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月份的傍晚,天比以夏天时黑的更早些,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天空黑压压压下来。压得人踹不过气,如同过日子一般压得人直不起腰。
兰老婆婆正在种麦子,把三四棵麦子都在土窝窝里,希望来年能有好好收成,全家不饿肚子;脸上充满了未来的憧憬。
心里忍不住低估,死老头子死到哪里去了,眼看天要下雨,不知道来把丢好麦种的土窝窝盖好;自己的幺儿媳妇要生了,麦种的赶在幺儿媳妇生产前种好。
隔壁李大嫂说,幺儿媳妇的肚子尖又翘,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看着不远处正在放牛的幺儿媳妇,打心底的满意。
兰老婆婆的幺儿媳妇姓陈,因为兰老婆婆家有七个姐姐,兰老婆婆排行老七,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女,就是招的女婿,所以辈分特别高,大家都是叫兰老婆婆祖母或者是婆婆,自然叫她媳妇都是叫陈婆婆或者陈幺妈。
陈幺妈手里牵着一头瘦弱的老黄牛,老黄牛耷拉着耳朵,无精打采的吃着田边的野草。肚子传来的微痛感,让陈幺妈意识到自己要生产了。毛毛细汗从鼻尖冒出,心里想着自己的丈夫去东家帮工,说好的种完小麦就回家,现在哪里是等不到了,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肚子的疼痛不住的传来,她小心翼翼的催促老黄牛,一步步向家走去。
十五年过去了,郊外羊肠小道上,一辆破旧的青布驴车吱吱呀呀的走着,仿佛步伐快点车就会散架。
车里胖丫头豆蔻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傻笑的女子,不住的抱怨“林娘子,王公子身份高贵,跟了他可是你八辈子修来放福分。”
女子望向窗外的风景,在驴车晃晃悠悠中度过,听着豆蔻的话女子也只是笑笑。
女子姓林家中排行第五,取名林五娘因是自耕农的女儿,不知什么字,家里的孩子都是按照排行取名。
林五娘想起了,自己与豆蔻口中的王公子,就是自己一直叫的阿圆的过往。
林五娘早早起床,最近要交田租,哥哥被抓去服兵役,父亲前面几年也被抓去服兵役,边关常年有敌国来犯,服兵役是常有的事,可怜自己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哥哥又被抓了去,母亲当场昏死过去,从此一病不起。家里父亲在时存的一百多吊铜钱在,母亲病痛下也慢慢耗尽。自己每天都在田里做农活,抽空就去山里采点药材,希望能换点铜板补贴家用。
林五娘背着竹楼天蒙蒙亮就出门了,虽然药材价格压得很低,但采药的人一点也没有减少,她害怕自己出门晚了,药材就被其他人采摘走了,自己又是百忙一天
在思绪中加快步伐,暗暗祈祷今天有好运气。
翻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毫无意外今天有事空手归家。
林五娘坐在一颗松树下,拿出准备好的水,喝了几口赶紧又向下一座山走去,去年就是在那座山上采到了当归,希望今天去老地方能采到当归。
翻过山头看着不远处的当归,林五娘眼底抑不住喜悦,拿起手里采药用的小锄头,使劲的挖她挑了三四棵大挖出,剩下的小苗赶紧用四周寻来的枯树叶,茅草盖好希望下次来挖回去,卖个好价钱,林五娘欢喜的向山下走去,看着路边的蒲公英,金银花她都采下,虽然这些也不值什么钱,大夫说母亲是急火攻心,希望能用这些蒲公英做点凉菜,金银花泡水给母亲喝,希望能好转。
看着远处金银花藤缠绕在梧桐树上,树梢上的金银花肆无忌惮的开着,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活着,林五娘看着心里有些心动,忍不住向梧桐树走去,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摘不到,但是肆无忌惮的活着,一直都是林五娘的心愿。
望着金银花林五娘也顾不上脚下,踢中脚下的石头差点摔倒;她看看脚下的石头又忍不住笑自己傻。
想着独自在家的妈妈,她想想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当误时间。
突然脖颈一凉,林五娘低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长刀,耳边只听见一声醇厚的男声传来“不要动,谁派你来的”
林五娘心里一惊暗叫不好,自己遇到流寇,拍是无缘回家再见母亲。
她急中生智的说道“壮士,饶命我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亲,你就绕了我”
“绕了你,你不知道我们黑风寨有个规矩吗?叫不走空今天遇到了我算你倒霉。”男声继续传来
:“看你这穷酸样,兜里肯定没钱,这长相吗?”
说着男子贼眉鼠眼的盯着林五娘上下打量,不就说了一句“那就用身子低,伺候好了爷,你今天就能安全回家伺候你老娘,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只能给你说一声对不住。”
林五娘假意思量一番,又胆小的装着答应,她忍不住四处张望,希望寻找一处脱身之计。
看着地上的泥土,这个块土是半沙土,前面不远处是村里猎户们,经常会在扑兽夹,引男人去该处希望能脱身。
林五娘假意脱去外衣,洗的发白的外衣,往地上铺平看着,男人看着女子顺从的模样,慢慢放松了戒备,林五娘看着放松警惕的男人,讯息用手抓起地上的泥土朝男人扔去。
随后拼劲全力向扑兽夹方向跑去,希望自己能把男人引过去。如同林五娘所料男人的脚被扑兽夹夹住,剧痛让男人发出哀嚎。
男人心一横抄起手的刀,向林五娘扔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刀,林五娘无助的向身后退去,心里暗自悲叹自己的命运,自己今天怕是要命丧于此,只是可怜自己卧病在床的娘无人照顾。
电光火石之间,当的一声,刀被剑一档偏离方向,向不远处飞去,林五娘感觉自己腰间一沉,腰间大手抱自己的腰肢转动两周来减去缓冲力。
林五娘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一头黑发竹簪束起,他的皮肤很白,一双丹凤眼下厚厚的乌青,眼中不满了红红的血丝,仿佛是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
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鲜明,特别是嘴唇像涂了口脂般红润。他的五官真美,但是又毫无女子般秀气。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却不羸弱。应该是常年当兵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