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拜尔沃得斯的梦境
睡意沉沉,心事重重,鬼影重重,深入拜尔沃得斯后,路德才窥见这世界的真面目。
路德踏着刚下不久的浅薄积雪走在小径上,这条路沿山坡向上延伸,树梢间穿透的风让他捏紧了衣襟。
再往前走是一座小镇,在50年前这里是个古老的渔村,对于这里的记忆不曾见过却经常梦见过。
爬上山丘顶端,整座白雪皑皑的拜尔沃得斯就收入眼底,山顶旁边无一棵存活的树,就连草都枯死了。
到达大门后,一阵冷风吹散了路德的思绪,他浑身冷汗,床单都被浸湿了。
原来是梦,他心想,自己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梦了,也许在不久以前曾做过一个比这更为真实的梦。
窗帘在风中飞舞,路德把窗帘盘在一起,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依稀有几颗星星在不时的闪烁。
等到身上的冷汗被风吹干后,又躺下入睡。
拜尔沃得斯的街上空无一人,门两旁有两簇火柱,顺着路一直往深处走,有一篝火旁聚了一群人,他们在篝火前跳着某种怪异的舞。
当路德还在远处时,篝火前那群人就在观望他,像是猎人在看猎物一般。
面前矗立着的毫无疑问是拜尔沃得斯教堂,路德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认为自己找了了一个暂时的庇护所。
“你来这里干什么?算了,你能来这里就好,不要出去。”一位佝偻着腰,像要把脸贴在地上一样。
失去一半驴脸的老太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路德只在教堂外听见一句:“真是由不得你啊,如果你要去拜尔沃得斯深处,能告诉幸存者者们来教堂这里么,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顺着小门往外走,一段路后进入了大道,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那篝火旁的人仍保持着禁止的模样。
一缕透过云层照射在他脸上,路德终于看见了不同的人,两旁共有6座钟楼,他们于最后方交汇,每个钟下面都有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犹如干尸一样的人。
在最后方下面的一个祭台上放着一个硕大的圣杯,不知里头盛放着什么,远处看那又像是酒杯。
随着一阵阵冷风袭来,它们穿过了钟,钟下的人用锤不断捶打着钟,从脑髓深处传来的沉闷的呼唤,克苏鲁在拉莱耶的宫殿里等待着苏醒。
一轮血月升起,它愈发的肿胀,直逼近路德的脸庞,刹那间,随着血月里不断涌出的血液慢慢淹没,他也在不知所措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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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猛的惊起,头昏脑涨,喘着粗气,只见有一个少女站在窗前,感受着风拂过脸庞的触觉。
“早,路德维希。”索菲亚轻轻吐出一句问候语。
此时坐在床上的路德没有精力理会,他想开口却又开不了口。
“人类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恐惧就是对未知的恐惧。”她说。
虽一阵凉风习习,可路德却感到焦躁难耐,他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点,他发现自己另一条手臂上和乳间都有一个红点,而这三个红点正好呈现出一个“三角形”出来。
这三个红点由深即浅,由内而外,渐渐渗入路德的身体,很快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可他知道在自己体内有某种古老的情感正等待着被唤醒。
“三个点,呈三角形,这是三位一体的象征,每个点都可以被给予不同演绎的3个阶段。基督教中用三角形的三个点象征“父亲、儿子、圣灵”,
“思想、身体、精神”,“过去、现在、未来”,“创作、保存、毁灭”等等,可以说是一个图形包含了千万种含义呢。”索菲亚背靠在窗边,双手反转抵着窗沿。
宗教符号学可以代表很多种含义,在乌索恩关于《序号学》一书中详细说明了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所有序号。
圣杯教会是序号是创始者,因此序号的本质也包括着圣杯,标志是为中间是为在序号的中心有一个圣杯悬空着,两旁有两个上身着教袍的女人伸出左手,右手则蜷缩在胸上,而圣杯上盛放着圣餐。
“如果你生活在北半球,只要夜晚没有多余的光线干扰,就能肉眼识别出从东北到南方、横跨天空浩瀚无垠的银河,”索菲亚指着远处,“看,多美的火烧云。”
路德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激情,而索菲亚没有停止她的浪漫情节。
“如果你面向南方,选片怡人不刺脖子的草地躺下,举目便能发现天空中最耀眼的三颗恒星——银河两岸的牛郎星、织女星,以及永远淌水过河中的天津四——构成了近乎直角三角形的“夏季大三角。”
他拿起桌边的怀表,藤蔓攀着边而上,凸出的花叶都显得奇妙,路德按下凸出的叶子,拨弄着指针,“几点了?”
“不到9点,”她看着远方的太阳与天际的交界线,“9点整了。”
“你会观测天象?”路德一边不断拨弄着,一边再按下顶端,合上了表盖。
“原本来自乌索恩的贵族一代,都天生都带有观测天象的天赋,直到第一次黑夜时代的降临,夺去了我们所有的能力。”
“上次进入黑夜时代是什么时候?”路德背对着索菲亚,理好了柔顺的衬衫。
“49年前,按理说黑夜时代是每50年就会诞生,当白昼的太阳,夜晚的月亮消失时来自天空之城的加百列就会唤出血月,世界被血月再次照亮时,预示着真正的黑夜时代来临了。”
乌索恩城人人都穿着法式衬衫,他们把衣摆塞进裤子里,以显出身段的优越,而路德非常适合这些装扮。
“我从莫夫那里听到了赫卡忒和勒托,他说她们都是黑暗女神,会在黑夜时代里的血月走出来。”
“没错,很多人认为西方的神话的编造的精神产物,可在这里是完完全全存在的,我们或许在将来就是未来人饭后调侃的事而已。”索菲亚转过头,靠着窗,翘起小脚。
“序分0中是最为可怕的序目,‘落山的月亮’和‘米迦勒的决心’都位于其中,想要窥探它们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赫卡忒,暗月女神,抉择女神,可怕的夜之女神,中级神祗。徽记为落山的月亮。作为月亮、魔法和丰裕之神,赫卡忒既让人畏惧又被人尊敬。
她侧过头,-斜倪着眼看着路德,“想要得到‘落山的月亮’就必须杀死神祇。”
“弑神?!”路德皱着眉头,心想着完全是自寻死路,根本不可能。
“不,有可能,前提是你也是神,神与神之间的斗争都持续了几百年了,直到黑夜时代前夕才结束。
事实上,乌索恩王国也共奉着赫卡忒有100年的时间了,她会在黑暗中牵着三头地狱犬缓缓走出,她给予人财富,守护着儿童,才会被乌索恩世世代代的共奉着。”
他望着索菲亚,不解的问:“黑夜时代与黑夜女神是关联的,而黑夜时代代表着罪恶,那为什么黑夜女神会守护着我们?”
“话是这么说,可在黑夜时代真正到来时,人们都掩门不外出,赫卡忒会用三头地狱犬去攻击她所看到的人。”
“那信仰就毫无意义,太虚无了,共奉的神却想伤害她的信徒。”
“耶稣也被钉在十字架上,信仰和共奉的神不相同,有句话叫——远可观而不可亵玩焉。”索菲亚用手掏出衣袋里的仓鼠“须弥。”
“鼠鼠好可爱啊!”她用垂下的刘海挑逗着仓鼠。
洒进的阳光在书桌上留下了一道金线,又被蹭过的云层抹上了一股阴翳。
咕噜......咕噜......
饥饿窜入路德的身躯,他想起自己应该错过了早饭,莫夫昨晚说早饭只在6点到9点半供应,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好好吃一顿饭。
随即云层漫过了太阳,布满了天边。
“你想吃什么?”索菲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