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二十六

阿判打卡存储卡后一张张照片展现在电脑屏幕前。

“照片是您拍上去的?”阿判问道。

“对。”

“那我需要拷贝一份,今晚转换成文字版才方便查看。”

“不,还有个文件,是文字版,我亲手一字一句打上去的。”

“呃…那省事多了。”阿判接着又问道:“那您还打算找回那笔钱吗?”

“如果您要笑话我,我也不怕,要找,孩子跟钱都要找回来。”

“朱万杰或许也在找孩子。”

“不,他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你们之前还有联系?”

“我每月给他赡养费。直到两年前。”

“那朱万杰从来没有跟您提过那笔钱?”

“没有,我只按月派人给他送钱,从来没有拜访过。你知道,我没脸见他。”

“或许他知道孩子的去向呢?”

“我之前也怀疑这一点,带信问过几次,他说他也在找。他根本不知道朱丽的死因,所以没必要对我撒谎。”

“万一朱丽交给朱万杰钱时说过什么呢?”

“不会的,以他的性情,要是知道些什么,绝不会放过我。”

“那么,关于那笔钱,他对您撒谎了,至少证明他不信任您。”

“钱在他那里的话确实有些理解不了,因为他每个月的开销我派去送钱的人都有跟踪记录,很少有超支的现象。”

“所以您所说的钱跟孩子都要找回来是这个意思?您觉着那笔钱还在?”

“是,朱万杰要是没有动那笔钱,那他肯定是留给朱丽的孩子了。”

“那如果找到那笔钱或许就能找到孩子?”

“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这样的话我下一步就从那笔钱查起。”阿判说道。

夜已经深了,海老先生的身体在夜里尤其虚弱,他早早就睡过去了。

阿判打开了文件。密密麻麻的字迹工整俊逸,由此可以大概判断出朱丽是个优秀的女人。阿判认真看完了原版,接着又看了海老先生一字一句打出来的文本,内容内容并无二致。

1993年6月26日晴空万里

这么好的日子,被我搞砸了,羊水破了,我还在家里,凌晨三点我又能到哪里去呢?我穿着拖鞋出了门,在电梯里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堵住了嗓子眼,呼吸不顺畅了,想求救没办法呼喊。用舌头舔了舔即将粘合的嘴唇,越舔越粘,门锁了没有?钱包带了没有?谁又知道呢?哪里知道呢?我蹲在路口等车,身体沉的没办法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台出租车停在了我旁边,希望藏在绿色的灯光里,我想要上车,车门就打开了,那一刻只觉着自己成了神,用意念可以操控一切了,不久我就在车上了,怎么上去的不太清楚,应该还是意念做到的,真是什么没有都不可怕,意念是要有的。下车时有一双手將我抱了下去,是我的治民没错吧?

“这女人真可怜,怎么生孩子都没家人陪同?”司机说着把我抱进了医院,在医院我清醒了,医生使劲掐着我的人中,告诉我要挺住,我挺住了,不负所望。

孩子平安生下了,我听见了清脆了的婴儿哭声,医生鼓足勇气恭喜我,说孩子跟我一样美丽!

我想第一时间告诉治民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我没办法让他开心,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感到了自己的失败,一个女人自己心爱的男人不爱了,不是最可悲吗?

我反对打掉的这个孩子,坚持生下的这个孩子,彻底摧毁了我的爱情,到底值得吗?当孩子抱在我怀里时我觉着值得,毋庸置疑。

这个在凌晨四点出生的孩子,坚强的活下来的孩子,一定能成为人中龙凤吧?

1993年7月27日浓云掩月

古人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爱治民,竟比这孩子还要爱,这爱诡异了,超乎常理了。

这一个多月,我过得辛苦,孩子出生的消息发给治民像是石沉大海。没有治民,我根本不想好好生活。一个地主如果只拥有大量的土地,他不会开心,相信我。虽然我如今衣食无忧,孩子有娘,娘有保姆,我没有治民,怎么开心?

我想找他谈谈,就在明天。

阿判读到这里,想紧追下去,翻到头也没有1993年7月28号的日记。

“1993年7月28的日记失踪?还是朱丽没有写?”阿判喃喃道。

“不,不止这一天,好几天的日记没有,8月6号才开始继续。”中间的这几天是问题的关键,紧急关头没有记录,这让阿判有些头疼。

1992年8月6号晴

见了姑父,这唯一的亲人。斑白的头发,关切的眼神,是人间的温暖。

我做了一个决定,可能对孩子不公,不过我相信我的决定没错,如果姑父是爱我的,对孩子的不公就不存在。

我希望我的孩子跟爱人有一天能相见,希望姑父安享晚年,至于我,我想看看我的爱情真实的样子,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1993年9月16号晴

今年很喜欢晴天,可以晒走身上的阴霾,躲在阴暗处太久,身上长了一层厚厚的绿毛,要见日光,不能蹭在孩子身上,孩子那么可爱。

治民给了我一大笔钱,我要远走高飞重新开始吗?

笑话,心系在这儿去哪儿都是死亡。

治民问我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去?跟谁去?从哪儿出发?我开心!仿佛又看到那个嘘寒问暖的爱人,只是昙花一现就消失了。

他从不过问孩子健不健康?如果不是威胁他不给钱就把他的儿子公布于世,他现在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也不过问像不像他?治民好残忍…

我们约在南站的一条街道,我想跟他再走一段长路,走到列车晚点,走到月明如水。

治民,我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伤害你,更不愿意掠夺你的劳动成果,只是想看看你还爱不爱我!

阿判这样大致的读完了朱丽的日记,久久不能平静,他发现这女子对于海老爷爷爱的如痴如醉,结果却让人唏嘘不已。

阿判忽然想到,朱丽在日记中没有提到海老爷爷跟孩子见面的事情,那么他们父子究竟有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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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密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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