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
周重光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痛哭的韩青,冷冷的道:“你真的以为我善良,一次次放过你,所以你可以得寸进尺么?
像你这样如蝼蚁一般的,你说我跟你计较什么?你配么?
怜你,不过看你辛苦求生不易。
钱也给你了,你还想要我这个人?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呢?你觉得凭什么?”
说完,径直走出了看守室。
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北市的秋季天高云淡,街边的银杏叶渐渐转黄,街上车水马龙,美不胜收又生机勃勃。
站在萧弥生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敲门。
不大一会,门开了,萧弥生见是他,有些惊讶,还是让他进了门。
他如想了无数次那般,将她拥进了怀里。
深呼吸,她身上熟悉的淡淡消毒水味道,总是能让他安宁。
萧弥生愣住,想推开他,可那汹涌而来的思念,让她安安静静的享受着他的拥抱。
“对不起,我总是对你说对不起。”
萧弥生闷笑,“没关系,我总是对你说没关系。”
周重光推开她,双手扶着她的双臂,“可是我不能仗着你的原谅,一次次退让。我怎么都没有关系,可不能伤害到你,一点都不可以。”
萧弥生凝望着他清俊的眉眼,这时候,她隐隐看到了他眼角眉梢的凛冽。
她几乎都忘记了,他从来不是那个温和无原则的周重光。
“好。我知道。”她笑着打量他,“怎么,解决掉了你的麻烦?”
周重光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道:“嗯,解决了。今天周末,外面天气好好,我们出去走走?”
萧弥生笑,说道:“我不出去了,不过,周重光,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书房,萧弥生打开电脑,给他看了封邮件。
邮件是著名的科学奖组委会发来的,她获得了医学科技进步奖。
“看,奖金好多!”她笑得得意极了,“我的邮箱手机都快被消息挤爆了。”
周重光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忍不住将她一下揽到了怀里,重重的拥抱了一下,哑声道:“恭喜你,你真的很厉害。”
“那是,哈哈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说完,又皱眉道:“可是我得回米国去领奖,还要演讲。我最讨厌这些东西。我不想去啊!”
周重光问:“那不去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就是我妈妈一定要求我去,说是既然是获奖,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她可怜兮兮的道:“我不喜欢照相,不喜欢被媒体关注,更不喜欢自己曝光在众人面前,觉得这一切好可怕。你看,都是媒体采访的请求,你说,那些名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周重光心疼的看着她,这次她上了新闻,还是那样不堪的被冤枉,她应该很难过吧?
可是她都一声不吭,始终笑着对他说没关系。
“如果可以不去,那就不去吧。如果你要去,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
萧弥生微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可是我家人都会在,我怕你不方便。”
看周重光的脸色黯淡了下来,说道:“不过颁奖要年后,那时候我已经回家了。”
那些痛楚又一点点涌上来,见她一次就痛一次。
明知道即将分离,可是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飞奔到她面前。
看到蓝天,会想起她。
看到某朵盛开的花,会想起她。
经过某个熟悉的餐厅,会想起她。
上班的时候,站在办公室里,长久的看着她医院的角落,想她。
这些思念,深入骨髓,一点一滴,将他慢慢吞噬。
“萧弥生,要是我请求你留下来,你会考虑吗?”他艰涩的开口道。
萧弥生叹道:“医院的同事对我说,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你看,你妈妈不喜欢我,你们要讲究孝道,你说,抛开她不管,你真的会开心吗?
现在你会觉得我好,可是你对我了解又有多少?我的过去,我的家庭,你又了解多少?
周重光,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这真的是我们两个家庭的问题。”
她打开了电脑的另一份文件夹,打开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人对他介绍道:“这是我全家福,这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是我爸爸妈妈,姑姑,这是我哥,你见过。”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这一代,就只有我跟我哥两个孩子,所以,我有我的责任。”
周重光看着她的家人照片,说道:“我都明白,可是,萧弥生,我好想你,哪怕你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想你。”
萧弥生泪盈于睫,转过头去拭去眼角的泪水,更咽道:“我知道,因为我也一样。”
她继续点开文件,给他介绍自己的家。
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他们之间,又会跟接近些。
他看到那个神秘又低调的名字,不禁讶异的问道:“他是?”
“我爷爷,今年八十岁了,身体还很好,就是脾气很坏。”
周重光笑道:“跟我爷爷一样,年纪越大越小孩子脾气。”
萧弥生微笑道:“不是,他脾气一直很差,只有我奶奶才受得了他。他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绝对权威,所以我的事都不敢让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那会被他闹得天翻地覆。”
她眨眨眼,“所以这次得奖也不要他知道,因为他知道了,会说,这是什么破奖,才这么点钱,打发街边流浪汉么。”
周重光闷笑,说道:“这点钱对他来说,是像在打发街边流浪汉。”
萧弥生有些郁闷,说道:“可是他对我跟哥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不放过任何一点生意的机会,也不要看不起任何一枚硬币。”
周重光哈哈大笑,说道:“不然,他怎么会累积到今天的财富?”
萧弥生白他一眼,说道:“你以为他是白手起家?他也是从祖上继承来的!”
周重光讶然,萧家居然有这样的底蕴,那他妈妈对她的看不起,真的有些可笑,到底是该谁看不起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