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仙村
1988年,在东北一个叫黄仙村的小山村,我妈艰难的生产,从她阵痛的那一刻,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响雷大作,几道雷电直直劈向房屋,那屋顶的瓦片被劈碎四溅,我爸都以为房子要被劈塌。
“造孽啊!”爷爷在外面急得直跺脚。
这时,突然来了上百只狐狸和黄仙(就是黄鼠狼),集体跪在房屋外面,对着我妈的房间跪拜叩首……
在叩够了十个头之后,房内响起了我响亮的哭声,天气也立即恢复在正常。
稳婆把我抱出来以后,我爸掀开襁褓一看,里面的奶娃娃满脸白毛,活像个动物!
我爸吓了一跳,村里人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天的奇怪天象,加之我满脸白毛,大家都传闻我是个妖怪,要给村里带来不幸……
我出生后,村里竟然大旱了两年,庄稼颗粒无收,之后六年下雨的天气也很少,庄稼收成依然很少,这对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庄稼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打击过后,人们便要寻找一个发泄口,于是我便成为那个发泄口,成为了他们口中不详的人,村里人人避我如瘟疫。
所以一直到我八岁搬离黄仙村,除了李婉婉会背着大人偷偷和我玩之外,我都没什么朋友,不对,不是我,是我全家,没有人愿意和我家打交道。
我三岁时,想和隔壁的孩子一起玩,却被她家大人抽了一个耳光赶了出来。
看到回家坐在门槛上哭的我,一向老实巴交的父亲,拿着镰刀冲到隔壁家里,一脚踢翻了他家的饭锅,指着隔壁孩子的父亲说,“俺闺女是俺老婆十月怀胎生的,是俺们老许家的娃娃,谁敢再欺负了她,俺许大强第一个不答应!”
迎面而来的是隔壁婶子一盆冰冷的水和关门声。
一直到我八岁那年,路边竟然多出了很多黄鼠狼和狐狸的尸体,而且每一只的死相都惊人的相似,每一只都是被拧断了脖子,脑袋诡异的歪在一边。
我看着路边上的尸体,竟然有种悲戚的感觉,眼泪止不住的流,八岁时,我每天的空闲时间都花在掩埋黄鼠狼和狐狸的尸体上面。
路边的尸体虽然诡异,但对于饿了很久的村民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肉。隔壁的李婶子带了吃黄鼠狼和狐狸肉的头,大家都争相捡路边的动物尸体回去吃。
过了几天后,路边几乎看不到什么尸体了。
路边的尸体渐渐少了后,李婶子家里却出事了。
父亲急匆匆的回来,跟母亲说,隔壁李婶子突然抓起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鸡生吃了。
我父母虽然也不喜欢李婶子,但念及毕竟是乡亲,也隐隐约约猜到她应该是中邪了,两人急急忙忙去了隔壁村请了出马仙王婆婆。
在爸妈回来时,我和李婉婉偷偷爬上墙头看热闹,我家和李婶子家仅隔了一面墙。
“你们一家人来干什么?!”隔壁李婶子的婆婆看到我爸妈带着王婆婆去她家,恶狠狠的叉腰骂道。
“我儿媳妇这样,说不定还是你们家那死丫头克的!”
“李婆婆,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好心好意请来王大仙,这……”我妈的性格比较软和,说不出狠话,只唯唯诺诺的辩驳了几句。
“妈!你这是干什么!翠芬都这样了,快让王大仙去看看吧!”李叔听到王婆婆的名儿松了口,毕竟有真本事的出马仙不多。
王婆婆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家摇了摇头,“不请我们家大仙儿上身我也知道,你们家口业造的太多,老身只好姑且一试,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晓希,李婶子是怎么了?”李婉婉用胖胖的手抓着墙头歪着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看下面,王婆婆透过窗看着屋里疯狂撞门的李婶子,拿出一个烟斗,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突然,她大喊一声,“请长仙儿上身!”,接着,我看到王婆婆浑身抽搐,闭上了眼睛,大概过了一分钟,王婆婆猛的睁开眼睛。
周围的人看着王婆婆没有反应,可我分明看到王婆婆的眼睛变成了绿色,在王婆婆佝偻的身躯下,我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女人,穿一身绿色纱衣,就像古代的那种装扮。
接着,王婆婆缓缓开口,声音竟然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而且特别尖锐,“给我滚出来!”
接着,屋里的李婶子竟然把大门撞成了两半!
以前农村里的大门都是很厚实的木门,过年杀猪会把门板卸下来抬猪,要知道,一头猪可有三四百斤!以一个女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会撞开。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条长虫啊!”李婶子顶着被撞的鲜血淋漓的脑袋,手上竟然还拿着半只老鼠!另一半应该在她嘴里,因为她的嘴边还吊着半根老鼠尾巴,她诡异的看着王婆婆,“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和李家的恩怨!”
周围的人看着李婶子这样,都捂住了嘴巴,有些人甚至呕了出来。
王婆婆拿起烟斗冲上前去,一烟斗就敲在了李婶子脑袋上,
“晓希,我害怕……”一边的李婉婉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带起了哭腔。
我攥着李婉婉的手,“没事的,你要是害怕,咱就不看了。”
我们刚想下去,李婉婉撇了一眼院子,脸都白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李婶子竟然掐住了院子里李婉婉的妈妈!
“妈……”
眼看李婉婉的妈妈脸都青了,我看到王婆婆身体里的那个女人跑了出来,王婆婆一下就瘫倒在地。
那个女人半隐半现,其他人似乎看不到她,她跑到李婶子旁边,手重重的敲在了李婶子头上,李婶子立刻瘫软在地。在李婶子倒下去的一瞬间,我看到一团黑气从她身体里跑了出来,那个女人似乎想抓住黑气,但黑气跑的太快,一下就没了踪影。
李婉婉跳下墙,朝着隔壁院子跑去,一把抱住了她妈妈。
“没事没事……”李婉婉妈妈李桂香拍着婉婉,可我分明看到了她脖子上淤青甚至发黑的手印!
地上的李婶子似乎恢复了正常,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女人又回到了王婆婆身上,看着李婶子叹了口气,说,“救不了咯,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