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百丈开外,临魔雨听见了很多脚步声,急促有力,接连不断。霎时间,一股缠绕着煞气与魔气的气息席卷来,不禁蹙了蹙眉,心里觉得有些难受,咽了一口唾沫。本想着绕最近的路回魔族,没想到就这么倒霉遇到了凶兽。很快,西北方向传来阵阵呼喊声,以及凶兽的咆哮声。
车夫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不由用力抽打着马。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中懊悔来这一趟。
此处乃是神域与魔域偌大交界地的唯一一处树林,交界林。神魔交界地除了大路就是一处交界林。此处树林能减少半个时辰的路程,因此临魔雨毫不犹豫选择了这一条道路。但此处树林经常有凶兽出没,是以人迹罕至,鲜有人敢踏足。车夫看临魔雨给了平常人五倍的钱才来的,本心存侥幸没想到还是遇到了。
临魔雨本就烦闷没想到车一快就颠了起来,坐也坐不好,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却欲言又止,想着这样正好可以加快速度。临魔雨用法术把车帘掀开吹吹风,风还没吹够倒是又听见了脚步声,她仔细听着。没错,这不是普通人群可以有的脚步声,整齐有力,是军队。她不由嘀咕道,“哪来的军队?”
忽然,临魔雨腾跃而起,从马车上方破开而上。
一刹那间,车夫被临魔雨狠狠甩了出去,直接撞到了若大的树干上,马车被一团蓝色火焰焚烧。蓝色火焰正以雷霆之势迅速燃烧周围,凡是烈焰所及之处,生灵皆亡。临魔雨浮在高空中,睥睨着面前这头刚刚吐蓝色火焰的凶兽-蓝庭兽。蓝庭兽体态庞大,性格暴躁,最好食神。但蓝庭兽有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只有早上和晚上才活动,下午都在休憩。想必是被那一群人惊醒,是以引来了他的暴躁。蓝庭兽看见她,瞬间吐了一个火球。她眯了眯眼,白皙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正要抬起那双掌间长满茧子的手,却被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人挡住了。
明泽伸手发出一团灰色气团,瞬间冲破了蓝色火焰,不止如此,那团灰色气团直击蓝庭兽。蓝庭兽被打倒在地,兽声顿时响彻整片树林。蓝庭兽虽说是凶兽,但相比其他凶兽却是最弱的那一个,只要打倒它一下,它就会逃跑。果然如此,蓝庭兽瞬间爬起来跑了。
等到了地面,她才停止打量。明泽一回头,看了看她,“姑娘,你没事吧!”
临魔雨微微一笑,“没事,多谢神君相救。”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人过来了,个个身穿铠甲,手持刀刃,排列有序。带头的士兵上前来,“主帅,附近发现一些流民,想必是这些流民无意中惊扰了蓝庭兽。”明泽面露严肃点了点头。说完这个士兵才注意到临魔雨,下意识蹙了蹙眉,眼中带着深厚的敌意。临魔雨忽然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手抚了抚嘴角,一脸柔弱之态。明泽立即蹲下,“姑娘,你受伤了?”
“我从小身体就弱,一施法就会引起不适。”
“这样吧!你跟我们走,我们有军医,我让他给你看看。”临魔雨缓缓点了点头。
之后,临魔雨每每回忆起这一段不由觉得明泽这个神真好骗,总是以此嘲笑他。
魔族无长宫长空殿
长空香呈凤凰之态缓缓向香炉外吐雾,长空香是独特的梅花香,正充斥着整个大殿。
由沉香木制成的黑色案几前的椅子上却坐着一位心不在焉的人!
一袭灰白色宽松袍子无序散落,顺势而上是利尹,他坐在帝座上批阅奏折,看似平静却安耐不住内心的晃动。深呼了一口气,直接把奏折丢在桌子上。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蹙了蹙眉,不由嘀咕道:“怎么还没到?”
临魔雨告诉他两个时辰就可以到,可是时间已经到了,也没见到她的影子,到底怎么回事。利尹站起来不由在右侧的屏风边来回踱步,“怎么还没回来?”这时,血长潇来了。她看见他来回踱步的样子不由发笑,“她应该快了,你着急什么。”
“罢了,我看看她在哪儿。”话音刚落,一束红白色的光如雷电般快速飞入殿中,几行字浮在空中。
有事拖延几天,无碍。
利尹蹙了蹙眉,心中不由落空。血长潇读了一遍,“她被什么事绊住了?罢了,多等几天也无妨。”血长潇不由偷偷看他一眼,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临都这么说了,等等。”
“行吧!我等。”他也只能这样了。
“我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利尹看着她,“什么事?”
