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侄儿
在连着多日的太阳下,云终于争了口气,遮住了太阳的光芒,风从田野吹过,抚慰着那些受伤的粮食。
雨,慢慢滴落,皇城中的人走出家门,淋着这久违的甘霖。
庭院中,温书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了几滴雨珠,温书看着指尖晶莹剔透的雨珠,一颗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小禾匆忙跑过来,说道:“不好了,大人,段公子来了,属下已经告诉他您现在不在相府,但他还是执意要闯进来,我们快拦不住了。”
温书放下刚刚接雨珠的手,说:“去把我的伞拿过来,我自己去跟他说。”
门口的动静也引起了运良的好奇,等仔细打听了一下后,才方觉事情不对,立马火急火燎地跑去告诉顾知新。
门口的段延仍在和侍卫推搡着,见温书撑着伞慢慢朝门口走来,段延立马停止了和侍卫的拉扯,然后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并将生气的表情立马换成了得体的笑容。
刚刚还被段延打的侍卫鄙视地看了一眼他,内心:好家伙,这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段延委屈地开口道:“书书。”
温书笑着问道:“何事?”
看着温书的笑,段延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很值。
每次自己叫她,她都会笑,但别人叫她,她都不会这样。她一定是喜欢我的,至于她招其他人为夫婿,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顾知新刚从拐角处走过来,就看到温书笑着对段延讲话,觉得心里突然有些不爽。
段延:“你招夫到成婚的这段时间,家里人把我绑了并关了起来,我这才来不了的。今天他们一把我放了出来,我立马就赶来了。他们觉得我现在该死心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的,书书。”
说着他准备去拉温书的手,顾知新把伞仍给了运良,然后钻进温书的伞下,并顺势从温书手中撑过伞。
一时间,两人都看着顾知新。段延拿回刚伸出去的手,眼神中露出些许恨意,上下打量了一帆顾知新,随后啧啧说道:“这位就是书书的平民丈夫吧?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段延特地加重了“平民”和“不过如此”这几个字的语气。
顾知新:“小人确实出身微寒,比不得段公子家世显赫。”顾知新特地用一种自卑的语气回答他。
温书完全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对着段延说道:“你有如今的地位不过是仰仗你的家族,你自己的才华,可能连平民都比不上,不过是比别人投胎幸运些,就觉得自己可以欺人了?”
段延不可相信地看着温书居然为了那个男人而这样说自己,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愤怒。
温书继续说道:“段公子,从前我一直认为你只是个可爱的花瓶,但你今日来我府门,可是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我…”段延更加生气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得恶狠狠地盯着此时嘴角上扬的顾知新。
温书:“我记得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吧?”
“我明白你和我们家族不和,所以你才会拒绝我。但…”
没等他说完,温书立马开口打断他,道:“段公子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与你的家族无关。雨越来越大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小禾,给段公子找把伞。”
顾知新:“运良,把伞给他。”说完顾知新把手搭在温书肩上,搂着她走了。
相府的门关了,门外偷偷看热闹的人开始放开声音交谈起来,段延的脸更黑了。
“小吴,把伞烧了。”
顾知新收了伞,有些委屈地看向刚坐下的温书。
“听说娘子平常不怎么爱笑,怎么一见段公子就笑呢,门外那么多人,传出去的话…”
“你听谁说我不爱笑的,我这几天对你笑得还不够多么?”
“是,传言可畏。”
温书明白又绕回来了,只好坦白说道:“京城中只有他每次见了我,都唤我书书,听起来,就像我是他的长辈。在朝堂上和他家族的人周旋实在很烦,这送上门的长辈便宜,不占白不占。”
看着温书脸上浮现的笑意,又想到段延这些年误以为温书喜欢他的真正源起,顾知新也忍不住地开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