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杀意
局势彻底失控!
通红了眼的人,瞬间,杀红了身!
鲜血四飞,残肢乱坠!
这惊天的厮杀,震撼了所有人。
当乾野和乾真他们赶到,终于制止这场厮杀时……
现场已惨不忍睹!
鲜血像小溪般流淌,尸体像稻草般乱放。
乾野跪在艳红的土地上,他颤抖着手,摸过那张张死后犹带愤恨的脸。
乾野嚎啕大哭:
“天啊,你们做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同根同源的兄弟,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亲人,你们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毒手,为什么啊!”
当战烈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数百人崩溃大哭,数十人在地上痛苦挣扎,地上的鲜血汇聚成了河,空中的悲哀逆流成了海!妻子在喊自己的丈夫,老人在喊自己的儿子,孩子在喊自己的父亲!
这是这几年,部落从没遭遇过的惨痛损失。哪怕上次兽潮来袭,也没有如此。
战烈心中长叹。
他走向一对母子。
母亲正跪在地上,表情麻木,双目痴呆。
母亲面前躺着两具尸体。一个男子将手中的刀,狠狠捅进了另一人肚子里。另一人竟是直接用牙齿,咬断了他的咽喉!
而那个孩子,一下拍着左边男子的脸,哭道“爸爸”;一下拍着右边男子的脸,喊道“舅舅”
战烈的心,剧烈一疼!
这两个男人,都是那位母亲最亲的亲人。战烈可以想象的到,曾经无数次,他俩大口地喝酒,大声地谈笑。也曾经无数次,他们并肩作战,相互守望。
但今天,他俩生死相残。只为了,信仰!
他俩死了。
却留给了这对母子,永远无法弥补的,悲痛和遗憾!
战烈长叹一声,正想上前安慰一下,那名母亲忽然从麻木中活了过来。她竟然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把抽出刺死他丈夫的刀,她毫不犹豫地一刀,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翻了翻白眼,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几名女人尖叫着扑了上去。一人抱走了孩子,其他几人惊慌地将母亲抬到战烈面前。
“救救她,撒罕。”她们哀求道。
她们眼泪狂流,她们眼里满是期望。
战烈痛苦地摇了摇头:“抱歉,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不敢看那失望的眼神,战烈转身离去。
战烈走着。
一步更比一步更沉重!
有什么,从他的心里翻涌了出来。
那是,魔鬼的呢喃、亡者的哀嚎、疯子的狂笑!
战烈的眼,渐渐发红!
一股威压从战烈身上辐射而出,直接驱逐了笼罩在场中的悲哀。
死亡的威胁真真切切地,横亘在每个人的眼前。
所以战烈行走处,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惶恐地跪了下来。
当战烈清醒些时,他已站在了部落议事广场的台阶上。
战烈在心里叹了口气,默念道:“结束献祭!”
他看向祭坛,右边的血柱,肉眼可见地少了一丝。
最少一个月的命,没了!
战烈转身。
身后乌麻麻跪了一地的人。
“说说,怎么回事?”战烈淡淡问道。
声音无喜无怒。
事情不出他所料,是因为信仰。
冲突爆发的很快,从开始到结束,一共不过十几分钟。
但就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部落里丧命的小伙子超过八十人,还活着的两百多人无一完好,其中重伤者近百人!
而死去的八十人中,信仰先灵的,有六十人。崇拜圣光的,仅二十人!
三比一的比例!
圣光教崇拜力量。在信仰人数上,圣光信徒明显要少,但在武力上,圣光信徒已明显占据上风。
战烈察觉到了严重的威胁。
闭上眼,战烈心中杀机已浓!
战烈冷冷说道:“原本我以为是兄弟阋墙,却不料竟是祸起萧墙!此事必须从速、从严、从重处罚!”
战烈看向乾野:“你先说。”
“我……”乾野明白战烈的意思,但他迟疑着,没有开口。
“撒罕,我有话说。”乾真膝行几步,大声说道:“这事虽然结果惨烈,但说到底,还是小伙子们因为意气之争,这才一时冲动,酿成了大祸。怎么处罚,依照部落惯例即可。”
这轻轻几句就将信仰之争,定性成了,意气之争。
“好个依照惯例?”二长老站了起来,怒道:“那些打架斗殴、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跟死伤两百多人的大事相比?”
三长老说道:“撒罕说要从严、从重处罚,好,我们就重罚。罚他们重打三十大板,关水牢一个月。”
“不行!这事是谁挑起的纷争,是谁激化的矛盾,其中的是非要论个明白,不能各打三十大板。”乾野说道。
几位长老争成一团。
战烈心中失望。
打虎不死,必受其害,重打也打、关水牢也好,这样的小惩小罚有用吗?
“够了!”战烈喝道。
“表决吧,”战烈低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说道:“支持乾真的,站到左边;支持乾野的,站到右边。”
乌麻麻跪着的数百人,立即分成两派,彼此泾渭分明。相互看去的眼里,都带着愤怒甚至杀意。
毫无意外,右边的,是以乾真为首的先灵信徒,人数约三百人。
左边的,是以乾真为首的圣光信徒,人数只百来人。
但这百来人,全是职业者!
这些人虽不是圣光信徒的全部,但毫无疑问是其中的骨干和精华。
这些人若死,信仰之争可休!
战烈看着他们,心中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
他冷冷说道:“区区意气之争,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若有人亵渎先灵,该当何罪?若有人斥我为伪神,又,当何罪?!”
这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底下跪着的人,彻底呆住!
没人敢揭开的遮羞布,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轻轻被揭开!
那残酷且狰狞的事实,就那么血淋淋地,暴露出来!
所有的借口、所有的逃避,从这一刻起,都成了笑话!
乾真不敢置信地看向战烈。
心里只一个念头:他怎么敢?怎么敢?
这样一来,部落的分裂,不可避免啊!
不对!
乾真看着身后跪着的人,心,忽然沉到了万年寒潭底。
他已经明白了战烈的打算。
战烈向前一步:“寻衅挑事者,依循惯例,我不管。”
他再上前一步:“亵渎先灵者,依循惯例,我也不管。”
他最后上前一步:“但是羞辱撒罕者,该当何罪,这个,我说了算!”
战烈站住。
他默念:“献祭!”
血光狂涌,战烈腾空而起,一时如神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