“我们虽然以前在西海埋藏着势力的事没有人知道,但是我们前几天被发现了。我想是晚泽发现的,他已经派人去了西海。”
“西海向来都是必争之地,我们要是收服了西海和东海完全可以一跃神界而上。晚泽既然发现了我们,势必会想方设法除掉我们的势力。这样,把我们的势力暂且与其他各方势力混合,让他们误以为我们的人回来了。日后,再做打算。”
“那我们要等多久?”
“神族如今即使衰弱,但一直统治着西海,扎根极深,想要一时半会儿收服并非易事。硬攻的话会有很大的弊端,琅在外,临如今旧疾复发不能让她再上战场,魔族一时半会儿派不出人,只能等晚泽的人离开,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再行动也不迟。”血长潇点了点头。
利尹忽然说道:“对了!我打算临回来之后去上善学宫。”
她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去那里干什么?”
“政场上关系错综复杂,去那里学习政场上的事,顺便去认识政场上那些重要的背景。而且,上善学宫位于偏居之地,灵力充沛,最适合修养。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修养一年之后就去那里。”
“你真要让她来政场?”
“我不同意她就不会来了吗?以前我就反对她上战场,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越挫越勇。她脾气你也知道,越看见棺材,越兴奋。”
神族代央宫浅幽园
晚泽和城合正在风景优美,清雅幽静的花园里下棋,两人一个恍恍惚惚一个认真看着自己的棋盘。晚泽手执白子,一子入棋局,瞬间杀光一大片,吃了不少黑子。城合微微睁大眼眸,嘴角上扬,在嘲笑自己的愚蠢,悠悠道,“瞧把你得意的。”晚泽得意般含笑,赢了甚是高兴。他们也没有收拾棋局重新再下而是一如既往谈论正事,城合吊儿郎当道:“明泽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战场上有金银珠宝?”
“他发消息说要在神魔交界处逗留几日。”
“逗留?有异常?”
晚泽摇了摇头,“没说,更没问。”
“没想到利尹居然比我们早一步下手,提前在西海做了准备。要不是发现的及时,说不定西海怎么丢的我们都一头雾水。”
“我准备过些时日去一趟西海,亲自去找龙君谈谈。”
“我也觉得你该去,要不然利尹把他吓破胆,他万一一下子投降了怎么办。他本来也胆小怕事,我想是不是可以换一个龙君。”
“不必。虽然胆小,但还算听话。没有跟北海那样,临魔雨一去就投降了。我知道的时候气得要死,当初真应该把他换了。”
城合嘴角缓缓浮起淡淡笑意,眼眸微弯,仿佛觉得什么十分好笑一般。“说起魔族那位右使,真长得那么吓人?”
“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城合白了他一眼,“我真想知道,要是我们神族的战神和魔族的战魔单挑,到底谁会赢,谁会输。”
晚泽一挥手,黑子白子自己落入棋盒,挥了挥袖就离开了。
城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见怪不怪,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怪人!”
晚泽径直去了帝君的宫殿,下到宫女上至除了帝君以外无一人不向他行礼。谁都知道神族的万神之长,在朝堂上一呼百应,权利滔天。更有一见误终生之样貌,一袭白衣,外披青衫,高雅清贵,不知道搅乱了多少人的红尘。
城合只叹,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惜这个万神之长缺了一根筋。
万千女子只叹,出淤泥而不染之态,吾辈终生终究不可企及。
万千宫后谷殿
神族帝君侧伽居于帝座,下面坐着七位神君,偌大的正殿充斥着他们的议论声,气氛异常尴尬。彼时,侧伽满脸愁容,感觉一口气喘不上来。忽然,一个侍从来报,“帝君,各位神君,万神之长来了。”侧伽刚想开口说请的时候晚泽就已经进来了,晚泽瞧了瞧在座的,坐在了唯一一个空位上。
侍从退下之后,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坐于左边首位的司妙之神华相却依然稳如泰山,其他六位神君都暗地里捏把汗。谁都知道华相是侧伽的人,而且侧伽跟晚泽过不去,华相自然而然与晚泽势如水火。本来华相看见晚泽来了应该起身让坐于晚泽的,却依然不动,生怕他不生气。他们也都清楚这位万神之长的威严,谁敢挑战或者激怒他,无一有好下场。
此时,在场的,没有人摸得透晚泽的性情,他或许会大怒,也或许不计较。
晚泽很随意理了理袖子,低头淡淡说了一句,“刚刚不是讨论的特别激烈吗?怎么本座来了就不说了?”
