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天塌
年幼的谢成九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茫然现在的时间。门口传来一阵香味,大概是从厨房飘进来的,谢成九闻着突然就饿了。
他慢慢走下床,打开房门。
谢成辞正在厨房做饭,听到门开的声音头也没回:“桌子上有薯条哦,小九可以先垫垫肚子。”
谢成九好奇地走向餐桌,双手扶着桌边看到了桌子上那盘薯条,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番茄酱。
抛开这些,谢成九还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把玩具手枪。
那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玩具枪,金属的光泽溢满了高级感。谢成九伸手想要拿那把玩具枪,结果发现自己好像拿不动。
正在这时,谢成辞放下了锅铲,走到了桌边,拿起了那个玩具笑了笑,然后递给了谢成九。
九岁的谢成九犹豫了一会,两只手从谢成辞手上接过了那把枪。玩具枪突然就变得好轻,感觉刚才他拿不动都是错觉。
“咻咻!”谢成九玩得很欢,举着枪摆着poss。但他按扳机时,发现自己按不动。
看着谢成九和扳机较劲,谢成辞哈哈大笑:“小九这么喜欢枪吗?”
谢成九狠狠点了点头。
“那先吃饭,吃完姐姐教你玩。”谢成辞伸手薅了一把谢成九的头,心情愉快地走进厨房。
……
这个第三办公室里面也毫不意外地空无一人。
“看起来教师楼里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那可真是怪了。”天枢说道,“那看来只能先出去了。”
原来可以出去吗?谢成九想着。
他应该和天枢出去吗?外面不一定是他熟悉的世界,但是待在这也不是什么方法。
正当谢成九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两个人赶紧找地方扶住,防止自己摔下去。
“发生什么了?”谢成九的头晃得昏昏沉沉,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已经有些开裂了。
“咱们先出去!”天枢说道。两个人毫不耽搁地往外跑去。
事实证明,极限条件下人真的会跑得很快。
两个人很快就跑出了教师楼,当他们跑到外面的时候,一时间都被外面的景色震住了。
黑天已经压到了教学楼的楼顶,教学楼顶楼已经被压塌了。
谢成九第一次感觉天空到压迫感是这么强,这种天塌了的压迫感,真的让人感到渺小且窒息。
黑云卷着墨色从远处蔓延到头顶,感觉一伸手就能能碰到整个天。被压塌的教学楼开始慢慢解体,无数碎石从上面砸下来,宛如世界末日。
天枢面色凝重,似乎并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错导致事情变成这样,第四层到底为什么开始坍塌了?谁干的?活下来的别的什么人?还是……
这种规模的坍塌,就连他也不一定保证能活下去。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了一眼谢成九,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刚才的启示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这个涂蓝是原住民,结果启示告诉他不是。
难不成是掌握了别的出入口的行界者?不,不可能。塔每一层的出入口都是唯一的,这是确定的。
然后他的目光就看到了远处,他看到了戴着兜帽和面具的人。
怎么这么快?天枢愕然。时间应该还没到才对,是谁把督查组的人放进来的?
督查组出现在这不一定是好事,他们应该会把这个涂蓝处理掉。
天枢很清楚这群人的作风。
但是现在还不行。
他得知道涂蓝是怎么进来的,因为他来第四层走这一趟,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一些猜想。恰好涂蓝的存在隐隐约约契合了他的猜想。
赶督察组走,天枢一瞬间下定了决心。
至于涂蓝在他离开后能不能活着。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涂蓝应该死不了,如果死了,只能证明他方向错了。
谢成九也看到了远处的兜帽。
那个兜帽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和那些无脸学生不一样,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排斥。
又刷什么新怪了?
明明这个天塌就够死人了,还刷怪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谢成九吐槽。
就在这时,谢成九看到天枢冲向了那个兜帽人,与此同时,天枢的手上出现一把枪。
兜帽脚下一滞,似乎没想到那个行界者自己靠过来,目标好像还是他。
而且这个人好眼熟啊……
天枢靠近兜帽人后,白光乍现,两个人都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
天枢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看起来是回到主城了。他笑了笑,整理了一下破皱的衣物,不紧不慢,装模作样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弦之天枢!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刚才被他一下子掀翻在地的兜帽人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向他。
这个人有病吧!自己才刚进去干活就给他送出来了!
