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西域香料
紫绎:「属下还听闻,大皇子如今正在气头上,想杀了二皇子呢。」
黎璟惬意的闭上眼:「两个时辰前,我让红绎去取那姜国储君的玉珏,待她取回后,你着人将玉珏交给黎铮,让他稍安勿躁,说我还有黎淳的事,要一一讲与他。」
紫绎:「是,只是属下有些疑问?」
黎璟闭眼道:「说。」
紫绎:「公子如今已离开黎国境内,何须再怕黎淳,大可自行揭开黎淳的丑事,现如今,倒被二皇子渔翁得利。」
黎璟轻笑一声:「自行揭开?然后呢?争取让父皇传位与我,呵呵,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我想要的,只有我自己能做到。」
紫绎觉得自己忙活一场,黎璟的功劳还都被黎铮抢了,心中十分不忿,可黎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不敢质疑,只得乖乖答是。
日头渐升,晌午已至。
姜南州的三架马车停下,仆从们架起铁锅,开始烧制午膳。
陆云杉撩起车帘,看着车队最尾那辆载货物的马车。
她跟随姜南州这几日,就仅有最后那辆马车未搜查过,前面的多是一些武器被褥,没有关于毒杀她的线索。
现在姜南州去了树林,仆从护卫们也在忙着烧制午膳,此时去查最后一辆马车,正是时候。
遂下马,观察四周后往后走去。
走近时,却见马车上堆起的木箱皆上了锁,用手一敲,箱子内传来闷响,取下发簪,将锁打开,映入眼帘的东西让陆云杉气息一滞。
箱子内装的是她大婚那夜的婚服,毒酒的味道残存在婚服上,让陆云杉忆起当时毒入肺腑的痛苦,颤抖着手,摸了摸上面黑色血迹处,指尖却好似沾了些粉末。
抬手,只见指尖粉末呈黑色,隐隐有一股异香,陆云杉摸出怀中手帕,擦了擦手将手帕折叠放回。
再打开余下几个箱子,皆是她出嫁那日带进宫中的旧物。
这时,一名护卫自陆云杉身后走出:「陆姑娘,这是已故太子妃的旧物,不知哪个粗心的竟忘了上锁,上面有毒,您可千万小心。」
陆云杉转头,只见说话这名护卫声后还跟着十余人,道:「你们这是作何。」
护卫:「属下奉太子命,将这些旧物搬至湖边烧了。」
「为何要烧了。」陆云杉问道。
护卫瞅了瞅周围,细声道:「殿下觉得,这些东西都与太子妃被害死有关,看着碍眼,便叫我等,将其烧了。」
陆云杉忽想起黎璟当日说的话:姜国太子将四海翻遍找寻凶手。
于是又问道:「听闻太子殿下将四海翻遍来找寻凶手,可有眉目?」
护卫将声音压的极低:「属下不过一小小护卫,这事儿,属下只知太子殿下始终未查到是何人所为。」
远处传来望羽呵斥奴仆声,陆云杉向护卫道了声谢后,后便走过去看看何事。
只见姜南州坐于案几上平静的饮着茶,地上跪了一排奴仆。
望羽在旁斥责道:「太子贴身的玉珏也敢弄丢,好大的胆子,你们今日若不找出来,就休怪我无情。」
跪下奴仆皆周身颤抖,连连求饶。
「罢了」姜南州放下手中茶,淡淡道,「念你们跟随我多年,头一次掉东西,这次便算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退下吧。」
望羽似又想说什么,姜南州忽看见陆云杉站在前方:「陆姑娘?怎么从那里过来。」
陆云杉走近道:「坐了半日马车,觉得闷的慌,便想着透透气。」
姜南州往远处看了看道:「你过去时,可是看到了他们要抬东西去烧?」
陆云杉眼神闪躲了一霎,淡淡道:「正是......此番也让我想起,昔日听人说,殿下为查凶手,不惜翻遍了四国,不知殿下,可有查清?」
姜南州眼眸低垂,面色渐渐苍白,皱眉道:「我查至西域时,证据便断了,后来,无论从何查起,皆不得要里。」
陆云杉疑惑道:「为何查至西域?」
姜南州面露痛苦之色,深吸了口气:「如今她已下葬,我也不愿再提起。」
陆云杉抿了抿唇,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是我多言了。多谢殿下这一路以来的照拂,我也该回去了。」
姜南州面色舒展开,问道:「你原谅他了?」
陆云杉沉思片刻道:「他自小便过的比别人难,这次虽为自己性命弃了我,但当初也曾舍命救过我。如今我还活着,他也真心道了歉,我便没什么好气的了。」
