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死不认罪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宋执站在苏青身前,萧元站在苏青身后,梁景瑞身边也是侍卫包围,苏青抓着宋执的肩膀,此时天空下起了小雨,苏青抬头,看着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妈的,每次遇到事情都要下雨,难道老天都看不起我们?
此时,从身后又传来一阵呐喊声,一人手拿长枪,骑马迎面而来,那人面容发黑,满脸胡须,一双眼睛如同火烛燃烧,他全身铠甲,喊道:“末将奉命护驾,谁敢伤害王爷,末将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同时,四面八方涌出来无数的将士,他们拿起长枪纷纷道:“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苏青大伟震撼,每个将士都好像是铁甲护身,不畏惧前方的困难险阻,也不怕前方到底是火山还是洪水,就那么大喊着冲过来,这种场面,即便是在之前的函谷关也从未见到过,原来在这个时代的战争,全是用血肉之躯搭建出来的一片山河,原来,说山河是血色的,是真的血色染就。
苏青的眼眶有些发烫,若是此时此刻在边关,只怕是战鼓雷声,会让人陷入无边境地。
柳传智怎么都没有想到,郑焕然会出现在这里,他双手死死攥着,此时此刻,他没有后退的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息怒。”
柳传智下跪,他的命令自然荡然无存,更何况此时此刻的情景,也不能让他们对任何人下手,县衙的人都被抓了起来,而在大雨落下之前,他们回到了禹城的衙门中。
柳传智和柳志新还有其他人跪在衙门中间,梁景瑞坐在最上方,郑焕然佩刀立在身边,宋执脸色平静,站在苏青身侧。
苏青看一眼郑焕然,总觉得他威严甚笃,即便站在那里,都让人产生敬畏之心。苏青拽了拽身边宋执的衣袖,悄然道:“那人是谁?为何如此样貌?多大了?总觉得像经历了很多事情,老成持重。”
宋执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侧头低语,“他是我父亲手底下一个将军的儿子,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他只比我大三岁。”
苏青瞪大双眼,忍不住竖起三根指头,“三岁,怎么看起来比你大那么多呢?而且你父亲手底下的将军。”
苏青停住了,宋将军已经死了,他手下的将军自然活不长,想起砾阳遇到的蒋家兄弟,不就是因为几年前函谷关大战,四万人尸体堆积如山,造成他们在心灵上的创伤,此人是之前将军的后裔,那对宋执更加没有好脸色,苏青有些担心。
宋执瞧着苏青变换好几次神色的脸,抿嘴笑道:“放心,他的父亲当时并未去函谷关,已经到了柳宜城,现在的郑焕然接替了他父亲的职位,很威风。”
苏青的一颗心这才稳稳落下。
梁景瑞坐在中间,冲着底下的柳传智道:“柳大人,你有什么话可说嘛?”
柳传智低头,“王爷息怒,我也不过是为了维护禹城的商人,不让有异心之人扰乱禹城的生意,维持秩序没有错。”
梁景瑞鼻子发出一声冷哼,“你说你维持秩序,本王已经说要查明真相,你为何还要在本王面前动手?你这根本就是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柳传智依然不卑不亢,“王爷初来乍到,对禹城当地情况不了解,微臣也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那人在这里无端搅动风云,微臣就不应该放过。”
梁景瑞蹙眉,“你说你应该做的事情,禹城去年给朝廷没有上交一个铜板,既然你认为你维持秩序,是保护禹城的商人,那么税银呢?都去哪儿了?”
“禹城在前两年都遇到了自然灾害,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生机,都弥补了之前的亏损,朝廷要银子,禹城一直都尽力上交,实在是欠的太多,故而没有办法而已。”
“你一句没有办法,就可以将做事情的商人赶出去,甚至抓起来,柳大人,你到底在做什么?”
梁景瑞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柳传智面前,“把账本拿来,本王要看。”
柳传智没有任何迟疑,对着一个人道:“去拿账本。”
瞧着柳传智依然一脸平静的样子,苏青对他很是敬佩,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已经要违背梁景瑞的意思动手,现在还死不承认。
账本很快拿来,文书递过去的时候,“王爷,这是禹城近三年的账本。”
苏青仔细一瞧,忍不住道:“三年的账本,就这么少?”
不过是两本厚的加一本薄的,一个县城三年的记录,不可能这么少。
柳传智道:“因为前年一场大雨,把整个县衙都淹了,账本全部泡水,都不能用了,很多都是后面补得记录,但是大多数也都记不得,故而就记了一点点。”
苏青吸了吸鼻子,厉害,糊涂账就这么被归咎到天灾上面去。
梁景瑞拿过账本看了看,苏渠把账本抱着,梁景瑞道:“朝廷律法,账本必须完好无损,以备查验,一旦有损毁,柳大人,你是要下牢房的。”
柳传智神色淡然,“是,我知道。”
宁可坐牢,也要把账本给毁了。
烂账有什么可看的?
苏青微微摇头,难怪要查看三十二郡县的事情,一直拖了大半年,没有实地勘察,实在是没有办法搞清楚这里面的真实情况。
梁景瑞也没有废话,“你先下去吧,不过你违抗本王的命令,以下犯上,甚至本王认为你要对本王下手。”
“来人,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见。”
人被带下去,梁景瑞把账本递给苏渠,随后道:“看来今晚要忙通宵了。”
留下的都是心腹,宋执主动走到郑焕然面前,“大哥,好久不见。”
郑焕然张开双臂,用力把宋执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呀,你活着,太好了。”
苏青看着宋执发自内心的笑,又看那个郑焕然满脸胡须,忍不住道:“你长得是不是着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