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臻御,你叫我这个军师来百花楼,你不怕我被带歪了?”东薛原手持扇子,站在一个极似乐坊的酒楼前。
“你还需要别人带?”
“喂,要是我在这儿死了怎么办?”
“放心,楼主还欠我几个恩情,你哪怕把这里闹翻天也无妨。”
“所以为什么你不来?”
“我?”臻御坐在一座塔内,一支白花就在身旁。“我已经答应她,还给百花楼一个安宁,我若去,必将会掀起浪潮。”
“话说回来,我们到底要找谁?”
“仙唱花。”
“有什么特征吗?”
“是个女孩模样。”
“这……我会不会被衙门抓走啊?”
“呵。”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找她?”
“如今天道与我们斗得狠,若想胜我们,只有仙唱花。”
“她能一挑三?”
“不。”臻御放下茶杯。“仙唱花没有战斗力,但连仙都要歌颂她,只因她无畏,无惧,奉献,被她歌颂者,肉身入圣,魂魄不灭。”
“那你是要那朵仙唱花歌颂你?”
“不,早年我就已经被一朵仙唱花歌颂,况且,歌颂后,仙唱花的魂魄便归于尘土,所以哪怕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天道得到。”
“那得不到怎么办?”
“软禁。”
“这可不像你,要是你肯定是斩草除根。”
“这算是我对老友的尊敬吧。”
“你的那位老友,该不会因你而牺牲了吧?”
“东薛原,你父亲没告诉过你,有些事,说出来会死吗?”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虽然这并不好笑。”
“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我这塔内的收藏品再多一件。”
“行吧行吧,就让我闯一趟这百花楼。”
“百花楼,又要下雪了吗?”臻御闭上了眼。“柳言清,你的百花楼,一直都还在,可你何时才能归来陪我看这雪景?”
“噗哈哈,臻御,你真的,疯了。”臻御倒在地上,看着高耸入云的塔。“他们,都死了啊。”
“臻御,要哭就哭吧。”
“哭?我为什么哭?他们想让我笑着活下去,我想笑,我会一直笑。”
虽然臻御听到了别人安慰他的声音,但实际上,整个塔内,安静的恐怖,只有臻御一人喃喃自语罢了。
这便是臻御的病,道心成魔,自己的意识却清晰无比。
“臻御。”
“小雁?你出关了?”
“嗯。”雪凌雁从塔的大门走出。“你没事吧?”
“无妨,只是开源在即,此次也只能正面对抗了。”
“嗯。”雪凌雁看着臻御,内心五味杂全。“臻御,你……”
“小雁,你不用可怜我,这是我一意孤行。”臻御盘膝而坐。“旧神会被代替,而我们,会代天改地。”
“臻御,你大可不必这么亲力亲为,有些事我们可以一起。”
“小雁,带我去一趟归源山吧。”臻御起身。“这应该是开源前最后一次了。”
“好。”
“这里的风景还是这么好。”臻御坐在一座秀气的山的山顶,旁边的地面上立着大大小小的墓碑与武器。“我都羡慕你们了,一眼可看尽源城千千万万的风景,要不,我和你们换换好不好?”
这么说着,臻御拿起酒坛痛饮一口酒。
“柳言清,这可是你最喜欢喝的百花酿,还是榷酿的,最正宗了……”臻御一边喝一边看着墓碑。“这可是我费了好多口舌才弄来的,要不,你也和我一同尝尝?”
臻御将酒坛倾斜,准备倒在墓碑上。
“臻御,够了。”雪凌雁站在身旁,准备将他手里的酒坛拿开,但刚把手伸去,一股威压直接将她的手逼退。
“雪凌雁,我们大人讲话,你可别插嘴哦。”臻御笑着看着雪凌雁。
“臻御!”雪凌雁大声吼道。“他们已经死了!为了不让他们受到天道的折磨和修为被吸收,你亲自动手送他们最好一程,你忘了吗!”
“我……”臻御突然哽咽住。
“你这个混蛋,混蛋!”臻御突然站起来。“你凭什么要这么说,这么说……我拿什么骗我自己?我活下去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活下去,你说的这么直接,我拿什么来骗我继续努力,你这个混蛋!”
臻御恶狠狠的看着雪凌雁,眼中满是血丝。
“臻御,我们该回去了。”雪凌雁伸出手。“已经晚上了,他们要睡了。”
……
“嗯?怎么连我开始也做梦了?”天灵剑一惊。“我不是一柄剑吗?”
“怎么了?”臻御依旧坐在那,望着窗外月色。
“没什么,只是突然做了个梦。”
“那不挺好?”
“好在哪?”
“你有脑子了。”
“臻御,你要是不会说话麻烦把嘴捐给别人。”
“行了行了,你那个梦怕是因为我们两个成了一体,你也有了人的特征。”
“我们俩人契合度这么高?”
“说白了你是用我的身体造的剑,能不高?”臻御翻了个白眼。“梦到了什么?”
“我梦见你吃猪蹄不给我吃。”
“编,继续编。”
“管你信不信。”
“我信你的话早就死了。”臻御笑笑。“源界,真的是好久没去了。”
“总感觉你是想把周天灵带回去炫耀。”
“什么炫耀,我有这无聊?”
“有。”
“你还真是……说对了。”臻御的笑容更灿烂了。“我更想让源界所有人都知道。”
“啧,树若无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要脸干嘛?能当饭吃还是能找个媳妇?”臻御在这方面还是很果断的。“除了东薛原,他的确是靠着要脸皮才让娘家人看好他的。”
“你不怕源界天下人唾弃你?”
“今日,我受得起这万民唾弃,明日,我便担得起万古罪名,若是这点觉悟都没有,我拿什么去开源?和廖决一样的智商?”
“臻御,我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扮黑脸?”
“我为臣,廖决为君,隽永为将,廖决不可能是昏君与明君,隽永也不能做一个酒池肉林,曹营人命的将军,那就只有我来做那个敢在明面上处处与君作对,不断威胁其他家族与大臣的黑脸。我要做到的是今日敢与那等人物争辩是非,明日就敢提着那等人物的人头祭奠源城千千万万为开源而死之人的大臣,无论在源城,还是源界王室的朝廷,我都是如此。”臻御说得很轻松,但被悬赏了多少年,袭击了多少次,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累吗?”
“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