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咄咄怪事
石尧剑也不笨,对面这位似花似玉的小姑娘,略一思索,他便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信心满满地说:“姑娘大概是黄修家的小妹吧,在下倒是可以教你学《几何学》的,要是有弄不明白的地方,你写个信让修家带给我,我会帮你解答的。
回头,我再找几本几何方面的书,让修家带给你,这历书上的几何学可能不好学习,我的那些书对你学习几何会有帮助的。好吗?”
石尧剑毕竟比那姑娘大上好几岁,定定心神,依他与赵星驰截然相反的xìng格,这事虽从未遇到过,倒也不再多想了。不多时便恢复如常,用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微微带着笑意看个这个小“高中”女生。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他说完一大段话时,竟没有一丝结巴了。
谁知,那姑娘听了这话,毫无由来地羞得满脸通红,见石尧剑含笑看着她,俏丽的脸庞更加窘迫了,娇羞地低声说了句:“相公应该称我为小姐,不能叫姑娘。回头我让三哥带信给相公,相公可不能到处乱说啊。”说完,急急地择路婀娜而去,连施礼都忘了。
石尧剑还呆在那里,望着她娇小苗条的身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偶然邂逅的事当然不能乱说,以后让黄修家带信的事也不能乱说,毕竟是在这个男女大妨的时代里,石尧剑还是懂一点人情世故的。
但是“为什么不能称姑娘,非要叫小姐,那小姐岂是用来称呼你的?”赵星驰不是老是在他面前讲,“小姐”是那个意思吗?
突然,想起来了,这是明朝,小姐这个词是褒义的,并没有被人弄坏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应该称之为小姐。
见那小姐逝去的背影,石尧剑不禁婉尔一笑,还真有点意思。回头又一想,自己要是凭着记忆写出一些几何方面的教材,可那些都是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与现在的十分不同,这位小姐能看得懂吗?
看来,如果她要是想学习,还得教她阿拉伯数字,以及计算方面的技巧。
石尧剑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回到了客厅里,这里的酒宴已经结束了,仆人们把酒席撤去,众人都在这里喝茶。那侯恪靠着张汉军坐在一起,两人低声不知在谈些什么。
黄老爷子见石尧剑回来了,大喜,赶忙让石尧剑坐下,仆人们端上来清茶,石尧剑喝了一口,果然不错,香飘四溢,回味无穷。
黄老爷子之所以这样殷勤,是有原因的,还是为了玻璃的事。一听到张汉军说过这玻璃杯只要十几两银子的成本,老爷子也马上意识到这里隐藏着巨大的商机。这次因为大儿子的事,差不多把家产折腾光了,必须得有进项了,所以黄老爷子对玻璃一事十分上心。
见石尧剑过来了,赶紧靠着他坐了下来,就问石尧剑:能做出什么样的玻璃出来。
石尧剑其实对这方面不是很在行的,他是学冶金的,但是委员会里恐怕也只有他的专业最接近这个行当,所以李震说他是行家,也没说错。
石尧剑想了想,说:“像一些茶杯呀,酒具呀,什么的基本上能做。还有窗子玻璃也能做吧。反正我现在也想不起来,必须等建好窑厂,再把各种模具搞好,还要训练各个环节的工人,想要的东西才能做出来。”
黄老爷子不解地问道:“何为窗子玻璃?”
石尧剑见他连这个都不懂,不禁想起来,这个时代的窗子都是糊着纸呢,没有用玻璃的习惯。于是比划着给黄老爷子看,搞了半天,老爷子才明白过来。
明白后,他又大喜,连说:“这个窗子玻璃好!”
石尧剑又问道:“生产的问题大概不会太大,但是,这些东西怎么销售呢?就放在店铺里一件一件地卖呀,那就太慢了,划不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易碎品,在路上非常容易损坏。”
黄老爷子笑了笑,俯在石尧剑耳边低声道:“不必如此烦琐,只消托得内务府,送些窗子玻璃去,再在宫里使些银子,把宫里的窗子装上一些玻璃。全天下的人马上都要亦步亦趋地效仿,到时,足不出户,也有过来买玻璃的。”
李震也在傍边,听到了黄老爷子的话,很是惊奇黄老爷子的商业头脑,这就是最简便最直接的市场营销手段呐,完全是花小钱做个大大地广告呀。立即对这封建时代的老头儿高看一眼,不简单。
石尧剑却暗自思索,如果按照这个办法搞下去,的确只要坐在家里数银子就行了。这个黄家,真是不简单,做官的轻轻松松就能当到四品大员。经商的,也是在全国开了连锁店,哪怕是躲在绣楼上的,还能研究几何学来,真是人才济济,不可思议得狠。于是便想当然地说:“老先生的意思是成为皇家贡品?”
黄老爷子见这闷闷的小相公误了他的意思,不禁有些不耐烦了,什么成为贡品,成为贡品哪是那么简单的事。也不知道你的产量有多大,到时候,你还不够给皇家生产了呢。
于是便道:“要例为贡品,产量必须巨大,皇宫一旦需求此物,只怕是供不过来。而且皇宫中物什价钱极低,过手打点的人又多。但是只要是贡品,朝庭在税赋方面,材料供应方面亦有诸多便宜之处。”
这话却让石尧剑大感兴趣。近现代化的生产,就是不怕产量问题,只要有足够的人工,有足够的原材料,再加上优惠政策,就能大规模地生产。
那么皇宫里到底要多少呢?问老爷子,老爷子认真想了想,说“如果按皇宫所有窗户的十分之一计,其数量亦是非常巨大,恐难以承受。”
不料石尧剑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想当年,作为先进工作běijīng故宫他也不是没去参观过,能有多少窗子?丝毫不在意地说道:“十分之一就十分之一,虽然看起来是不少,但是跟滔滔不绝的生产线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淇河里的沙子有多少,我就能生产出多少玻璃出来。”
在坐的谁也没有注意石尧剑讲话,只有张汉军坐在一边吃惊地看着石尧剑,这小子今天怎么了,都不结巴了,真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