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雨飘摇下大玄
叶安津津有味地听叶老根演绎了大半个时辰,晚风带着丝丝凉意轻拂过两人,叶安感到了疲惫,心口也隐隐作痛。想到叶老根今日大悲大喜,操劳了整整一天,叶安起身说道:“爷,睡吧,明日再细细说来。”
“诶,好嘞。”叶老根虽然意犹未尽,但是还是听了话。
“哦对了,爷,把肉干和虎皮收回来吧,快下雨了。”叶安回头提醒道。
“孙儿,这都旱了三年了,今儿日头这么大,老天爷怎会落雨,你今儿都说两次了。”刚说完,一股怪风袭来,叶老根的胡子都卷到眼睛上了,山林呼啸,月色映衬下,一片片黑云快速飘动。
“喀啷!”一道蜿蜒的蓝色电光划过山脉上面的天空,直落到山脉深处,电光照亮了叶老根满脸震惊的老脸。
叶老根转头望向自己的孙儿,满脸不可思议,叶安边走边吟道:“白昼青虫飞满天,日落西山红似血,夜来月外仍有月,”叶安回首,手呈剑指,刺向天空:“风雨飘摇下大玄!”暴雨应验而至!
叶老根跌坐在地!
装得一手好波伊的叶安施施然回到了房间。这是叶老根家的主屋,黄二郎夫妇来投时,独身一人的叶老根把相对宽敞的主屋让了出来,自己去西屋睡了,黄氏夫妇很是感动。
躺在床上,叶安缓缓闭上了眼睛。来到这方世界已经六七个时辰了,他逐渐恢复了控制肢体的能力,回想起前世最后一段时光,自己躺在病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形,叶安如何窒息一般,满身热汗,“嗬,嗬”叶安赶忙爬起来,连喘几口大气,擦了擦额头,才缓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叶安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活着,真好。
其实叶安还有很多的疑问,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那个微笑着死在自己身旁的黄二郎,“他”的父亲,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死的?叶安有意按下没问,因为他察觉到叶老根对黄二郎感情很深,不想再让今日心力交瘁的半百老头再受刺激。还有就是看今日众人的反应,原身之前从未开口说过话?有关自己的身世,叶安打算日后再旁敲侧击,慢慢来。
外面风急雨大,雨点撞击泥土的沉闷响声都清晰可闻。早已闭上双眼的叶安怎么也睡不着,不断想着叶老根所说的神仙鬼物,玄朝楚朝。“自己误入玄幻世界了?这可怎么办,十几年的书算是白读了,玄幻世界的物理定律大抵跟正常世界不通用的吧?以后要不要去修仙啊?按说穿越者都有主角光环的吧?还有金手···对了!我金手指呢!!!”
“系统!系统!”叶安心里默念,好像没有异常,于是又轻轻念出声:“芝麻开门~”
屋外雨密风骤,叶安目光呆滞。
你麻麻的非酋。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叶安好像更有精神了,“不行不行,我要赶紧睡着,小孩子不睡会长不高的。”叶安紧闭双眼,捂住耳朵。可那风雨声还是直往耳朵里钻。
“前世在图书馆值班总是想睡,现在倒是睡不着了。”叶安脑海里浮现起前世的午后,自己在图书馆社科文化馆的办公室内,倒上一杯咖啡,从书架上取一本小说,躺在办公椅上慢慢地读,最后脸上盖着书小憩到下午上班。“最近读到苏童的小说《河岸》了,好像快读完了,那本书放在哪儿的,对了,现代小说类,书架BD/D/92/92。”叶安猛然睁眼!“不会吧?”他又闭上了眼。
脑海里的自己慢慢打开了手中的书,翻开第一页,满页字清晰可见!叶安不断往后翻,越翻越快,然后又拿起周围的书,翻开查看,最后闭着眼在图书馆里奔跑,随意停下,抽出离自己最近的一本书,随手翻开,一片令人面红耳赤的文字浮现,叶安合上书一看书名:《金X梅》。咦~叶安嫌弃地扔掉。
······
叶安在馆里慢慢地走,抚摸着每一排书架,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回首望向这几百万册古今文史艺术作品,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存在的时空,自己所热爱的故土,这一刻,叶安泪流满面。
深夜,中京洛阳,皇城钦天监。
“可算是落雨了,谢天谢地,这雨再误了时辰,明日早朝,燕王就该拿我们钦天监当替罪羊了。”年轻的钦天监主簿秋泓愤愤不平地说道“该死的混账,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子之薨指不定是谁做的勾当,我可不信斗笠客会行那弑主之事。连累天下百姓受了天谴,竟拿我们方外之人开刀!早知道还不如待在武当山上,修那虚无飘渺的长生大道,何必受那瘟人的气!”秋泓小道士越骂越气。
“噤声!”钦天监监正清虚小声呵斥道:“皇家萧墙之事,非我武当弟子可置喙,更何况,所谓天行有常,天谴一说不可当真···以后勿要再提了。”秋泓强忍着怒气,慢慢平复下来,末了,叹了一句:“可怜太子殿下那么好的人······”
燕王府,一个黑衣老者冒雨前来,门子左右张望,确定没人跟踪后,悄悄开了侧门恭请老者进门。老者龙行虎步,径直去了书房,还没走进,便听得内里有女子凄厉的惨声叫。老者一把推开了门,只见地上有个曼妙女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怕是活不成了。老者有些厌恶地避开地上的血迹,带着一路水点,走到椅子旁坐下。堂上的书桌前斜躺着一魁梧男子,袒胸露乳,一脸阴鸷,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有手下人进来,将地上的女子抬走,关上了门。
待下人走远,老者开口道:“值此乾坤将定的关键时刻,殿下应当有所收敛,陛下是仁厚性子,见不得这等事的。”魁梧男子懒洋洋地批好了衣服,回道:“却是无妨,府里哪个贱奴敢多嘴,必教他下拔舌地狱。”燕王听着窗外的风雨声,眯起了双眼,忽得又睁开,喝骂道:“贼老天当真可恨,什么狗屁天谴,孤可生生恶心了三年,他真该死!”一通恶语之后,燕王又悠哉地闭上了眼:“不过他毙了命,雨也照样落了,哈哈!什么麒麟子,孤魂野鬼一只!当初······外公你还······如今来看,哈哈”燕王张狂的笑声在雨夜中显得十分渗人。堂下老者不理会燕王这通发泄,拱手说道:“明日殿下不要忘了给陛下报喜,且做个忧国忧民的样子。”
“呵,”燕王不置可否,“外公,舅舅那节度使的谋划可成吗?”
“本朝开国以来,尚未有此先例,政事堂那几人以此借口推脱,此事当从长再议。”
“定是张江陵那个贱种从中作梗,该当千刀万剐!”燕王又暴怒起来。
“殿下不要意气行事,如今朝中形势错综复杂,任何一点把柄都不要留给吴王,张江陵区区一介书生,无关不了大局。”又交谈了一柱香后,老者起身离开,到了门口,老者瞥向满地的血迹,对着门外等候的下人吩咐道:“把地收拾下吧,莫让人见着了。”
老者出了王府,慢慢走远,在某一刻,鄙夷地回头望向燕王府邸,目光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