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袭

皓剑峰既高耸又笔挺，远远望去如一把利剑插在大地上。皓剑峰上看天空很蓝很清澈，云雾飘飘，仿佛伸手便能轻触。

程铭澄刚上山峰先被师傅试探武功，此时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山峰景色。

他听那老妇称呼师傅为师兄，感到很困惑，他从没听师傅说过他还有个同门师妹。出于礼貌，他恭恭敬敬向老妇行礼，道：“师叔在上，师侄这厢有礼了。”.

不等老妇说话，剑仙喝道：“澄儿，不许你向她行礼！”

程铭澄一怔，直起身子看师傅时，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身子竟不住颤抖。程铭澄从没见过师傅这个样子，心里充满了困惑。

老妇微微一笑：“师兄，我们有二十年不见了吧。”

剑仙冷冷道：“不错，你记得倒是很清楚。”

老妇缓缓踱步，道：“不见，师兄神采依旧，小妹好羡慕。小妹就不行了，近年来衰老的好快，这头发也全白了，身子骨也比以前差多了。近日来，小妹总是心神不宁，心口隐隐发疼，自知时日无多，便越发想同门师兄弟们了。这不今日来看师兄了吗，来叙叙我们昔日之情。”

剑仙沉声道：“师妹既然身体不好，就应该待在家里好好修养，不该千里迢迢前来探望我，劳累了身子。”

老妇没有接话，转眼瞧向程铭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突然大声笑到：“好，真是个不错的小子。师兄，这是你收的弟子吗?”

剑仙道：“是。”

老妇道：“我记得师兄曾经说过，此生不再收弟子，怎么破例了呢。”

剑仙面上青气纵横，双手一挥，身子已经站直，右手一招，将攻程铭澄的三把飞剑凌空收了回来，随手插在地上。他转身背对老妇，道：“你不是也破例又收了一名很好的弟子吗。”

老妇哈哈一笑，眼望身边的女子，道：“是啊，我们都破例收了弟子。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性子很要强，练功啊也很刻苦。”

老妇向女子道：“莹儿，来啊，见过你师伯。”

女子名叫谢流莹，她听了师傅的话，向剑仙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剑仙没有转身看她，道：“不必多礼。”

老妇见剑仙竟不转身，大是不悦，但却不颜露，干笑了两声，望向程铭澄，又道：“莹儿，向你师兄行礼。”

谢流莹瞧着程铭澄，一声轻笑，道：“我可不叫他师兄。”

老妇道：“为什么呀？”

谢流莹道：“要我叫他师兄也不难，除非他的剑术比我强，若不比我强，那就该他叫我师姐。”

老妇轻声喝道：“丫头真是无礼至极。”

谢流莹道：“难道我说的没道理吗，如果他连我都胜不了，凭什么做师兄呢。”

老妇还想再说话，程铭澄却抢先说道：“我和姑娘想法相似，如果我的剑法胜不过姑娘，我也没脸做姑娘的师兄。”

谢流莹道：“不如我们比试比试，你觉得怎么样?”

程铭澄偷眼看向师傅，剑仙已转过身看着他们，只见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程铭澄从没见过师傅这幅模样，心中有些发怵。

剑仙看向程铭澄，沉声道：“澄儿，既然这位姑娘想与你比试，那你就陪她过上两招，记住点到即止。”

程铭澄心里暗暗高兴，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这位姑娘，让她输的心服口服。程铭澄道：“是。”

程铭澄右手握着龙渊剑，背手于身后，左手捻了个剑诀，面向谢流莹，道：“姑娘，请进招。”

谢流莹早拔出利剑，剑身在晨阳的映照下银光闪烁，剑气森森。她道：“你觉得你剑术比我高，所以让我先出招?哼，你可真是自负，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谢流莹柔身而上，剑刃向程铭澄肋下挑去，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杀招。程铭澄横剑扫去，剑刃未至，来剑中途变招，自下而上直刺他的喉心。程铭澄早看出招式为虚，将剑刃回撤，转了个圈自内向外拍向来剑。双剑相交，剑气相撞，虎虎有声。

谢流莹未撤剑，将剑压着龙渊剑斜着向他肩部逼近。程铭澄用剑始终将对方的剑封在外面，论内劲他自信满满，只要自己使出全力，对方剑非被崩飞不可。

谢流莹剑身内劲源源不断，始终不肯落在下风。她望着程铭澄的眼睛，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程铭澄不知他为何而笑，正凝神运劲之时，谢流莹左手于剑锷间轻滑，突然她手上那把剑一分为二，只见她左手剑迅猛无比的向自己腹部刺来。

这一剑来的迅捷无伦，剑身上劲气十足，若是这招成功，非穿肠而过不可。程铭澄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还好他身经百战，早已身随心转。对方剑刃未至剑气先至，程铭澄急急收腹，身子斜侧，让过谢流莹右手剑，回转龙渊剑横在腹部，“叮”一声响，封住来剑，随后身子向后平滑出去，再次回剑，弹开先前让过去那把剑。

这番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过招快如闪电，虽只交手几招，却是眨眼的功夫。

程铭澄暗暗心想：“险些吃亏了，原来她剑中藏剑，真是疏忽了。”

谢流莹右臂被对方内劲震的微痛，同时暗暗心想：“师伯的徒弟果然不简单，刚刚若是换做平常人，早已肚破肠穿了。”

谢流莹只稍稍平缓了一下内息，随后双剑先后攻出。左手剑先发后至，右手剑后发先至，分别攻向程铭澄的左右肩。程铭澄一一挡开，随后使出一式“狻猊戏日”，剑招不断使出，转瞬间二人已拆了十招。

三十招之后，谢流莹逐渐落入下风，只有还手的力气却不能再主动攻上一招。她的额角也见了汗，身子不断向后退，手上虽有双剑，却不及对方的剑来的快。程铭澄手中虽只有一把剑，却好像有千把剑，密布在身周围，织成了一张铜黄色的大网。

剑仙站在松树下，抚须看着他们比剑。老妇站在茅屋旁，此时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嘴里低估着什么，好像是在说：“九子龙形剑，师傅真是偏心啊，我们师兄弟四人他却只传了你一人！”她轻轻踱步到程铭澄身后，指上运劲，朝着他背心上一块剑气不能护住的地方弹去。这一弹内劲十足，只见一道劲气笔直射出，破风击来。

程铭澄突觉背后一道劲风刚猛霸道，转瞬就到了，心里一阵错愕，可已经来不及做出抵挡了。程铭澄只得力贯背心，硬接这一击。可这一击劲力实在太强，程铭澄顿觉身体一阵虚弱，如坠深渊一般，真气四散。他遭了这一击，剑上招式顿时露出破绽。谢流莹抓住机会，快攻而上，剑中藏腿，一脚将程铭澄踢翻在地。

剑仙察觉到老妇偷袭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此时见程铭澄倒地，心急之下，身子如一道旋风冲上前去，抬手向谢流莹手腕击去。

老妇见剑仙身子飞至，脚下踏风，快速欺向前去。她刚好拦在谢流莹身前，抬手一掌与剑仙的掌合在一处。霎时间，内劲翻腾，二人同时被震飞出去。

剑仙站定，厉声道：“你好卑鄙！”

老妇站定后则呵呵笑道：“这个词我好像在四十年前也这样形容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