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人节变情人劫,落魄客醉生梦死

第22章 情人节变情人劫,落魄客醉生梦死

2018年5月20号,因为谐音的关系,大家约定俗成把“520”当作“我爱你情人节”,整个朋友圈都在秀恩爱。张清河提前给二妞准备了节日礼物,却迟迟没有等到二妞的回应。一天一夜过去,二妞没有回消息,张清河也不愿意再打电话,因为他在想,这么多年来,每次都是我主动,每次都是我关心爱护她,每次都是我充满仪式感地给她准备礼物和惊喜,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各种想法吞噬着张清河的大脑,一边追溯过往,一边试想未来,只觉得一片灰暗,毫无希望。终于,5月21号晚上十二点,张清河给二妞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我们,分手吧。依然没有回复。次日,张清河给二妞打电话,倒不是为了挽回什么,而是想最终确定一下,也算是有始有终,对一段感情作个交代。电话没有打通,张清河就又给二妞的姐姐打电话,没有打通,发消息,发现已经被拉黑。天气也很应景,前两天还是阳光普照,今天却下起了蒙蒙雨,张清河一个人站在外面淋着雨,想要嚎两嗓子,但最终还是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最后,张清河把二妞留在家里的东西一件件打包装了起来,然后寄回了二妞的山西老家。

没过多久,教育局和工商局等部门开始重点检查教育培训类机构,张清河三天两头都要忙着应对各个部门,不是要更新营业执照就是要检修消防设施,因为政策调整,还需要缴纳五十万起的注册资金。刚好培训学校又出了点小事故,张清河忙得焦头烂额,一时间只想着放弃。那小事故是一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课间跟其他同学推推搡搡撞了头,而张清河早就在校内全部墙壁和角落贴了防火隔音棉垫,所以脑袋撞墙也没有什么问题。结果,这孩子回去跟家长说,学校里在打群架,他被人打了。家长带人来到学校大吵大闹,指着张清河的鼻子讨要说法。张清河本就心烦意乱,也不想再争论是非,只说先带孩子去检查吧,后续医疗费用和各项问题,学校会承担。本来事情到此也算圆满解决了,没想到那家长狮子大开口,先是要求退还学费,接着索要双倍学费的赔偿金,还说孩子检查出来脑震荡,要赔偿医疗费、误工费,张清河要求检查医院发票,而家长却大闹起来说,好啊,你就是骗子,一开始还说承担责任,现在不肯赔钱了!张清河再次表明态度,相关费用和责任一定会承担,但是需要医院开具的证明。家长发起疯来,满大街跑着嚷嚷说,这地方黑得很,学生天天打群架。不得已,张清河把钱一次性给了她,她转身带着孩子活蹦乱跳走了。只是这么一闹,学校的名声受损,大家都喜欢看热闹,喜欢看别人出丑,根本不会在乎事情的真相,这也是张清河后来总结出的道理。于是,各个部门顺理成章动不动前来检查,而周围的同类机构趁机造谣生事、抢夺生源。

一时间,张清河内忧外患,但一番整理下来,各项事务最终也算是趋于平稳了。等到七月,放了暑假,张清河精心策划,打算借着这次“东风”,好好赚上一笔。结果,七月十号左右,张清河接到了一通来自二妞的电话。电话那边说,她一个人到了无锡,在那边找了个音乐培训班待着,日子过得很不好,想让张清河去看看她。张清河本不想去,但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一时心软,便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去找她。等来到定位的地点,张清河却打不通她的电话了。张清河在车里等了一夜,

第二天还是没能打通电话,只好又开车返回。又过了一周,二妞又给张清河打电话,这才说了实情——之前二妞从学校来找张清河,在高铁上认识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要了微信,每天带她打游戏,就是张清河某次看到的那句“宝贝在吗”之类的事情。“520”那天,那个男人缠着她一起打游戏,所以消息和电话都没回。等到她看到张清河说要分手,她本想来找张清河,而那个男人让她直接去无锡。于是,二妞去找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百般温柔体贴趁虚而入,她便变了心,不到一周就上了床。没想到在这之后,才发现那个男人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一会掐着她的脖子骂她“臭婊子”,一会哭着跪在地上割脉求她不要离开。上次她给张清河打电话,就是想让张清河去救她。没想到那个男人突然回来了,收走了她的手机,还把她锁在了家里……

