间，耀青的脸部的花纹发生了变化。
耀青蔚蓝的双眼下，有一对月牙形的靛青色花纹。可此时，这对花纹竟然绽开了，隐藏在花纹下的，是第二对眼睛！
耀青拥有两双眼睛！
这两对荧蓝的龙瞳，化作了幽紫色，如同两盏琉璃灯。紧接着，耀青的背脊中那些如同哥斯拉的凸起，开始有规律地闪烁，这是能量即将爆发的预警。无数细密的蓝色电流在耀青身边划过，最后竟然变成了电子迷雾。他的身躯也逐渐变成荧蓝色，变成如同能量体的存在。
轰——一阵巨大的气浪爆发开。
胡绍辉手中的冰锥被一股强大的电磁力弹开了，整个湖面在几秒钟内蒸发了大半，湖泊变成了一摊淤泥。胡绍辉明白形势不对，赶紧往回撤，借助袋鼠蹬鞋，他可以在淤泥上快速奔跑，在冰锥尚未落地之前，胡绍辉完美接住了这把剑。
此刻陆地生态区所有电子设备失灵，摄像头无法使用。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在最重要的时候掉线了？”直播间里，评论区一片骂声。
除了在场的严督事和苏瑶，无人可以看到现场的细节。两人不约同和地拿出了滤光镜戴在眼上，这种特殊的眼镜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他们的视力。
“那是耀青吗？”苏瑶问。
“是的，7阶虚态。”严督事缓缓地说：“在这个状态下，他的身体会被虚化，约有7成处于高维，3成处于低维，能量属性变得更大，破坏力也会升级。”
胡绍辉正想下一步行动，却忽然停在了原地。
真正的胡绍辉，这时才醒来。
“我去！能不能不要这么准时呀！”胡绍辉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十分钟到了，黑影没有帮胡绍辉打败耀青，反倒招来了更大的麻烦。此时的耀青已经进入了暴走状态，7阶虚化，成为高能状态。这种状态对于耀青来说也是一种生命损耗，耀青不可能维持太久。
胡绍辉下意识摸了摸之前被贯穿的胸口，几乎痊愈得差不多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加棘手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活命要紧。于是他朝着深邃的密林一路狂奔，耀青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好在这种暴走状态下，耀青的智力也会下降，胡绍辉使用隐形衣就能偏离既定方向躲藏起来，耀青也不会发现。胡绍辉的战术很简单，拖到耀青体力不支为止。
逃避可耻，但有用。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胡绍辉擅长打游击战，每次露出一点踪迹，让耀青追赶过来，接着又隐形躲起来，如出一辙地引诱着耀青移动。十分钟过去了，耀青还在大肆破坏，周围的森林都被耀青毁成一片充斥焦炭的废墟。二十分钟过去，耀青终于缓下了动作，他的身体也扛不住长时间的高能状态。此时耀青和胡绍辉的体能都到了底线，在这场追逐站中，双方难分胜负。
耀青也似乎明白了胡绍辉的战术，他的身体逐渐开始降温，缓缓回到最初状态，身体也在一定程度上缩小，变成了大约十米的体长。即使是这个长度，也能轻松杀死人类。耀青准备调整状态，让自己恢复理智，可他没想到，竟然后背中了一枪。
这不是普通的枪。而是曾经张国兴为胡绍辉准备的恢复剂，但这恢复剂中也包含巨量的精神兴奋物质。胡绍辉当初拿了这种药，又拿了一个发射装置，从一开始他就听从了张国兴的意见，试图去激怒耀青，再通过兴奋剂让耀青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进入暴怒状态。而现在，他抓住了机会，把兴奋剂打入了耀青体内。
耀青短时间又感觉精力充沛了，他的身体冒出滋滋的蓝色电流。但他的攻击性也变得更强，似乎对面前的一切都充满了破坏欲望。
“就是现在！”胡绍辉从内衣口袋中拿出了那把阉割版的“天启之子”手枪，对准耀青的身体连射三枪。虽说是阉割版，但天启石对复灵的伤害显而易见，子弹射入了耀青的龙躯之中，引起了他痛苦的长鸣。
“吼——”
疼痛和愤怒让耀青开始盲目攻击。而胡绍辉则在树木间来回跳跃，选择不同的方向开枪进攻，又射中了耀青的龙尾和脚踝。
虽说这是赤裸裸的作弊行为，可耀青也违反了规定，先是输掉围棋耍赖，后来战斗还贸然进入7阶虚态，违反了SPA的规定。
坏人迎战坏龙，绝妙的搭配。
耀青的龙躯再次爆发出青蓝色的电磁脉冲，这下连子弹都会被扭转轨迹，无法命中本体。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现在耀青无法找到胡绍辉的位置，胡绍辉也无法攻击耀青。耀青缓缓腾空飞了起来，强磁场围绕着他的身躯。他展开龙翼将周围的浓雾驱散，张开了另一对眼睛，四只眼睛疯狂搜寻着胡绍辉的下落。通常情况下，他可以识别其他生物的生物场，但现在他自身的磁场太强，也就掩盖了其他生物的生物场。
胡绍辉思来想去，在这里等待也不是办法，他只能主动出击。
他注意到耀青的眼睛在两侧，其视野可以遍布平面的360度，但他却无法做到对上下方向的洞察。而现在耀青腾空而起，就是为了保持高姿态压制，只需要注意自己的下方。但耀青却忽视了一点，他并没有飞到最高的地方，在耀青的头顶，还有一颗高约百米的参天古松——胡绍辉开始在巨树间跳跃，攀上了这颗古松，他试图从高处来攻击耀青。
