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计划开始
宴席散了已是下半夜,赫连决与司南月也回到寝宫歇息,他今晚饮了不少酒,却丝毫未见醉意,司南月不禁有些担心今夜的计划是否能顺利进行。
“南月想什么呢?”赫连决见她不语,一边为她摘下头上繁琐的发饰,一边问道。
“臣妾在想今日宴席上的美人是谁?夫君为何称她为‘阿姐’?”
“她啊……”赫连决扬唇轻笑,“她叫乌朵兰德,是舅父家的长姐,也是孤的第一任妻子。”
司南月梳理青丝的手一停,“那为何她不是赤渊王后?”
“南月是在吃醋吗?”他凑上前,将司南月锁在怀中,故意问道。
“好奇罢了,王上后宫佳丽三千,臣妾若个个都要吃醋,岂不是要整日泡在醋缸里。”
连称呼都变了,还说不是吃醋。
赫连决心满意足笑着,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吻,随后解释道:“孤与乌朵兰德是长辈定下的亲事,我们自幼一同长大,还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只是可惜,阿桓没能长大成人,孤与乌朵兰德比起夫妻,更像是亲人,她不愿被困深宫,孤也有深爱之人,分开只是为了成全彼此罢了。”
“是吗?”
司南月半信半疑,可今天乌朵兰德看她的眼神,着实不算友好。
“孤怎会骗你。”
赫连决将她发上最后一根玉簪摘下,本来绾好的乌发如绸缎一般泄下,她身上发上的冷香扫至他的鼻尖,赫连决心里如同有根羽毛轻扫而过,泛起了痒。
他向前凑了凑,贪婪的嗅着专属于她的香味,司南月则用余光扫过燃了一半的熏香,犹豫了片刻,而后回过头道:“夫君,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赫连决未回答,他的目光定在她红润诱人的唇上,今日她唇上涂了层浅浅的口脂,很是好看。
炽热的指尖扫过丹唇,他情难自禁的将她抱紧,低头含上她柔软的唇瓣。
赫连决感觉怀中人的身子有些僵硬,却并未挣扎拒绝他,他一步步试探,本来扣住她肩膀的手渐渐向腰间探去,低沉的呼吸撒在她的耳边,他哑着嗓子道:“南月,我想要你……”
司南月身上传来异常的灼热感,顾盼流转之间,连常年清冷的眸子都染了一层炽灼,她未回答,勾住赫连决的脖子,点着脚尖吻到了他的薄唇上。
得到了回应,赫连决将怀抱收的更紧,他的手熟练的解开她腰间的丝绦,本来端庄雅正的衣饰瞬时变得松松垮垮,露出半边柔嫩圆润的肩头。
赫连决嗓子一紧,一把将她抱起,走入榻间,连帘幔都来不及放下,就将怀中人压在身下。
炙热的暧昧在静谧的寝宫中弥散开来,摇曳的昏黄烛火映出人影成双。
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打破这来之不易的亲密,侍女语气慌张道:“王上,承泽宫中走水了!”
赫连决忽然停了动作,身下人脸儿潮红,心口急促起伏着,她眼中似有水波流转,嗓音稍稍有点嘶哑,却更加勾人。
“夫君……要去看看吗?”
赫连决此时没心思去理会别的事情,他挑起一缕她的发丝亲吻着,眼中火热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派人去灭火即可,别再来打扰孤与王后歇息!”
“是……”
似乎一切都失控那般,赫连决平日对她有多克制,今日索求的就有多痴狂,这些年他找了太多太多像她的女人,却没有一人能代替她,而今夜,不管是心,还是身,他终于完全得到了她。
良久,燥热的身体归于平静,再看外头已经到了要上朝的时候。
“孤真不想离开你。”
他一遍又一遍的将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发上,执着让她的每一处都染上他的痕迹。
“臣妾也是。”
她闭着眼睛,浑身瘫软的躺在他怀中,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你我夫妻来日方长,如果王上贪恋软玉温香,误了国事,倒成臣妾的错了。”
“说的对,总不能让孤的心肝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才起身穿好朝服离开。
司南月躺在榻上,看着自己手腕上带的玉镯,心情复杂酸涩,她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即便是错了,那也只能一错到底……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拉格那边有没有成功,就在她担忧之际,听见窗子旁传来轻微的响声,她立刻披上衣裳起身,借着外头的光,她看见一身穿侍卫军甲的陌生男子站在屏风后面。
“你……”
“阿姐,是我。”
模样能易容,但嘶哑的嗓音改变不了,司南月松了口气,看来拉格那边一切顺利。
“阿姐,拉格姑娘要我转告你,冷宫那边也办妥了,甘泉城主的两个女儿已经送入浣衣局安身,再过几日找个借口将她们带出去即可。”
“好!你立马离开王宫,拉格已经在宫外安排好人接应你,一定要小心!”