张清河听着电话那头一边说一边哭的声音,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个被自己视作珍宝的女人,在一个变态手里成了玩物。于是,张清河想都没想就马上出发,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这次终于找到了二妞。只见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落魄,满脸都是泪痕,早就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模样了。二妞看到张清河,一下子跑了过来,求张清河带她走。张清河想了一下,让她收拾一下东西,而她只是拿了随身带的包就急着坐进了车里。张清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戴上墨镜,然后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二妞在车上失声痛哭起来,张清河只是不停地摸着镜框,然后拼命踩油门。两人又回到张清河的培训学校,而张清河这下子却犯了难。前段时间,张清河已经跟家里交代了分手的事情,现在家是回不去了,该怎么安顿二妞呢?思来想去,只好把办公室的沙发放倒,暂时当床用了。结果,当天晚上,二妞突然喊着肚子痛,张清河当即惊醒,用冷水冲了冲脸,就马上带着她去医院。一通检查过后,二妞被安排住在了病房,而张清河被叫到问诊室痛骂了一顿。原来,检查结果表明,二妞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并且透过内视镜等检查还发现了子宫囊肿。医生是个中年女性,一边给张清河看诊断报告,一边骂张清河“你太不像话了,怎么一点都不照顾自己老婆”。张清河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只是问医生现在要怎么处理。医生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囊肿和积水也需要马上进行手术。张清河本想下个决定,但思考了一会后,还是打算让二妞自己决定。

二妞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张清河问她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而二妞很虚弱,只是点点头。张清河本想问她,我们五月份就分开了,现在七月份,为什么你会有三个月身孕?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但是,张清河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问。只是淡然地说,医生说,孩子保不住了,另外还要进行手术,你怎么说。二妞听完大哭起来,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护士说病人情绪不稳定,会影响身体状况,而医生又说,抓紧安排手术吧,拖着会有风险。二妞只是一个劲地哭,张清河并不能决定,就用二妞的手机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听完事情后坚决地说,打掉,一定要打掉,孽种啊!清河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要是孩子是你的,那你们马上结婚,那孩子不是你的,一定要打掉!张清河全程开着扬声器,二妞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就这样,连着做了两场手术,先是做了人流,接着又消除了囊肿。张清河跟在后面付着医疗费,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一个月后,二妞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张清河的培训学校却已经面临重大危机,在这场意外的取舍中,张清河选择了良心,放弃了自己的生活,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满盘皆输。出院前一天晚上,二妞拉着张清河的手说,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吗?张清河想了很久,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说,现在不行,要等我把学校的工作处理完。二妞没有再说什么。出院手续办理完后,张清河想送她去车站,而她却上了一辆出租车。约摸着二妞已经到家,张清河想打电话问一下是否安全,没想到电话已经被拉黑。在那个瞬间,张清河觉得,这世界根本不给善良的人任何活路,所有的善意都是该死的。等愤怒渐渐消散,理智重新占据,张清河只觉得,唉,真是遗憾啊,没想到好聚好散竟然也是一种奢望。既然如此,就自己给自己作个总结吧。于是,这便有了《一把尤克里里》。

一把尤克里里

我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纸盒,我知道,里面躺着一把尤克里里。至今为止,它已经在那单独地、安安静静地躺了四个多月了。

记得那天,你说想要一把尤克里里,小巧玲珑,和你很配。可是,当时我正一贫如洗。但我不忍拒绝,也不想让你感到我的困窘,只随口说了句,那玩意儿有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有把吉他嘛。