姜南州眸内有些雾气涌动:「陆姑娘宽宏雅量,我就祝陆姑娘此行一帆风顺吧。」
陆云杉颔首多谢后离去。
望羽走近,却见姜南州满面的忧思,连忙上前:「殿下,可是陆云杉说了什么,惹您伤心。」
姜南州望着陆云杉背影道:「天意弄人罢了,蔻儿去后,竟让我遇到一个样貌秉性都与她相似的女子。」
黎璟坐于树下,树旁是茵茵绿草,红绎自身后树林走出:「公子,属下将玉珏带回来了。」
黎璟起身接过玉珏,扔至紫绎怀中道:「将此物交给黎铮。」
紫绎接过玉,在怀中擦了擦道:「那公子说的还有黎淳的事讲与他听是何事?」
黎璟勾起嘴角,冷冽笑道:「我们出力为黎铮偷了一块姜国储君的玉珏,后面如何使用便让他自由发挥罢。至于我要讲与他听的话,你让黎铮稍安勿躁,急不得。」
紫绎道:「是。」
黎璟又道:「找人在都城中将我未死的消息宣扬出去。黎淳知道我诈死,必定急得跳脚,想方法对付我,在黎淳分神对付我时,黎铮也好想办法下手。」
紫绎:「是。」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黎璟正准备上马车之际,却看见一身水绿衣衫的陆云杉回来了。
黎璟顿了顿脚步,转头看着陆云杉,肌如白雪,腰如束素,水绿的衣裙,自山林间出现,像灵动的山中神女。
陆云杉走近道:「你发什么愣,快上车。」随即推了一把黎璟。
黎璟被推了一个趔趄进了马车,喃喃道:「真是鬼迷了心窍,我怎么好这一口。」
陆云杉歪头瞅了瞅黎璟:「你嘀咕什么呢?」
黎璟眨了眨眼,咽了口口水:「我……你跟着他过得很是不错嘛,这衣裳都换了好几套了。」
陆云杉白了他一眼,觉得此人废话真多,不再搭理黎璟。
夜里,月明星稀,陆云杉倚着马车睡着了,黎铮半睁眼看着熟睡的陆云杉。
马车在一客栈外停下,红绎将车帘撩开:「公子……」
「嘘!」黎璟将食指放在嘴前,作势让红绎别说话。
红绎心领神会,悄声退下。
姜南州下马车,见陆云杉一行人未下马车,便驻足多看了两眼,只见红绎怀中抱了一床被褥撩开车帘放了进去。
撩开车帘之时,姜南州看见黎璟缓缓将陆云杉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有些不自在,遂向望羽道:「此城离都城尚远,父皇让我们七日内赶回,今夜还是赶路回城罢。」
望羽领命,一行人便趁着夜色离去。
红绎在马车外小声道:「公子,他们出发了,我们跟是不跟?」
黎璟伸手捂住陆云杉的耳朵道:「事已办完,无需再跟。」
红绎在车外小声答:「是。」心中有些惊奇,三皇子如今对三皇妃怎么颇有种小心翼翼的意味。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陆云杉睁开眼,却见自己正躺在黎璟怀里,连忙直起了身。
此时黎璟也醒了,半眯着眼看着眼前有些惊慌的陆云杉道:「你怕这几日在别处都没睡好,回来了睡得着实香。」
陆云杉撩开车帘:「明明此处便是客栈,为何不叫醒我去客栈歇息。」
黎璟眼神微微闪躲,语气十分笃定道:「那也要叫的醒你啊,我与红绎都将你叫不醒,你又赖在我怀里,将我也耽搁在车里,哎!」
陆云杉面颊绯红,仍强行镇定道:「我赖在你怀里?绝无可能。」
红绎见车内二人吵的不可开交,连忙道:「公子,不如和夫人先下车用早饭吧」
二人下车,黎璟先行入了客栈。
忽然一阵杂乱的香味自身旁飘过,陆云杉寻着香味转头,看见一推车小贩。
遂对红绎道:「你们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红绎还未及反应,陆云杉一个箭步便追了去。
推车小贩将将在街边停下,陆云杉便追了上来。
「这位小姑娘,可是要买熏香。」小贩堆起笑脸道。
陆云杉从怀中摸出留有婚服上黑色粉末的手帕道:「小哥请帮我闻一下,这是何香。」
小贩接过一闻:「闻这香味,像是西域的香。」
陆云杉看着小贩一车香料道:「我闻着你这车上香味与这相似。」
小贩摆了摆手,将手帕还给陆云杉道:「我这车上,少说也有五十种香,混在一起自然什么味儿都有,可小姑娘你手帕上这个香,我确实是没有的。」
陆云杉蹙眉,仍不愿放弃,走近香料车凑近闻了闻:「小哥,每种香料来一份。」
小哥乐呵呵上前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