这个方法虽然危险,但司南月总算没有白费心思,由她拖住赫连决,用宫殿走水的方法让两位公主假死,再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聚于着火的寝宫上,将南星替换出。
剩下的,就只有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而易容成南星待在地牢中的拉格了,等两天后南星没了危险,就让拉格出来。
“阿姐……”司南星唤道。
她本将身形隐在黑暗中,忽然上前几步,将司南月紧紧抱住。
“你一定要等我!”
司南月明明没有太多触动,但她的身体却像有记忆似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疼着,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
她忍着不舍,拍拍司南星的背说道:“天快要亮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马上按照我给的路线离开王宫,快些……还有,千万小心。”
她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告别,南星匆匆离开。
司南月站在窗前,她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屋中一片静默。
她在原地一直等到午时,宫中依旧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想来南星已经顺利逃离了王宫。
司南月的目光落到桌上燃尽的香灰上,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另一边,出了王宫的司南星一刻也不敢耽误,她按照路线图,赶到拉诺所说的城北冷竹林,司南星在里面逛了一圈,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时,忽然自上面滴了两滴水在她额头上。
“大晴天下雨了?”她疑惑的抹了一把额头,忽然发现那不是雨,而是酒。
司南星向上看去,一个酒葫芦忽然从天而降,她下意识的接住那酒葫芦,还未曾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竹枝上方响起:“许久不见啊,南星!”
王宫中。
破败萧索的冷宫已被昨夜的大火吞噬殆尽外,只剩破壁残垣,赫连决阴沉着脸,看着五具烧的不成人形的焦黑尸体,早已分不清哪具是甘泉城公主的遗体。
他眸光意味不明,对昨夜的火灾有了疑虑,为何起火的偏偏是承泽宫,为何突然起这么大的火,连扑都扑不灭,为何还恰好是在昨夜,为何昨夜南月会愿意接受他……
难道……
不……不会的,南月若有动作,他派出去的那两名暗卫不会不通报。
赫连决冒出一个让他心惊的想法,尽管他不愿往这方面去想,但他又不得不怀疑,毕竟巧合发生的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来人,去挨个查探昨夜出宫的人,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这……王上,昨夜是家宴,各路王公大臣都要……”
“都去查,一个都不许落下,有谁进宫,带了那些家眷侍从,所有人都要查个清清楚楚!还有,严密监视甘泉城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汇报。”
“是!”
“另外……”赫连决顿了顿,问以前洒扫承泽宫的下人道:“王后来承泽宫时说过什么?”
这……两名侍女相互对视一眼,道:“回王上,前些日子王后娘娘带着宁安公主从此地路过时,特意吩咐奴婢要特别照顾里面的两位主子。”
赫连决脸色沉了下来,难道南月她……
“王上,王后娘娘有请,说有急事要见您。”
“可有说是何事?”
“没有,但看娘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赫连决刚好也要去见她,便将那些理不清的思绪向后放了放,等他赶到凤栖宫时,司南月正背对着他,清瘦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南月不是爱耍性子的人,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赫连决连忙凑上前去,看着那双含泪的眸子急问道:“孤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她哀怒的瞪了他一眼,声音都是哽咽的,“王上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这话说的赫连决一沉,天地良心,他只是猜测南月与承泽宫一事有关,还未曾怀疑她,更未曾怪罪她,甚至还没派人从南月身边查起,怎么就……仟仟尛哾
“王上说过多次,不会强迫臣妾,可为何又用这种……这种下作的手段轻贱臣妾!”
原来不是因为承泽宫的事,赫连决稍稍松了口气,但同时他更迷惑了,“南月,你说什么呢,孤真的听不懂。”
“你……”
她委屈又气愤,指着桌上的香灰道:“王上昨夜在熏香中面加了什么,还要臣妾说得清楚明白吗?!”
“熏香?”
赫连决努力回想着,昨夜他们回来时,屋中应是燃着香的,他并未注意。
而且现在想来,南月昨夜似乎……的确跟之前不同,他本以为是她愿意接受他的原因,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对劲。
昨日刚好圣猎结束,难道是阿日善回来之后在熏香中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