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无情箭雨
蒙献忠微笑不语。
这时丁岚大声喝令:“众把总过来。”
五个把总走过来:“请先锋官下令。”
丁岚说道:“听好了,一百人排成一队,前队和后队相隔三丈,控制马速,保持一致,本先锋在前面,本先锋一停下,全部停下,第一队直射,然后后面四队对空斜射,接着交替推进一丈,每人射十支箭,射完立即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撤退,现在迅速列队!”
“遵命!!!!!”
五个把总离开,间隔三丈停马,立住。
“第一队的兄弟,列队!”
“第二队的兄弟,列队!”
“第三队的兄弟,列队!”
“第四队的兄弟,列队!”
“第五队的兄弟,列队!”
五百精锐立即按照自己的隶属有条不紊列成队形,竟然做到人不叫马不嘶,显见有多么的训练有素。
这队形一变,一众锦衣卫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
“出发!”
丁岚带着十名亲兵一字排开跑在最前面,直扑向鞑靼军营。
战阵一列,间隔有序,一队接着一队,虽然人马少了一点,但依然壮观。
一众锦衣卫看得叹为观止。
“巾帼不让须眉,佩服!”
陆绎由衷称赞。
“她陪着父亲出生入死,如果她是男儿身,早就是少年将军了。”
蒙献忠感慨说道。
“女儿身又如何?”
蒙献忠:“但在军营始终不方便。”
陆绎:“那好,调给我锦衣卫吧。”
蒙献忠笑着:“陆大人是看中我侄女的姿色还是看中我侄女的才华呢?”
陆绎:“都看中。”
蒙献忠笑起来。
陆绎:“蒙将军,你笑得有点深意,千万别误会了。”
蒙献忠:“是吗?我有误会吗?我误会了什么?再说男人欣赏漂亮的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陆绎苦笑:“原来真是别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自己。”
“有意思,有意思,这句话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蒙献忠忍不住大笑起来。
“廖化智,包兴,前面带路。”
陆绎喝了一声。
他这是缓解自己的尴尬处境。
“是。”廖化智在策马在前。
“我要看看沈过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的,不能留有遗憾。”蒙献忠策马而去。
陆绎哈哈大笑,带着一众锦衣卫跟着……
沈过听从了廖化智的建议,事关人命,如果不这样做,他所做的一切就白做了。
他附在少女耳边说道:“小姑娘,要救你的命,止住流血,就要把药涂到那个位置,还有推血过宫,我只能这样做。”
那少女昏迷着,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
他动手了,他听着鞑靼少女发出的哼叫声,看着悠悠醒过来的鞑靼少女,松了一口大气。
“终于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呢喃着。
原来他为少女推血过宫,加速药效。
他这样做十分危险,如果远处的鞑靼军营有人冲过来,那就麻烦了,所幸的是没有这种状况发生。
他不放心,一摸,手上没有鲜血,他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恩公,你……”
少女声若蚁咬,但一双眼睛却在凝视着他。
“对不起,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否则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那我就白救你了。”
沈过一脸歉意。
“没关系,我的命是恩公救的,我这条命就是属于恩公你的。”少女坐了起来。
沈过急忙转过脸去。
救人时候肉帛相见是一回事,救完人后恢复正常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是必须要分清楚的,尽管是在黑夜,但这么近的距离,依然看得清楚的。
少女红着脸扣好衣襟,然后跪地磕头:“谢谢你,恩公。”
沈过回身,扶住她站起来:“小姑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感觉如何?”
少女跳几下:“不痛了,全身舒畅,恩公,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服下了什么神药?”
她惊讶不已。
沈过:“没事就好。”
他没有说出是什么药,说了少女也是不懂。
“恩公,你是天神下凡。”
少女目不转睛看着沈过。
在她的认知中,只有传说中的天神才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十五六岁的少女,又懂得什么。
沈过差一点笑起来,忍住笑摇着头:“我不是天神。”
少女很认真说道:“不,你就是我的天神。”
沈过看着远处的鞑靼军营,自言自语起来:“明明看得见,却没有人出来,有点不对,哪里不对呢?”
他沉思着。
少女没有打搅他。
“我明白了,他们是准备撤退。”
他恍然大悟。
少女吓了一跳:“恩公,你不是打算杀进去吧?”
沈过:“不是。”
少女抚着胸口松一口气。
沈过:“小姑娘,我送你回家。”
少女刚想说话,却听见一股洪流般的声音传过来,他侧脸一看,只见远处出现一队人马,跑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披白袍的人,随后是十个人,接着是五队队列整齐的人马。
“明军!”
少女变了脸色。
鞑靼兵也看到了,当看清是明军的时候,纷纷大叫起来。
“明军!”
“敌人打过来了!”
“上马迎战!上马迎战!”
“快放箭!”
他们乱作一团,有的上马,有的张弓搭箭。
丁岚带着队伍旋风般奔向鞑靼军营,她看见左边有两个黑点,想必就是沈过和那个少女,她没有多想,勒缰停马。
敌人射来的箭根本不到,离她几丈远便落地。
她张弓搭箭。
所有人随之停下,也是张弓搭箭。
这些人都是弓箭好手,用的都是硬弓。
弓弦一响,丁岚的箭射出去。
后面的亲兵和一百弓箭手跟着她射了出去。
他们的箭是直射的,百多支箭带着急劲的破空之声射过去。
前面的鞑靼兵纷纷中箭惨叫着倒下。
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队的人箭头对空,同时拉满弦,同时放箭,五百支箭铺天盖地般落下鞑靼军营里。
有的落入人群里,有的落入帐篷里。
中箭的鞑靼兵惨叫着,中箭的军马惨嘶着,鞑靼兵被这一顿箭雨杀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抱头鼠窜躲避。
他们被明军这一顿不讲道理的箭雨打得魂飞魄散了,乱作一团,根本反击不了。
络胡子彪汉背着脱不花回到中军帐。
王府的亲兵和狼卫团团围住中军帐。
脱不花颓丧地坐在地毯上,眼泪禁不住哗哗而流。
当时他还不太相信沈过所说,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样,此刻一检验才知道所言非虚,真的毫无反应。
他崩溃了,号啕大哭起来,他连死的心都有。
没有了女人,这叫他以后怎么过?
现在唯一的寄望就是皇庭的御医能够治好。
站在帐外的络胡子彪汉以为他是惊吓过度,苦笑一声。
时间在流逝,但还不见脱不花出来。
“希望没有事。”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开始焦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