对,茶几上本来放着一把木吉他,一把很大的木吉他,那是大约两年前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但我并不会弹吉他,或者说,所有的弦乐器我都一窍不通,也没法去学。我的手碰水都会脱皮,更别说按着细弦了。又或者,我只觉得让它安静地站在我面前,就足够聊以慰藉。

我知道,你想要这样一件礼物,在每个特殊的节日,或者,每一天。我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抱着吉他转来转去。最后,我终于不再犹豫地将它卖掉,又立马买下了你想要的那把琴。

接着,我又等了整整一晚。我想,在这样一个日子里,你一定会主动告诉我你爱我。可,夜越来越深,夜色越来越凄冷,我,什么也没有等到。我看着新买的那把琴,那把心心念念很久的尤克里里,蓝色的木板像极了我一直以来的悲戚。

以前听人说,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并不理解。而那晚过后,所有的心寒一下子喷涌出来,震得粉碎。这才知道,什么是哀莫过于心死。我期待了那么久的成熟,其实只是我自己想要一点关心而已。我总是精心设计一切,总是费尽心思准备惊喜,总以为自己能够感动全世界,却,感动不了你。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个用胡萝卜钓鱼的傻兔子。

后来,我累了,你也累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可是,当你流泪的时候,我竟也会觉得难过。你说,眼泪到底能不能表现人的真实情感呢?那你的心意到底又是什么呢?我冥思苦想,却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我对你,是因为爱得深而忍不住回忆,还是因为再也没勇气面对未来呢?那是爱吗?那是爱得深沉,还是只因为心有不甘而已?

有些事,做不做都会有遗憾;有些事,真的不是想做就可以。我始终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时间会荡涤所有复杂的情绪,然后回应一些早就注定的结局。

所以,我看着那个纸盒,我知道里面躺着一把蓝色的尤克里里。可就算落满灰尘,我也不会再把它拿出来了。

错过了暑假翻盘的绝佳机会,又过了几个月,张清河越想越觉得没意思,本来最开始办培训学校是为了以后的生活,现在变成了一个人,还操什么闲心呢?但做事情还是要有始有终,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要有。于是,等到学期结束,张清河在2018年12月15日宣布学校停业。与此同时,张清河决定为停业造成的一些损失负责,便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月的学费和一本名为《思与写》的工具书。这本书是张清河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总结的相关经验,整理出来后印刷成册,可以当成教辅资料用。同时,每本书的最后一页,张清河都亲自手书“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以表示对教育事业的衷心热爱和对学生的热切期望。没想到呢,有家长一听说停业还发钱,就挤进办公室要钱,张清河本想加以解释,但看着他们的嘴脸,只觉得人性中竟然有这么丑恶的部分,就拿出一把现金放到桌子上说,你们自己拿吧。一时间众人哄抢一空,张清河只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抽着烟,看着他们争着抢着,然后轻蔑地苦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其实,光顾着讲张清河跟二妞的故事,却忽略了张清河人生中更加重要的一个人——豆子。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提到过张清河的幼儿园、小学和初中以及他周围的村庄。豆子姓窦名一超,住在殷家村,就是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哼着“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卷”的那位。因为名字太难写,张清河就一直管他叫豆子了。张清河刚刚创办培训学校时,豆子也刚好大学毕业,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开始畅谈人生理想。当时,正好一切都刚刚开始,急需人手,豆子便马上前来帮忙,连工资的事情都没提。那年夏天,两人一起骑着电动车去培训学校,路上买一个大西瓜,一切两半,然后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吃着西瓜,规划着接下来的安排。等到闲暇时候,两人就开黑打游戏,不知不觉把英雄联盟的等级和英雄都收集全了(那时候英雄联盟最高30级)。再后来,一切步入正轨,员工和制度等全都完善起来,张清河才想起来开工资的事情。但是,想到这件事,张清河却为难起来——一边是兄弟情,一边是生意经,真是难两全啊。张清河用商量的口吻对豆子说,要不就跟现在的员工一样的工资标准好吧?豆子却爽快地回答说,随你啊,反正我只是来帮帮忙的,也没做什么事情。本来,两个大男人讲到这里,事情差不多也就定了。但是,当时豆子正在恋爱,那女生不停责怪豆子:你一个大男人,没房没车,整天和狐朋狗友鬼混,一个月两三千块钱,不要过日子了吗?没出息吗?于是,豆子受了一肚子气,跟张清河谈论涨工资的事情。而张清河呢,就算豆子不说,也会考虑工资的问题,只是创业初期,很多投入的资金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计,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涨工资。当然,涨个几百块没什么问题,但是并不能解决本质矛盾,这跟度量和感情并没有任何关系。根据报表,创业前三个月,完全没有盈利,甚至在亏损员工工资和房租。于是,豆子一方面要为兄弟考虑,一方面又要承受女友的压力;张清河一方面顾及兄弟情面,一方面又要考虑经营状况。最后,豆子无奈下选择离开并去园林公司当学徒,而张清河也凡事亲力亲为,一个人当几个人用。