晚泽看向侧伽,一如往常一般议事,“帝君找本座前来,不知所谓何事需要帝君如此兴师动众。”
侧伽也习惯了他把自己的突如其来当做是他喊他来的事了,“我们正在讨论”
他还说完晚泽就说道:“本座不同意。”侧伽压制住怒火,谁叫他是万神之长呢。
华相顿时火冲九天,喊道:“为什么?”
晚泽依旧淡然看着他,“本座可真不记得神族的国库有那么丰盈,就算丰盈,你不累不代表明泽神尊不累,不代表万千将士不累,更不代表万千子民不累。若是,神君肯自己出钱出力,本座毫无意见。到时候,不仅本座没意见,所有人也没意见。”晚泽提高声音,严肃非常,暗含汹涌,“诸位,觉得呢?”
一些反对的人听到了这番话就像是看救星般看着他,眼中如明星闪烁,“我同意神尊所言。”
华相不屑一笑,“三百年前,你不同意,结果北海那龙君直接被吓破了胆直接就投降了,因为这件事我们神族没少找人嘲笑。如今南海,你还不同意,晚泽,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晚泽瞬间以凶杀之态看着他,“华相,本座到想问问你,你是哪一边的。北海早已残缺不堪,神族就算接手不过是杯水车薪反倒会给神族增添压力,魔族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北海是他们自己统治不力,最后一步步走向衰弱。请问,华相神君要这样对我们毫无利益可言的北海干什么,占为己有吗?”
“你”
晚泽立刻打断他,“再来看看如今的南海,南海是离魔族近,也比北海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贫瘠。但此时的神族并非是以前的神族,本座以前多次提醒过神君,更提醒过帝君,小心提防魔族的利尹,你们不听本座的。本座出手压制,帝君认为本座小题大做阻拦本座。如今的魔族势压神族,早已经来不及了。如今神族最厉害的军队由明泽神尊带领主要与魔族针锋相对,南海势大也不是吃素的。本座再次请问诸位,你们想派谁去攻打南海?还是说,你们自己去?”
殿内鸦雀无声,晚泽扫了他们一眼,“本座言已至此,打还是不打,你们自己商量。记住,别到时候跑到朝堂上哭!”晚泽完全不给华相破口大骂的机会,一瞬间就消失了。
雾绕月盘,雾如幻,月似缺。
临魔雨正靠着树在休息,时不时会咳嗽。
一万多年的战场岁月,新上加旧伤,从未真正痊愈过,以至于落下无法痊愈的伤,也伤了身体的根本。这一万多年的刀口舔血,置之死地而后生,嗜血无数。回忆起来,一如昨日。
这一万多年
踩过,堆积如山,无数枯骨。
走过,世人皆惧,血腥之路。
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从未后悔过半分。
明泽此次出战是在东海,与灵族为敌,终于收服灵族,灵族献上至宝投诚。回来的途中,他特地分了一支队单独超近道从神魔交界地进神域,以便更快回到神族神宫,其余人从正道而行。没想到在途中遇到了很多流民,一路上也帮了不少的流民。
近日,狐族与鹤族开战,狐族失城,鹤族残暴,烧杀掠夺。鹤族更恶毒的是,有意把其他道路堵死,把他们赶到神魔交界地。这条路,不是去神域,就是去魔域,自然而然这些亡城百姓只能去往神域。若非是恰巧明泽回归心切,他们大半会死在路上。
明泽虽是神族当之无愧的战神,手染无数鲜血,却心怀天下,包含天下众生,有怜悯之心。一入神族以来,毫无败绩,始终为神族而战,天下人皆知且盛传神族战神的深明大义。临魔雨以前觉得不过如此,也不会相信传闻,但看见明泽放下身段为流民端茶倒水,细心问候,确信传闻不假。
这群流民没有几个受伤的,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是食物上。她想,他一定会加快脚步前往神域。他只带了一支队出来,才不过百人。即使军队的士兵自己挨饿把一大半的食物让了出来,但对于这几百的流民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临魔雨其实一早猜到了他就是神族的战神-明泽神尊,但出于多年的警觉跟着他想看看他想干什么。没想到探了几个时辰,他只是想快点回去而已,与她的目的不谋而合。
临魔雨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并未有任何动作。明泽给她披上了一件他的外衣,硕大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显得她十分瘦弱。刚一披上临魔雨就睁开了眼,明泽虽然是战神说话却温温柔柔,十分具有翩翩公子的风范。他嘴角微微上扬,尽显温柔之态,“你没睡?”临魔雨微微坐正,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他,病态的声音与他说话,“我有自小带来的咳疾,只要稍微有点冷晚上就会睡不着。”明泽惊讶她会说神语,还如此流利。