天枢理了理根本不乱的头发:“谢谢您带我出来,这可节省了我不少代价,回头弦会去和督梦组表示感谢的。”
“弦组织好大的威风,我倒要看看回报上去你们队长怎么给你圆。”兜帽人咬牙切齿。
“那就不劳督查组的费心了,我回去就交报告。”天枢摆摆手就要离开了,留兜帽一个人在原地跳脚。
什么玩意啊!自己任务还没执行就给这铸币送出来了!难道第四层有什么秘宝弦组织要独吞吗?
可那么近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宝贝啊!
“遇到了什么?”突然有声音在天枢耳边响起。
天枢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遇到可能的答案了。”
那个声音“嗯”了一声:“赶紧归队。”
“是。”天枢加快了脚步,抛了抛手中的六枚硬币。
谢成九站在了高一(1)班的门口。他知道姐姐以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所以他才来这个学校就读的,因此他当然也知道姐姐的班级在哪。他一路从高三找到高二,现在这里是最后一间。
天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好像就是天枢离开的时候。
他已经明白他所在的时期是谢成辞就读时期,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但做梦的人不是他,而是谢成辞。
他推开高一(1)班的班级门,门板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响。
教室里面非常干净,只有第七列第五排的书桌上摆满了书和笔,乱七八糟的。
谢成九走到那个位置,打开的数学书,敞开的笔记,笔记上的字依旧丑,但是却已经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子。
是姐姐的字啊。
所以刚才他感觉陌生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谢成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一口气,到这个时候他才确定,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梦的主人应该不是他。
他摩挲着戒指上的丑陋猫猫头,他身上唯一的变化就是这个,项链变成了戒指……不得不说戒指和项链真看不出来能有什么共同点会变成这样,除了那个一样丑陋的猫猫。
他坐到了第七列第五排的座位上。
霎时间,时间好像凝固了,他看到了刀哥在上课,看到了学生在嬉闹,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他们学校校服的“古老”版本,他看到了自己坐在桌前学习……
最后画面消失,他看到了谢成辞,她坐在悬崖边上,她的脚下有一座城;她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是一个丑陋猫猫头。她的背后有魑魅魍魉,诸天神佛;有恶意有善意有世间万物有看不清人脸的人们……
谢成九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看到谢成辞在和他笑,并且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一阵狂风吹过,吹散了天边的云,天仿佛又变得很高很远,清澈依旧。
教学楼消失了,整个第四层变成了一片虚无的白。
一把破旧的钥匙出现在谢成九面前,当他伸手触碰时,那把钥匙消失在了手上的戒指里。
这是什么鬼?
谢成九不解。
说好的第五层呢?
学校消失了,无脸学生消失了,但是有个没有消失。
是之前的黑纱裙。
不过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应该是被碎石压到了,她躺在那昏迷不醒,浑身都是血。
她的左手已经没了,-但是断裂的地方已经长好,很难想象正常人类有这样的恢复能力。
谢成九想了想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黑纱裙浑身是血,但是他意外地对这和谐的一幕有了抵抗力。
今天已经够刺激了,感觉这种程度还可以接受是怎么回事?
谢成九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他把手指放到黑纱裙鼻子前,还是有点呼吸的。
还活着,不过快死了,怎么办呢?
谢成九觉得听天由命吧。
于是他坐到了黑纱裙对面。
黑纱裙不远处摆着一把枪,看着有点眼熟。谢成九拿起枪端详了一会,轻车熟路地开始拆子弹,拆手枪,然后又把手枪组装上,再填子弹。
谢成九把玩着手枪,突然对着地面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地上留下了一个弹痕。
果然。
谢成九吐出一口气,刚才的后坐力他真的可以承受。
自己小时候的那些玩具果然不是玩具,谢成辞较他的也都是货真价实的枪械技巧。
毕竟谁家玩具手枪所有的构造都和现在这把真枪一样呢?
不过小时候自己当玩具的枪确实射出来力量只有玩具的水平,子弹也都是水弹,这是怎么做到的?
谢成九不解。
管他呢,想了一会的谢成九很快释然了,自己都到这个鬼地方经历这一切了,要科学有什么用?指不定谢成辞用什么特殊的手段改造了那把枪,谁知道呢?
现在当下问题是自己到底要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