大概一个月过后,豆子说他分手了,实在忍受不了一个女人整天叨叨,而且满嘴都是嘲讽,没有一丝鼓励。张清河笑了笑,他又何尝不是呢?就这样,两人聚在一起喝起酒来,接着就一拍即合,不妨给自己放个假吧!两人先是坐火车去了浙江嘉兴,找到那位pop老师,然后又去了乌镇、杭州,回程又去了秦淮河、茅山,路过溧阳,又一路往前去了苏州……每到一处,两人必定喝得酩酊大醉。印象最深的是某天深夜在苏州巷子里喝酒,当时漫天飞雪,路灯下的雪花格外美丽,北风呼啸,两个人醉醺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就这样看着大雪,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张清河借着醉意吟起诗来,其中有一句最绝,叫作“未老青丝白”,正把雪景和愁情写得淋漓尽致。多年以后,张清河对豆子说,你知道嘛,那天其实我还写了另外一首诗,我念给你听啊,归来未见天山月,林荫深处望秋风。醉翁不解相思意,犹抱金樽叹故人。豆子只是嘲讽地说,我只记得那时候总是喝到吐,哪里懂什么诗词歌赋!

再后来,张清河偶然间看到一句话,不知道是谁写的,原句大概是“我在路边看到一棵树,但我没有告诉你”之类,一时间张清河深受感触,提笔便写下这些文字,给自己的过往作了别。

看到一棵树

总有一些简单到莫名其妙的句子,能让人产生无比奇妙的反应。

先是感慨到底谁会这么无聊,然后笑起来,笑着哭,最后变得沉默。

那天我看到一棵很奇怪的树,却没有告诉你。

我想,这就是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我突然明白了自己两段失败的感情。

初恋晨儿,从相识到相知相爱,整整八年。

正当所有人都在羡慕我们之间心领神会的爱情,我们却用事实证明了美好的东西总是稍纵即逝这么一条真理。仔细想来,我们从来没有过争吵,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到底是什么问题摧毁了这么牢不可破的关系。最后,实在想不明白,我只能认为是她特殊的家庭原因。自始至终,我都不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什么巨大的、不共戴天的矛盾。不过,说实话,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段关系完美得可怕,显得虚假,就像一场一触即破的美梦。

突然想起那时候问老妈的话:“我记得小时候你跟老爸天天吵架,还动不动就吵着离婚寻死,怎么现在两个人每天都结伴去跳广场舞?”

老妈说:“夫妻俩吵架不是很正常嘛!两个人不说话才不会吵架!你爸那个臭脾气,我早就习惯了,你跟你爸一模一样!”

