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落阳镇
乡里三老与众亭长里长前方引路,走的并不快。
丘阳招手,把一位老者喊了过来。
老者面上一直含笑,他觉得落阳乡蓬荜生辉。
“丘公。”
丘阳点头,然后道:“说起来,这落阳乡还是我取的名字。”
老者诧异的看着他,道:“难道丘公以往到过落阳乡?”
两年前的某一天,桑云乡突然传来旨意,期限内改名为落阳乡。
听说这旨意还是宫里特意下达的,他们还以为桑云乡是冲撞了某个大人物的名讳。
丘阳不停的琢磨那一小段一小段记忆。
迷糊的记忆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十二年前,我娘带我到过此地。”
原身娘亲当年带他来这的时候。
只是以一般公子哥的身份而来,当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轰动。
丘阳朝着身旁画师招了招手,对比了一下。
暗叹这画师不愧宫廷聘用,你能说出来,他就能给你画出来,这一职业还真的是神奇。
“这画像上的女童,长者可否认识?”
老者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其他人喊了句。
“你们过来看看。”
这些人走过来后。
其中一个亭长道:“咦,这不是袁老二家的女娃子吗?”
老者对他道:“不会搞错吧。”
那里长坚定的道:“不会,这娃子我熟的很,丘公来落阳乡是要找她吗?”
丘阳朝他点头,道:“确实是,小时候,我与她有些渊源,这些年,她有没有回来过。”
里长回忆起往事,似乎丘阳的面孔与某个男童的身影能完美融合。
他惊讶的道:“难道丘公是十二年前,那贵妇人带在身边的小公子?”
丘阳看着他,道:
“恩,正是,当年有些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里长能不能把当年的事说一下。”
里长惊异的看着他。
“丘公也是这样吗?
关于依依失踪前那段时间,我也不怎么记得了。
好像,当时有一个中年人来到乡上。”
丘阳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巧合,还是?
“依依当年住的区域,有哪些人你记得吗?”
十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慢节奏的乡下来说,十二年有时候感觉很快。
但对于有变故的地方来说,又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落阳乡的几个官吏讨论了一下,便有两人开始远走。
瞧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知道。
不久后,丘阳一行人到了袁依依家门口。
这一片地处已经荒废了,附近原本的人家,早已搬迁到不知何处。
不知道这些天中,发生过什么事。
小院里面,很久没有人住,有些瓦片已经掉落,摔烂在地上。
墙上长满青苔,墙角出现裂痕,有坍塌的趋势。
这是一座废宅。
丘阳推开门往里走,挥了一下手,把眼前的灰尘扫开。
女帝跟在身边,打量着屋子中的物品。
脚下灰尘已经脏污了她的群摆,但她没有在意。。
“你当年就是寄居在这里?”
“恩。”
这座屋子,丘阳在脑海中还是能找到记忆点。
他走到曾经住过的厢房,里面布置和当时离开的时候一样。
看的出,屋主人很尊重他。
墙角的柜子上,
已经被老鼠咬的坑坑凸凸,不过里面有一丑陋的木马并没有被损毁。
丘阳看着这木马,露出莫名之色。
这是记忆中和女童一起做的,当时还做了一个木偶人。
丘阳猜测应该在依依住的那间房中。
依依曾经睡的厢房,里面很乱,连泥土都被翻动过。
“帮我找一个木偶人,和这木马一样丑的。”
军士们找物品时候不敢有太大动作。
房间中很久没人住,很多东西都遭到老鼠虫蚁的破坏。
不一会儿,女帝面上粘了灰尘,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不过她此时却露出难得的笑容。
容颜天成,哪怕是污秽粘身,也难掩倾城之姿。
“找到了。”
女帝手捧着木偶娃娃,瞧了丘阳一样。
“这么丑,一定是你做的!”
女帝非常肯定的说着,她闺房中,也有一个类似的木偶娃娃。
丘阳尝试扭曲她的观念,道:“是依依和我一起做的。”
女帝撇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
人家依依肯定也只是装点了一下。
虽然这是原身做的,不过他回忆起记忆中女童的话,还是不免尴尬。
“丘阳哥哥,好难看哦。”
“那是依依你太笨了,才会做的这么难看。”
“奥。”
而这相似的话,也同样对女帝说过。
这时候,里长也带了数位农户过来,见到丘阳他们,不知所措的行礼。
“不用多礼,来的时候,里长有和你们说过我为何事来的吧。”
一位妇人有些尴尬的说着:“可惜我也帮不了丘公,
很奇怪,依依失踪那段时间,我刚才想了一路,都想不起来,
依依失踪好多天后,我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依依失踪的事。”
其他人也同样点头道:“我也是这样。”
这会,不只是丘阳,身边军士也奇异连连。
“这是人为,还是宝物所为?”
所有人都不知所以。
半响后,女帝回忆起一段古籍描述。
“我们姚家古籍,倒是一段模糊记载,有一种人或许有这种能力。”
“那种人,叫做天人。”
王平怀疑的道:“天人这种人物不会真的存在吧?”
平常时候,偶尔有在志怪小说中看到这种人物,一般人只当神话故事看待。
丘阳看着乡民问着。
“袁老二他们夫妻了?”
人群中,袁老大露出些悲色,道:“我弟当年淹死在河中了。
老二水性很好的,那条河还不到一丈,而且河底都是沙子。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种河怎么可能淹死老二。”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说袁老二能在大河中徒手抓鱼,死那么浅河太奇怪了。
王平道:“袁老二会不会喝酒了?”
“不会,老二滴酒不沾,随便喝一碗,大门都走不出去。”
“那依依她娘了?”
“也在那一年疯了,第二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落阳乡,就再也没见过。”
女帝露出怜悯:“绝对不是意外。”
见理不出头须,丘阳瑶瑶头,先暂时放在一边。
三位老者便带着一伙人走到一户较为豪华的房屋中。
两天下来,关于依依的线索,依旧毫无所获。
当年原身娘亲,为何要带他来落阳镇?
原身的体质性格大变,也是从这年开始。
“叔叔当年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线索吗?”
丘阳摇了摇头,这事,丘国公就真的当做没发生一样。
“那不要多想吧,可能事情已经解决了,要不然父王和丘叔叔怎么会不留下一点线索呢?”
女帝一旁分析着。
站在她的角度来分析,确实是这样。
可丘阳知道原身已经死了,病并没有好,夺权之心并没有放弃。
这一切,都如同一团烟雾笼罩在他头顶。
很有可能,十二年前的事,还会在他身上重演。
不然,原身不至于那么不择手段,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