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管家出逃
“老夫真是瞎了眼,竟将你这种东西召进了府中,你不思报恩,竟敢淫乱主母,来人啊,把他拉出去,给我砍了。”
“啊,老爷……老爷饶命啊,我真的冤枉啊……”
几个家丁将秦庆童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听到家主要杀秦庆童,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动手。
府中的家丁有一半是秦庆童召进府中的,秦庆童与家主小妾有染的事情,家丁们都知道,只不过对这种事情都选择视而不见。
董国舅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老夫的话吗?老夫贵为国舅,杀一个逆仆如同踩死一只蝼蚁。”
在场的一位年龄稍大的家丁与秦庆童是同乡,躬着身子说道:“国舅爷,秦管家的确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过,他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不经官府审问就杀了,一旦传扬出去,国舅爷难免落个滥用私刑的名声,不如将他交给官府严办。”
听了此话,董国舅心想:若将此人交与官府,势必会将府中的丑闻公之于众,到时候还有什么颜面见天下人。若动私刑,杀了此人,说不定会惹一些麻烦,自己贵为国舅,官府虽难以量刑定罪,但难免会引起许都官吏的注意。那样一来,对完成陛下交给的重任是极为不利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董国舅定了定心神,说道:“好吧,把他拖出去,打四十大板,然后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他日绑他送官。”
“是,国舅爷。”董承的话音刚落,吕恒没等几位家丁有所反应,一把将捆得像一个粽子一样的秦庆童拖出了房门,在院中寻了一根木棍,霹雳拍啦地打了起来。
国舅爷让打四十下,吕恒也不知打了多少下,直打得秦庆童倒在地上,连连求饶,才放下手来。
几名家丁扶起了秦庆童,其中一人问道:“国舅爷,将秦管家,哦不,秦庆童关在哪里呢?”
“这个……”董国舅平日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秦庆童了,如今要在府中找一个合适的关押人的地方,董国舅还真不知哪里最合适。
“就把他锁到后院的柴房中吧,那里最合适不过。”吕恒望着秦庆童说道,眼中全是得意之色。
秦庆童被押走了,此时,云英躲在床上的锦被之中,吓得浑身发抖。
董国舅向床上望了一眼,说道:“你怎敢做出如此悖逆之事,本应严惩,念你年幼,老夫不与你计较,明日会给你一纸休书,然后你就回家去吧。”
董国舅看了一眼吕恒,说道:“你随我来一趟。”
随董承来到了书房之中,吕恒说道:“家主,秦庆童是个卑鄙小人,留下必为祸患,不如早早将他除去。”
董承说道:“这个我知道,但目前不行,还是先将他关起来吧。吕恒,你年纪轻轻,处事沉稳,颇俱章法,而且有功夫在身,甚是难得。你可识字?”
“字是识得的,只是写不好。”
“识字就好,从明日起,你不用再做仆役了,就在我的书房做一名书童吧,我再给你在这许昌城中落个户,从此之后你就不是贱籍了。”
“谢国舅爷。”吕恒跪拜在地,说道。
在这个时期,如果和豪门大户立了契据,卖身为奴,那么终身都得在府中为奴,就算逃了出去,也会因没有户籍被抓回来。取消了贱籍,吕恒将来在外面活动就方便得多了。
秦庆童被关在了柴房之中,就是他曾用来关吕恒的那间柴房,只不过,每天都有两名家丁日夜看守。家丁们虽然不敢放了他,但念昔日的情分,一日三餐都不亏待他,秦庆童除了行动不便外,到没受什么虐待。
第二日晚上,秦庆童在柴房之中正苦思冥想脱身之计,柴房的门突然开了,一道倩影闪了进来。
房中没有灯火,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幽暗月光,秦庆童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云英。
“云英,是你,他们放你进来的?看来他们还没忘我这个老管家呀。”秦庆童喜出望外。
“什么呀?老爷已经任用了新的管家,家丁们都去维持新管家了,这些人墙头草,谁还记得昔日的恩情。我能进来,是花了十两银子买通了外面看守的两个家丁,才进来的。”
“什么,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秦庆童怒不可遏。
云英表情凝重,道:“老爷已经休了我了,逐我出府,让我明天一早就离开。我的娘家离这里有数百里,莫说我一个弱女子回不去,就算能回去,拿着一纸休书,我又有什么颜面见家人呢?”
秦庆童道:“云英,莫急,我们这就走,再弄些银子给外面的,让他们放我们离去。”
云英双颊淌泪,哭得梨花带雨:“我在府中住惯了,不想搬出去,不想去外面漂泊流浪,都怨你,色胆包天,害得我无家可归……”
“住在这里是不可能了,国舅爷位高权重,不是你我能对付的。我们得赶紧走,留在这里死路一条。除非国舅爷有什么把柄握在咱们的手上……”
“你个笨蛋,亏你还是府中的管家呢?不觉得这些日子府中有些异常吗?”
“有些异常?除了王子服、吴硕还有种辑几位大人来府中勤了一些,并无什么异常呀?”
“这就是异常所在,自从那日天子赐给老爷一身锦袍还有玉带之后,老爷就变得忧心忡忡的,之后,几位大人来府中和老爷议事的时候,总要屏退左右,他们议得是什么事情呢?那日马腾马将军来府中,恰好几位大人也在,马将军被请进了书房,我在远处隔窗望去,只见老爷拿了一块白绢,绢布上隐隐有血迹,马将军看了之后,呼了一声除国贼,老爷见状,神情十分紧张,赶紧关闭了书房的窗户。除国贼,谁是国贼呢?”
听了云英的话,秦庆童恍然大悟:“啊,原来他们想谋害曹丞相。曹丞相功高盖主,听说朝堂上的事天子说了不算,全由曹丞相做主,曹丞相权倾朝野,不把天子放在眼中,故而人们私下里都把曹丞相称作国贼。我得想法子逃出去,然后把这消息告知曹丞相。相爷得知这一消息,定然不会放过家主,什么国舅爷,到时候他脑袋能不能保得住还很难说呢。做成了这件事,相爷定会重赏我,那时我就求相爷把这片宅子赐给咱们,你我就可以在这里长相斯守了。事不宜迟,我这就报信去……”
过了片刻,云英慌慌张张地从柴房里出来,对外面看守的两位家丁说道:“两位大哥,童管家想不开,夺了我一枚戒指,吞金自尽了,你们快去看看……”
在外面看守的两个家丁拿了云英的好处,答应她进去和秦庆童见一面,没料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吓得赶进跑进了柴房,谁知刚进去,就被躲在暗处的秦庆童各打了一闷棍,当场昏了过去。一不做二不休,秦庆童用力一扭,扭断了两名家丁的脖子,然后趁着夜色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