“那你怎么睡这里?为什么不去要一床被子?”明泽很惊讶,
临魔雨摇了摇头,“比起我,这些流民更需要。我只是有一点旧疾,但他们的伤痛比我更多。你们也需要,你们已经让出来这么多了,我怎么好意思去要。你们能庇佑我回去,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庇佑百姓,这是应该的。”
“以前我总听闻明泽神尊有怜悯之心,兼顾天下的大义。如今所见所闻,确信不疑。”临魔雨瞧了一眼远处一边看着他们一边窃窃私语的士兵,“神尊真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神,您没有神魔的偏见。我发现这里很多人对我有排斥,因为我是魔,但您却没有。”
“神魔本没有区别,所谓斗争不过是身居高位之人的利益相争。他们为了方便他们争斗,才胡编乱造出了这个神魔之分。你等我一下!”明泽给她拿了一床被子。
她发自内心觉得这个战神还真是心善!
午夜之时,周围鸦雀无声,临魔雨缓缓睁开了眼。
再恍然间,临魔雨消失在了草坪上。
后来,明泽他们整顿准备出发时,报人数的时候他们点了好几遍就没看见那唯一一位魔族女子,在她坐着的草坪上却发现了一张纸条。拿给明泽一看,“感谢相救,家中有事,先独自离去,还望见谅。”
其实,明泽依据多年的沙场经历能明白,能迅速躲过凶兽一击的人他知道并非是什么真正的普通人。
长空殿
利尹说道:“临尊召回魔宫之事就此决定,临尊为了魔族征战万年,已经倦了。军事大权由琅岐全权掌管,从此以后临尊辅助本君与公主执掌魔宫。”
魔族三大长老之一-原相长老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如今魔族势大,军队士气大增,若是临尊贸然离去老夫怕影响军队,也怕他人议论说帝君忌惮临尊,特意收权,还不如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与声同现的是临魔雨。“谁敢不从,就地斩杀,以示君威。”
那一刻,利尹眼中闪烁着比星辰还要亮的光芒,心情起伏万分,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激动。
临魔雨笑了笑,朝他们随意点了点额间,“参见帝君!”她看着长老,一如往常般尊敬,礼貌微笑,点了点头,“长老!”原相看见她,立马起身,他真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回来。他手扶拐杖,一脸慈祥的老爷爷样,“原来是临尊啊!当年一别你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这些年你辛苦了。”
她客套道:“这都是我应该的。”
他不用看也可以感知到利尹注视着她的目光,“那你跟帝君说,我先走了。”她目送原相走后,转身之际,利尹瞬移到她面前,宽大的手臂缓缓将她包围,生怕把她弄疼了。利尹本身就比她高出半个头有余,这么一下略显得她十分瘦小,她没看见利尹眼中极致又难以遮掩的喜悦,嘴唇的弯起。临魔雨也缓缓抱住他,他依旧如此清瘦,怀抱却异常温暖。即使不言不语,也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情感。四下安静,却又不似平常般冷清。他慢慢收紧手,侧脸贴着她的发丝,闭目感知着她是真的,这一切是真的,生怕这是假的。
这一万多年,他每每在水镜里看见她都是她在厮杀或者受伤,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心疼。这是他一手带大的,他都从未骂过她,怎么舍得她受伤。
她终于回来了!
终于不用在水镜里才能看见她了!
临魔雨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肩,一如儿时。利尹感觉似如很多年前,她小时候就喜欢坐在他的腿上,鼻子痒的时候就喜欢蹭他肩上的衣服。
“尹,我回来了。”这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利尹殊不知,自己已经红了眼眶,“尹等了好久!”她回来了,真地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她,回家了。
当晚
魔族右使临魔雨回归魔宫的消息,响彻天界!