我不相信,也不服气,我跟晨儿从没吵过架,我不明白。

后来,遇到了二妞。

其实,家里人都管她叫“二妮”,但我不是北方人,觉得二妞喊起来也蛮可爱。

似乎所有的感情,一开始都是快乐美好的。二妞是个非常天真善良的女孩,家住在黄土高坡的山腰。我喜欢她们那边深山老林的与世隔绝和静谧,她喜欢我们这现代化的热闹和喧嚣繁华。第一次带二妞去吃西餐,她红着脸趴在我耳朵边问我,能不能拿双筷子。我笑了笑,帮她把牛排一块块切开来,她却脸红得更厉害。特别喜欢带二妞去吃自助餐,她总是紧紧盯着不断更新的菜碟,就像随时准备捕食猎物的豹子。我就这么坐着看着她,她也不再脸红了。

于是,我想,这么天真可爱的姑娘,我得给她更好的生活。

于是,我创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难怪她说我变了。

如果一个人不能处理好自己的角色转换,那么结果一定会很糟糕,至少不会好。那段时间,我始终觉得,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她太幼稚、不懂事,甚至在分开之后我还坚持认为,是我把她宠坏了。我开始觉得她唠叨、觉得她碍手碍脚,完全没有想过当时努力的初衷。我义正言辞地跟她说,拿起砖就没法抱你,放下砖就没法养你。当她跟我说起生活中的琐事,我会极不耐烦地打断;当她二十四小时连环电话呼叫,我会开飞行模式。

终于,工作和生活所有的问题变成了一颗炸弹。“嘭!”就这么一下,炸为灰烬,什么都没了。

那天,我在路上看到一棵长得很奇怪的树,我朝着身边挥了挥手,“喂”还没说出口,突然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再后来,豆子结婚了,张清河应邀去当了伴郎。没过多久,豆子的女儿果果出生,人生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张清河很重视这段友情,思来想去不知道做些什么,只好又拿起笔来,给豆子写了封祝贺信,也摘录在这里吧。

兄弟,新婚快乐。

思来想去,能送的都送了,但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集锦》曰,正恐诗不尽言,画不尽意。即便如此,仍望好好收藏那些作品。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说实话,幼儿园到小学的事情,我早已经忘得差不多,学生时期唯一的印象应该就是初中放学后,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你哼着《大城小爱》,我想着今天的小说下一章写点啥。你我性格截然不同,矛盾也是必然,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大学毕业后,机缘巧合下我创业了,一起度过了大家都无比迷茫的一段时间。白天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就在办公室开黑玩游戏,下班之后来一杯,然后日复一日。当我的事业出现问题,当你我生活发生变故,或许分别是最好的安排。在其位谋其政,我是个极度理性的人,这也决定了我没办法很好地处理工作和人情。与此同时,我越发觉得自己的脾气过于暴躁,却又渴求认同。

某一天,我突然发现,朋友嘛,其实根本不需要完全一致。最难得的友情,莫过于即使你我各执己见,仍能把酒言欢而毫无做作。因为,真正的关心,并不是大家都做同样的事、过同样的生活,更不是去干预选择,而是,不管发生什么,我在,继续。

我早就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只是我所有的规划总是不能实现,说来有些郁闷或伤感。我本打算去年结婚,当我准备好一切,又变成了竹篮打水,这才有了之后一堆丧失理智的决定。浑浑噩噩过了快一年,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我只想当一滩烂泥。于是,一起喝得七荤八素,一起泡得云里雾里,穷奢极欲之后猛然觉得穷凶极恶。

终于,一次又一次互相安慰,过完这次要好好收心了。当我重新开始工作准备站起来,你却突然就结婚了。还是你的4G好用啊,真是快人一步,不对,应该是快人两步。这时候应该相视一笑,致敬那些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和梗。

哦,对了,其实我是想说,少了一篇文章,对我而言,文字比任何东西都有纪念意义,刚好用来弥补我、或者说大多数人越来越差的记忆力。

官方的祝福其实没啥价值,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借用你爸,哦,咱爸给你的留言,爱情来之不易,好好珍惜。

二零一九年五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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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河的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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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人节变情人劫,落魄客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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