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番外:死了,是不是就能去见她
从异界复生魔道的温星柚以为自己历经两世,就连系统001都以为魔道有两世,却不知她们经历的是第一世和第三世。
第一世,温若寒求妻不得性情大变,这导致魔道位面彻底崩塌,云深不知处被烧莲花坞被灭,青蘅死江氏夫妇俱亡,江澄为护魏无羡被捕金丹被废,魏无羡入鬼道。
温氏满门被灭,温若寒入魔而死,没了宗门庇佑的温宁被打死,金子轩身亡,温情挫骨扬灰。
江厌离护弟身亡,魏无羡崩溃万鬼噬身,蓝忘机苦等十三年,江晚吟也疯了十三年,晓星尘心死自尽,宋岚变成一具凶尸背双剑流浪世间,而金光瑶死在了为母亲建造的寺庙里。
第一世落幕。
因位面崩塌,温若寒执念不化,世界重新轮回,来到了第二世。
第二世,系统001犯下重罪被发往销毁场进行粉碎,而温星柚死后灵魂在轮回道等了四百二十三年。
第二世历时四百四十一年。
第二世,所有人圆满唯余温若寒,执念不化竟致使位面第三次重新轮回,这一次天道动情,截下即将被摧毁的系统001,让它将人找回来还给那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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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
岐山温氏宗主夫人死了,温宗主将夫人遗体放进了玄冰棺,那个仙门一品灵器里。
不腐不烂,不老不变。
玄冰棺被合上,由二十余名弟子抬进后山,那座从今日起被列为岐山温氏禁地的地方。
一年年过去,禁地内招魂阵空荡荡的,就如站在玄冰棺前温若寒的心。
逐渐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人变得暴虐无情,甚至灭门屠城都没能让他内心起一丝丝的波澜。
他成了仙门百家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冷眼望着整个人间变成炼狱。
直到四大家族攻上不夜天城的那夜,体内血液变得炽热,入魔带来的死亡气息让他乱了二十年的心绪平静下来,终于解脱了。
死了,是不是就能去见她?
所有人都以为是金光瑶偷袭杀死了他,却不知他是走火入魔心肺龟裂而亡。
第二世。
她走后的第一年,温若寒当众摔碎了茶盏,挥退手下他静静的躺在靠椅上,感受着胸口如海啸般激荡的思念。
书案上的奏报被茶水浸湿,朱笔写的字被晕染,他左手垂在脸上,透过指间缝隙看到散开的红色字迹,忽然想起妻子曾靠在书案角边,笑着夸他字写得真好。
他当时嗤笑一声,二人字体一模一样,夸他不就是夸自己?真是不觉脸红。
眼神瞥向空落的书房,他刚勾起的嘴角瞬间淡下来,窗外吹来清爽的凉风,房梁上挂的风铃响起。
风铃是他们一同做的,一个负责挑颜色,一个负责做风铃。一副挂在了禁地海棠树上,一副留在了书房。
殿外传来孩子的哭闹声,愈来愈近。
四岁半的温旭抱着哭闹不止的弟弟走进来,他自己就是个孩子小腿短短的小心跨过门槛,黝黑的眉毛和眼睛焦急的皱在一起,看见父亲朝他望去,小脸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哇呜呜呜,父亲。小晁总是哭。”他抱着弟弟扑向温若寒腿上,小心的将怀里弟弟递给父亲。
温若寒正坐起身,伸手去接才一岁半的小儿子,他身量修长肩膀很宽,孩子抱在怀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许是哭了很久,都打起了小小的嗝。
温若寒知道该怎么哄孩子,也没有大怒传唤奶娘而是轻轻的将孩子放在肩膀趴着,他右手抱着孩子,左手轻轻去拍耐心的去安抚。
温旭闪着大眼睛安静的趴在父亲的腿上,他小手握在一起抵在下巴上,仰头望着父亲哄弟弟。
他很乖的,从娘胎里就很乖,温星柚怀他的时候年纪还小,其他夫人都以为她人小又是第一次怀胎定要吃苦头。
可温旭很乖,一点都没折腾人,连生产时也是顺顺利利的出来。
温星柚和温若寒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喂奶什么时候换尿布。
可小温旭很乖哭出声来引他们注意,等温若寒忙着换下尿布时,他就不哭了安静的像是年画里的娃娃。
怀里孩子慢慢不哭了小嘴巴里吮着自己的大拇指,小小的脑袋靠在父亲肩头呆呆的望着梁上垂下来的风铃。
温若寒望着大儿子,抬起手擦了擦他沾了鼻涕的小脸,温旭害羞的笑起来,扬起衣袖自己擦擦。
他顿了顿,忽然用力将腿上趴着的大儿子一把搂在怀里,这样两肩头各放一个。
大殿外的日晷慢慢下移,书房里男子来回走动哄得怀里的娃娃慢慢睡去。
他轻轻将两个儿子放在软榻上,望着他们熟睡的面容再温柔的盖上被子,才转身离开。
书房只设一软塌,上代家主任职时连软榻都没有,可温星柚陪他办公时总会坚持不住打瞌睡,温若寒便让人修了一张软塌供她休憩。
第三年。
他独自下台阶走在空荡荡的广场,四面巡守的温氏弟子很多,可他就觉得清冷。
因温氏宗主夫人爱花,整个不夜天城种植了很多花,各式各样的,哪种颜色都有。
天城很美,可比金鳞台盛景。
温若寒垂眸,他很想甩开脑海中时刻侵扰他的回忆,苦求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再次变得烦躁。
面前花坛逐渐重影,他皱眉转身不想看可身后也是满地的花,昔日娇艳盛开引得佳人共赏的花朵,让温若寒头昏欲裂。
他抚额,忽然一手打落树上花枝,雄厚的灵力带着凌厉的气势摧毁整片桃林。
落英缤纷,一阵风吹来竟下起了漫天的桃花雨。
温若寒一手撑在石壁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底冷戾,面对着岐山盛大的花景,冷声下令弟子全部拔除。
“不要让本座看到一丝花色。”
不过一夜,岐山再无花可赏。
古诗有言‘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连‘枇杷树’都不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