代央宫央远殿
明泽一回来就直奔这里,路上的人看见他皆乐呵呵向他问安,因为众人皆知明泽又为神族立下了大功。但每每看见他的人都十分惊讶,因为每次大胜凯旋都会由万神之长带领众神去迎接他,庆贺神族大胜。但此时只是他一个人回来罢了!
此时的晚泽却坐在主座上深思,手里下意识把玩着玉佩。忽然,脚步声刚响起明泽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人未到声先到“晚泽!”
晚泽有点意外他这么早就回来了,立刻起身笑脸迎他进来。他给他倒了一杯茶,明泽坐在椅子上。他不由疑惑,“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明泽喝了一口茶,“我抄近道回来的。”
为主一如往常调侃他,“我还以为你要像上次那样挂着彩回来呢!”
“对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抄近道回来的时候遇到很多来自狐族的流民,这些流民是被鹤族刻意赶到神魔交界地的。”
“你是说,鹤族故意让这些流民来神族。”
“当然。”明泽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他倒了一杯茶。
“鹤族和神族向来有恩怨,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我即刻派人去查查看。”
“诶!我刚刚看见有些人从你宫里离开,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
“昨晚上得到的一件消息,这件事全天界已经传开了。魔族右使临魔雨,已经回归了魔族。”
明泽顿了顿,蹙了蹙眉,“我还没跟她正面较量呢!她怎么回去了。”
“我们也好奇她为什么忽然就回去了,而且是自己一个人从大门进去的,也没带任何人。要是带着军队回来,倒也不稀奇。一个人回来,势必发生了重要的事,派去魔宫的细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罢,晚泽喝了一口他倒的茶,“这些你先不管我来处理,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年。这几年,你好好养伤。”明泽点了点头。
魔族魔鸣殿
魔宫群臣站在大殿之中,帝君居于帝座。帝君其次是魔族右使之位,公主之位。临魔雨居左,血长潇居右。
南文站出来,直言道:“敢问右使,此次为何突然回来?为什么就你一个人。”
临魔雨先前就见过这位南文魔尊一次,她知道他一向看不惯她,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座此次回来突然,尚未来得及与诸位解释。本座在战场上万年有余,身有旧疾,无法痊愈。本座深感力竭,无法在战场上为魔族效力,是以禀报君上。君上体恤下情,但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所以未告知天下便突然回来了。”
“既然右使身患旧疾,那就应该安心养伤,少走动。右使这么多年为魔族鞠躬尽瘁,我们都有目共睹,是以一定会治好右使的旧疾,右使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临魔雨知道他这番话想让她别插手魔族的事,想驱逐她。“这么多年的鞠躬尽瘁,抛头颅洒热血本座也习惯了。本座早已立誓,只要自己活着就一定会为魔族奉献一份力。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也是如此,若非如此,魔族也不会有今日的强盛。是以,一点旧疾不足挂齿,只是实力不济无法在战场上效力罢了,没那么严重。”
“右使还是先惦记惦记自己的身体再来管魔族的事,要不然传出去该说帝君不仁了。”临魔雨和南文对视着,气氛一度尴尬,底下的人也都不吭声。稳坐如山的帝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利尹的声音忽然响起,群臣皆看向他,“本君认为南尊所言有理,右使应该好好休息,保重自己。”
临魔雨脸上毫无表情,点了点头,“帝君说的是。”
众人以为自此以后临魔雨会逐渐埋没于世,但今日朝堂之上的退让,并非是真正的退让,一切才刚刚开始。
南文位列三大魔尊之一,琅岐位于三大魔尊之首,而临魔雨位列之末。临魔雨入魔宫不过一万余年,这一万余年她也全在战场上,以赫赫军功在魔族彻底立足。魔族尚武,以武为尊,能让群臣心服口服唯有如此才是最快的方式。而南文自从利尹起势之时就跟着他,一直扎根政场,根基极深,临魔雨初来乍到根本无法撼动其位,必须要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朝堂的说法很快被传出去,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说“临魔雨不能为魔族效力,魔族势必会走下坡路。”以此来打压魔族,魔族军队士气也不由降低。但好在还有个战魔,琅岐魔尊。
此后,琅岐便是魔族唯一的战魔,是万千将士心中的希望。
这便是临魔雨的目的,让众人觉得她无法为魔族再战,以此让所有将士聚焦于琅岐一人身上,增强凝聚力。她也好专心于政场!
从此,临魔雨便在政场上,搅动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