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元宵灯会
勉强挨过初五,糖白白就义无反顾马不停蹄毫不犹豫的回自己那儿了,大家总不至于跑到她租住的房子里给她介绍男朋友吧!她这厢拼命的躲着亲戚,陶米那里却是拼命的往亲戚那里贴,新婚夫妻头年的时候要走亲戚拜年,当然不是白拜,走一圈儿下来荷包就会一定程度的变胖,所以尽管他们俩挺不耐烦,但是冲着毛主席也必须装出一副热情样儿,这年头,对人类来说也只有钱能跟他们要到几分薄面儿了!
直到元宵节那天,糖白白才又回趟家,夜里有灯会,吃了饭之后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往街上晃悠,糖白白一直觉得夜里的城市更美丽一点儿,因为黑夜能把人们那麻木的脸遮起来,然后灯光和星光交相辉映,相映成趣,尽管吵闹声此起彼伏的,却也没办法真正打扰的夜的安静。天和地在晚上的时候特别像一口大锅,大家都是等待翻炒的食物。
大街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人,不知道是因为过节,还是因为灯光,人们的脸上都闪现着少有的柔和,夹杂在或浓或淡的笑容里。早春的夜晚比冬天的夜晚都要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糖白白照样裹得就跟个粽子一样,在人群中挤着。
灯会是在一条老街上举行的,整条街都是老房子,也都是商铺,但是每个商铺店面都不大,十几二十平的样子,卖的都是老玩意儿。平时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们提个鸟笼子在那儿逛,然后喝喝茶,聊聊天。偶尔还会有一些学画的孩子们过去画画。糖白白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逛这条街,从南面的巷口拐进去的时候,就感觉时光一下子慢了好多,变得悠闲起来。天气暖和的时候比较热闹,天气一冷,气氛就沉寂了,直到元宵灯会开始。
灯笼是商铺提供的,每个商铺两个,做好了挂在一根长杆子上探到街边,长杆子会用各种彩纸裹起来,所以整体看起来特别和谐。灯笼的样式也各不相同,千奇百怪,个头一般都不怎么大,不然挂不住也容易坏。然后谜语就用黑色的笔写在一个小红牌子上挂在灯笼的下面。第一个猜对的人可以向店主领一个福袋,不过人们很少有去领的,就一个一个挨着猜图个高兴。
糖白白跟在家人后面,也不怎么看灯,更不猜谜,她出来就是为了吃东西。一会儿买一袋鸡柳,一会儿端一碗炒土豆,吃得别提有多嗨皮了。弟弟走在她旁边,看着她一样一样的换着吃,终于受不了了,说刚从家吃了饭出来,你还能吃下这么多,你的胃是灶坑吗?
糖白白把一块儿臭豆腐塞嘴里,口齿不清的说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吃多了御寒!说完把手里的碗扬起来伸到他面前说来一块儿!糖弟弟赶紧一把推开,说拿远点儿,味儿都传我身上了。
糖白白把手收回来,说你别看它闻着臭,但是吃起来挺香。说完又夹了一块儿塞嘴里,然后还特得意的摆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来,把那嘴吧唧的。
糖妈妈回过头来说,行了,别再吃了啊,街上的东西都不干净,就你那肠胃,回头再拉肚子。
糖白白点点头,小声的跟弟弟说对人类来说,除了兜子比较干净之外,其他的都不干净。听见兔子叫,就别种豆子了。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不干净,不吃了!
糖白白仰脸笑了一面儿,把手里的小纸碗儿往垃圾桶里一扔,有点想上厕所,于是跟弟弟打了个招呼,说她去去就来。弟弟说你不是吧,消化也太快了,你那臭豆腐不会是直接从胃里掉到**了吧!
糖白白说去你的,没听说过吗,吃和拉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我只是争取做到不跑题而已。你们就这儿等我啊,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扭脸就跑了,糖妈妈问儿子说又干嘛去了?
上厕所去了!
看吧,吃坏了吧!早就说了路上的东西不能吃,从来都不听,现在好了吧,宁让屁股上流脓,也不让嘴上受穷。总得吃上一次大亏才能学乖!
