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二十一·元日念

随笔二十一·元日念

明日元旦,今晚,也算是跨年吧。

只是这个新年,是阳历的新年。与传统阴历相别的阳历,又称公历,或是公元,即公元纪年。阳历是太阳历的简称,是以地球绕太阳公转的运动周期为基础制定的历法,在西方传说中,耶稣诞生之日即是阳历之始,故而原称基督纪元,又可称西历或西元。

《晋书》言:“颛帝以孟夏正月为元,其实正朔元旦之春。”

以公历一月一日为元旦是从中华民国开始的。在中国古代,曾以腊月或是十月的第一天为元旦,汉武帝时定以农历一月一日。

这般跨年,却是无感。

也不过,一个人守在电脑前码字,或是抱着手机熬夜,一到零点零零,便一声“哦”,点点头,然后继续埋头玩手机。

或许别处,是一家几口人守在电视跟前,或是成双成对喝着奶茶望着夜空这般来跨年吧。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

说孤零零似乎有点不太合适,显得多凄凉似的。

杯中早便空了。袋泡向来是不经泡的,只堪一杯,便是第二杯,茶汤颜色都是淡了。

既然动笔了,总要说点什么,说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嗯……硬要说的话,又是咸鱼的一年?

本来打算写首诗或者词,想想,还是算了,大学以来疏于练笔,这水平不见得比某盖章狂魔高多少。翻翻近一年来的诗词,还真是……惨不忍睹。

没有顺手发在日志或是相册里的也就是两首无病呻吟清平乐。

(一)

寒烟将暮,望尽青冥路。河汉迢迢舟无渡,乌鹊楼台高处。

凝眸堪怜残枝,无端空起愁思。往梦依稀故事,晏晏言笑谁痴。

(二)

苍梧云暮,素月凝霜路。谁与书成樽前渡,灯影摇摇映处。

薄凉冷落琼枝,铜炉香尽残思。添酒复吟旧事,诗行或是情痴。

这般水平,还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翻翻自己写的这些随笔,其实也都是,发发牢骚,感慨云云,无甚可言的。

也是,咸鱼一般的日子,本就风平浪静,无有波澜壮阔,又静不下心来细细感悟平凡中的另一番境界,当然,就算是想,凭我所经历的,也不足以悟透。

当初那一劫,已经过去七年了。

就算是噩梦,也是选择性的遗忘了。

人生的劫有很多,有必须经历的,也有因识人不明而使自己遭受的无妄之灾。总有一些经历,印象深刻,刻骨铭心,就算是多少年过去了,也会因噩梦惊醒。

佛经中亦言,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每一次劫,或是遍体鳞伤,或心碎情灭,当然也有可能,心灰意冷,万劫不复。可只要渡过了,没有被击垮,便会有所得。从浑浑噩噩、泣泪悲恸中走出时,便是一次涅槃重生,此后海阔天空,鸟飞鱼跃。

我爱那,以血书者的文字。

没有人想入劫。

我想,便是劫后所得再多,也不是ta想要吧?若是可以选择,宁愿,从未经历过这一劫,平平淡淡,默默无闻就好。

情之一字,其实最是伤人。愈是少年人,愈是容易为情所伤,因为少年人太过天真赤诚,往往,自觉一往情深便赌上了全部身家,而后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是学姐的劫。

我的劫呀……已经忘了。

只记得,凌云意气在那一劫中丢了,只剩风轻云淡,安逸悠然。

正应了那句“芸芸众生在绝望中过活,所谓乐天知命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绝望”。

读书饮茶,感叹岁月静好,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一种自我麻醉。与那在酒旗斜矗中,以杜康解忧,喝得酩酊大醉,其实并无什么不同。

酒醒后,万般怅惘,依旧在心头萦绕。

那年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于是慢慢长夜中,有了一盏明灯,执笔时才能看得清墨迹。

只是故事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桥路两边,天各一方。

而今,她已不是当年那个轻轻为我整理衣领,把一颗糖放在我掌心的女孩,而我也不再是那个默默望着她的身影,将心意埋藏心底的少年。

其实早就知道,在别后许久,还一直挂念着、爱慕着的人就已经不是她了,而是那个,以她为原型,不断补全的那个完美无瑕的素衣少女。

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

其实想想,那时,我还真是傻呀。

其实现在又何尝不是?

每每回望前尘,都会说往日荒唐,日后再度回望,今日亦是荒唐。

忽然想到前几日看到的几句话:“你在傻傻的多愁善感,其实别人从来都没在乎过你。”

多愁善感?或许吧。

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千万朵烟花里,我不是最薄凉的那一朵吗?心尘易冷,漠看人间灯火暗淡。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人性是最容不得琢磨的。

呵呵。

无欲无求,又怎么会受伤?

去年和学姐所说的那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不是圣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那君子无争,漠看烟云过眼?只不过呀,是一个一直在逃避着,不敢上前一步的胆小鬼罢了。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欲望是万恶之源,也是希望之光。

“人的欲望像高山滚雪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这句话,一直记在心头。

欲望是无底深渊,是诱惑人心的恶魔,是使人万劫不复的猛兽,却也是,前进道路上高歌猛进的底气。

人生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很不巧,现在的我,便是这样一条咸鱼。

凌云意气已散去,眺望前路,眸子里是忙茫然不知所措。

以十分为目标,所得的不过八九分;以六分为目标,所得的便只有三分了。

就连这一眼可以望见的未来,其实都未必有追逐的资格。

我想君临天下时,怜我个烟雨平生,当我只想烟雨平生时,又怜我个什么?

怕是会,一语成谶吧。

繁华唱遍,锦字成灰。

其实呀,愈是说忘了,记忆便愈是深。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却是再容不得另一道身影,说着已经忘却,其实已然是刻骨铭心。

随笔21·元日念

——2020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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