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主动掉马
到处都是簇新的定北王府里张灯结彩,装饰着绸缎和彩灯,裴卿和李逸分别坐在桌子两侧,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原来你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出现在边军之中了,」还是裴卿最新打破的沉默,「原来你时不时的神秘失踪,是来边关杀敌立功。」
李逸没说话,穿着华贵礼服的胸膛微微起伏,腰背笔直如剑锋,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泄露了他的心情。
裴卿抬起头,透过他脸上的青铜鬼面,看着他那双鹰隼般漂亮的眼睛,淡淡的说:「挺好的,很高兴你实现了你的理想。」
说着她居然还笑了笑,可惜笑容达不到眼底。
「现在你的面子已经得到满足,可以放我走了吧?」裴卿轻言软语的问,「不看别人的面子,也得看黄公子的面子,好歹你们使用的神兵利器也是人家黄公子千方百计为你们谋划而来的……」
她想用人情情理说服他。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李逸摘下了面具。
在这一瞬间,李逸难描难画,灿若晨星的双眸和黄公子那精致绝伦的下巴以及完美嘴唇,全都展现在裴卿眼前。
它们出现在了同一张脸上。
裴卿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震惊,没想到眼下还能够更加震惊。
「李逸……黄公子是你假扮的?!简直判若两人!」她头晕目眩,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已经彻底失声。
难怪黄公子同样很少在昔县停留,难怪每次黄公子来昔县的时候,李逸晚上都会来找她!
原来他们两个竟然是同一人!
在回想黄公子面对她时种种古怪的态度,甚至堪称无底线纵容的行为……
「呵!」裴卿回过神来冷笑不已,「呵呵呵呵!」
李逸轻轻把面具放在桌上,压抑的低声叹息:「抱歉……」
下一瞬,裴卿掀了桌子,扑到他身上用力咬了下去。
「混蛋!恨死你了!」
*
定北王和定北王妃的新婚夜持续了足足两天,两天之后,婚房的门才徐徐打开,戴着面具的定北王步伐平稳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而后很快的又关好房门,他亲自去厨房端了饭菜,小心翼翼地送回了婚房。
婚房之中被褥凌乱,裴卿盖着厚实温暖的新棉被,睡得正香。
「阿卿,起来吃点东西?」李逸轻柔的用手指触摸她的眉头,却被她不耐烦的躲了开去。
他耐心地凑到她耳边说:「吃饭。」
裴卿眼皮都不撩一下的回答:「闭嘴,再嗡嗡就咬你!」
李逸:……
*
新婚第三天,定北王妃宣布自己流掉了前瑞王爷的孩子,并以此为借口要回到昔县。
军中所有的人都在同情她,且为她打抱不平。
「王爷他也太禽那个兽了,居然把怀有瑞王爷遗腹子的王妃搞的……」
「就是就是,而且人家还是被抢亲来的,可怜哦……」
「王爷他这么做,不怕遭天谴吗?」
……
只有自己亲身试过,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王妃肯定没怀过孕、绝对是处子的定北王,有苦说不出有冤没处诉,顶着如山的压力,不得不亲自把自己的王妃送回了昔县。
「现在所有的下属看我的眼神都非常不对,」路上,李逸无可奈何的对裴卿说,「好像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野兽一样。」
裴卿毫不怜惜的冷嘲热讽:「难道你不是?」
说着,她掀开一点衣领,指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重新带上青铜面具的李逸庄重的隐藏了自己的表情,拒绝再开口。
进入瑞王府之后,定北王非常厚颜无耻的又强行留下来住了三天,最后还是边关将士齐齐的苦劝,才把他劝回了边关。
这三天裴卿就没有离开过床榻,李逸一走,她一口气睡了整整一天一宿。
经过这种事,裴卿决心要把自己的影响力渗入到皇宫中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影响皇帝的所思所想。
——起码不能让这样被动的局面再次发生!
所以,她交给了高太监一个招数,她给了高太监总价值二十万两的十个认筹名额,利钱比兴隆钱庄都要高,保证他们在年底把二十万两变成三十万两。
让高太监以集资的名义拉拢宫中有头有脸的太监。
高太监本来就要回京复旨,领了这个命令之后心里也很满意,他才不管集资有没有风险,太监谁不爱财?这么高的利钱大家都喜欢,肯定能完成任务。
再说了,世上有谁敢贪没他们当太监的钱?
「只有共同的利益,才会成为共同的朋友,」裴卿微笑着告诉高太监,「既然我送钱给他们没用,那就把他们的钱拉过来,看他们以后帮不帮我说话?」
高太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是不用担心自己能不能收回成本的,他早先投下去的钱,已经收到了一份利钱了,比放印子钱还赚,他自然是乐意继续给昔县投钱的。
「王妃娘娘请放心,这么高的利,别说我了,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都会动心,甚至太后娘娘本人说不定也会投钱给你呢!」
之后很快接近年关冰雪封了路,高太监去了之后一时难以回来,裴卿非常平静的过了一个新年。
在这个新年,以往过年时只能吃野菜糊糊的昔县人,兜里有了钱,梳妆台上有了镜子和肥皂,厨房里放着新鲜的鸡肉鸡蛋,米缸,面缸全都是满着的,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肥的年。
厚厚的冰雪封锁了边关,在过年的这一个月里,是不可能有战事的,被打到最北方逃亡的北蛮王嫡系部队也不可能趁着这个功夫来偷袭,所以,我们的定北王便舒舒服服的,住进了自家王妃位于城外的庄园里,在床和榻之间两点一线,彻底放飞了自我,再不压抑自己的渴望。
裴卿:「你也让我休息一晚不成?我的腰都快断了!」
李逸:「我忍你很久了,再忍下去就炸了!」
两人无法达成一致,最终只能滚来滚去,在屋子里消磨了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