糖弟弟说我可是一口都没吃啊!
一样不省心!
糖白白再回来的时候,看见陶米跟糖爸糖妈正亲热的聊天呢,她问陶米说这么巧,你们从哪儿过来的?家里还是你爸妈那儿?
陶米说从家里来!
年拜完了?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糖妈妈特别不满意糖白白说话的方式,插嘴说。
陶米笑着说没事儿阿姨,她平时就这么说,我们都习惯了。
尽管陶米这么解释了,但是糖妈妈还是瞪了糖白白一眼,然后跟糖爸糖弟走一起了,说你们聊吧,我们到前面看看去!然后问糖白白说,一会儿回的时候要不要叫你?
陶米说阿姨您别管她了,回头让周希希把她送回去!
糖白白看着糖妈的背影,特无奈地说,我妈现在看我就跟看阶级敌人似的,哪儿哪儿都觉得不顺眼。
陶米说正常!所以趁叔叔阿姨没把你赶出家门之前,找个地儿赶紧撤!新年时候肯定被逼婚了吧?
必须的啊,几乎成了保留节目!
那你怎么样?又顶着你那张猪皮一样的脸扛过去了?
不然怎么办?你还真希望我去相亲啊?门儿都没有!
相亲怎么了?现在二十岁的都开始相亲了!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排斥啊?觉得一相亲你就丢份儿了?
没有,反正就是别扭!
那你不嫁人了?你说你这个岁数,除了相亲,还有什么途径能认识男人啊?要不,你找个老师吧,夫唱妇随的!
一边儿去,我才不呢!一开口就是教育人的腔,动不动就拉开架势摆事实讲道理,三句话不对就想发火。我一个人就够了,我还再整上一个,打不完的架,成天上演好莱坞的动作场面,一出门一对儿鼻青脸肿,我干嘛呀,我是嫌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专门找一添堵的?而且忙起来的话都不着家,万一以后有个孩子怎么办,谁照看啊?
父母啊,现在不都是父母给看孩子吗?
得了吧,我的孩子必须是我陪他成长,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能代替父母吗?我要是因为工作不能给他时间,我就不会要。省得大家都遭罪。
陶米说省省吧,那些都是后话,你先把他爸找着,再讨论生不生的问题!
那倒是!
糖白白咧着嘴笑了。
她们在这儿聊着天,周希希一个人站在灯笼下面跟一帮人猜灯谜,觉得每个都好难猜,想来想去都不得要领,于是回头对两个女人说别聊了,猜个迷!谜面是:一个小虫生得怪,嘴巴长在天灵盖!打一字儿,你们想想是什么呀?
陶米仰脸问周希希,说天灵盖是什么呀?
糖白白说你没事儿吧!
开个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
说完瞪眼开始想,糖白白也跟着瞎猜,心里寻思:嘴巴长在天灵盖,说明上面有个口,虫上面有个口,是个什么字儿啊?虽然的虽?没错,就是虽然的虽!她抬脸问店主,说是不是虽然的虽啊?
店主一笑,说这姑娘猜对了,就是虽然的虽!
糖白白那个得意呀,冲着陶米跟周希希叹了口气,说太聪明,没办法!
两个人翻翻白眼,特别不以为然。店主被糖白白逗乐了,说来姑娘,再猜一个: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人有它大,天没它大!打了字儿。
周希希说这个我知道,是汉字一,对不对?
糖白白说不用那么显吧!你好歹等大家把谜面读完再说!
周希希不理她,只问老板说是不是啊老板?
就是,猜对了!
陶米说老公你真棒!这么简单的你都能猜出来!
可能是脑神经突然转到了一个特别灵光的位置,三个人猜了一路,没有一个不会的。越猜越高兴,最后索性不聊天了,直接就奔着灯谜去,也不管灯笼是圆是扁,先猜谜再说。
完事儿之后,陶米他们把糖白白送在家门口,临走还特别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抓点紧,别耗着了!
糖白白懒得听,摆摆手说滚吧,开车的时候小心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