耀青巡视着身下的土地，他不知道胡绍辉会从哪个角度进攻。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后背，因此不断地旋转身体，不让胡绍辉有机可乘。但他完全忽略了额头上方的空间。
就在耀青低头的一瞬间，胡绍辉从树干上一跃而起。
那一刻，他变成了空中的自由落体，以飞翔的姿态缓缓靠近耀青。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只是想这是唯一可能打倒耀青的做法，于是他就那么做了。他想到了曾经自己成为龙骑士的幻想——现在他离自己的幻想如此接近，那为什么不搏一把呢？他想到了桌子上摆放的每一只龙模型，当室友问他“你这样是不是叶公好龙，等到见到真的龙肯定吓惨了”时，他说“不是，再凶猛的龙也一定有其可爱之处。我相信我能驯服它。”室友笑着说：“那你是想收一只龙做宠物咯？”
胡绍辉仍然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回答。他说：
“你看过《小王子》吗？里面的狐狸对小王子说过一句话：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这真叫悲哀！但是，你长着金发。一旦驯养了我，就十分美妙！麦子金灿灿的，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会喜欢风吹麦浪的声音。由于天底下没有出售朋友的商店，人类也就不再有朋友。如果你想要朋友，就驯养我吧！
小狐狸说的驯养，实际上是建立一种信任和链接，一种双方都认可的关系。同样，我说的驯服不一定是指像对待宠物那样对待龙，而是以一种双方都认可的方式。”
而现在，胡绍辉正在以耀青认可的方式挑战他，这就是驯龙！
这一刻，时间变得悠长。迷雾被驱散，人造阳光照在耀青和胡绍辉的脸上，暖暖柔柔的，像是最后的慰藉。风的在他的耳旁呼啸，手中的剑也在悲鸣。
耀青发现了空中的胡绍辉，但胡绍辉的降落速度太快，它已经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后移，但胡绍辉就双手持剑，将剑锋贯穿了耀青的下颚。殷红的龙血浸染了胡绍辉的全身，锋利的龙牙刺入了胡绍辉的胳膊，疼痛一阵阵袭来。
耀青的龙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完全没有料到胡绍辉会从上方进攻，毕竟天空是龙的主场，而他竟会摆在自己的强项上。正所谓溺水者皆擅水者，耀青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胡绍辉如同末日中诀别的勇士，身披透明的披风，脚踩金属的蹬鞋，他将冰锥剑刺入巨龙的下颚，鲜血喷涌而出。残阳如血，落日融金。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害怕亦或者疼痛，胡绍忽然流泪了。鲜血顺着他的眼睛流到嘴角，又滴落在那千疮百孔的胸脯上。随风飘动的黑色刘海，就像一张苍凉的战旗，挡住了那对黯淡的金眸。
蓝色的冰层开始覆盖耀青的身躯，从上至下，蛛网版的冰痕如同病毒般扩散，将耀青的完美龙躯打造出一尊熠熠生辉的冰雕。
胡绍辉盯着耀青的蔚蓝眸子，轻声说：
“你输了，耀青。”
耀青的眸子猛然颤动了一下。他似乎又想起从前那个金色头发，戴着玳瑁眼镜的男孩。他想起了男孩在死前说的一句话：“耀青，谢谢你。以后你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耀青流泪了，泪化作了冰，成了时间的印记。
此时此刻，摄像头重新上线，万众瞩目的一刻即将到来。直播间、训练场、玻璃栈道上的人都目瞪口呆，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
那一幕如同绝美的中世纪壁画，人类少年英雄将剑刺入青色巨龙的下颚。
“胡绍辉，赢了！”直播间里，琼斯哭着大喊。评论区已经爆炸了。
“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呀。”玻璃栈道上的严督事说。
“我就知道，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件事。”张国兴老人点头评价道，“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地打败龙，胡绍辉，完成了一个奇迹。他会成为SPA的龙骑士，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龙骑士！”
“新龙骑！胡绍辉！”不知何时，直播间的评论区已经刷上了整齐划一的口号。
如果胡绍辉知道这些，恐怕要嘚瑟坏了，可现在的他只感觉全身逐渐发冷。逐渐的，冰锥把耀青和胡绍辉一齐冻结。
“医疗组，开启陆地生态区孵化设备，场地快速升温！”
落下的夕阳再次升起，太阳不落，光明永存！
而胡绍辉将会明白，他和龙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