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长泾川的怀疑
可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等待,他知道,如果真是棘手的事情,长泾川会和自己商议一番的。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长泾川将手中电报放下来之后,便突出一口浊气,将桌上的烟盒打开,点燃一根香烟道:“甚平堪一郎死了。”
“死了?难道生病了吗?还是被狙击手杀掉了?”
御手洗间作有几分意外,他知道,那些八路军的游击队,很喜欢打冷枪,而且枪法很准。
长泾川摇头道:“甚平堪一郎和他的整个中队,还有陈家寨据点,都被敌人消灭掉了。”
说完,他便深吸一口香烟,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某种情绪。
在他对面的御手洗间作抚了抚自己的银框眼镜,微微思索道:“针对陈家寨一带的大扫荡,才刚刚结束不久,这是敌人对我们的反击啊。”
“可以这么说,一起被消灭的,还有我们看守万峰岭煤矿的部队。”
长泾川满是横肉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戾气。
这倒是让御手洗间作颇为意外,若果真如此,对面的敌人绝对是敌人的主力部队才是。
否则只是陈家寨据点,他们就可以坚守很长一段时间。
御手洗间作说道:“这么说来,对面的敌人人数应该不少,而且是八路军或者晋绥军的精锐。”
可长泾川却摇头道:“不,抓了附近的村民询问,只是一支三四百人的队伍。
而且其中很多人连步枪都没有,穿着的也是老百姓的衣服。”
“只是普通的游击队?”
这个答案,倒是让御手洗间作颇为意外。
他不是没有和游击队交过手,这群家伙往往打两枪就跑,根本不会选择这种防御坚固的据点,作为攻击目标。
要说这是敌人的游击队干的事情,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没错,确认过了,所以我打算向上面汇报一下,开展下一轮的清乡运动。”
长泾川淡淡地说着,尼古丁似乎让他的情绪平复许多。
他掸掸烟灰,轻描淡写地说出“清乡运动”这个词语.
实际上,这个词语的背后,是无数无辜百姓,血流成河,成为日军屠刀之下的冤魂。
“那支游击队,是重点清理对象。”
长泾川补充一句道。
“对了,我想起来一个人,或许他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御手洗间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对一旁长泾川道。
“谁?”
“是一个叫杨明的中国人,他原本也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一份子,现和我们皇军合作之后,我们送给了他一套宅子作为奖赏。”
御手洗间作道。
“把他叫过来。”
长泾川这样说着,有手指将香烟捏灭,随后扔到烟灰缸中。
不多久,杨明就站在长泾川联队指挥部的门口。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蓝绸马褂,将黑色的亮金滚边圆帽戴正,脸上堆满笑容,好似朝圣一般庄重。
“进去吧。”
在一旁的御手洗间作看到他一系列动作,只是冷笑一声,便拍拍他的肩膀。
杨明急忙哈腰点头,陪着笑意进入指挥部内。
长泾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将一根香烟扔过去道:“前几天,有八路军的游击队,拔掉了陈家寨据点,甚平堪一郎战死沙场,数百名皇军士兵阵亡。
你熟悉那些地区的游击队和八路军,说说有谁能做这种事情。”
杨明将香烟接过来,思索一番道:“这个嘛,之前在我们那片区域,有八路军的一个团,好像战斗力还不错。
但是后面太君你们过去扫····清乡,他们就死的差不多了。
真要说有这个本事,把一个据点拔掉,那还真没有。”
“没有?这么说,这群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长泾川冷冷地问道。
和长泾川眼神碰撞刹那,杨明便意识到,自己必须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然的话,对面的这个家伙就是开枪毙掉自己,也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他苦思冥想,终于道:“对了,我们那个队长,他····他去那个什么苍云岭了,可能会把那边儿的八路军带过来。”
“苍云岭?”
听到这个地名,长泾川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他们得到命令,去苍云岭支援那里被围困的八路,后来我听说那股八路军还突围了,可能是我们队长给这群八路带过去打的陈家寨据点。”
杨明这样说着,豆大的汗珠已经流了下来。
长泾川想到原本在那里围困敌人的坂田联队,被一个叫新一团的八路军部队突破了正面包围,甚至连坂田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杨明所说就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这么说,这股八路军,人可不少啊。”
长泾川这么说着,便打算派遣特务去打探一番。
他让杨明出去之后,就让御手洗间作进入办公室中,随后让他安排人员,去往杨家村一带,打探那里的消息,看看有没有大股部队的存在。
御手洗间作得到之后,便立刻通知了特高课,让特高课派遣人员前往打探。
特高课专门负责相关的谍报工作,按道理来说,寻找游击队和八路军部队行踪这种事情,并不归他们管。
可这一次陈家寨据点被拔除掉,而且袭击陈家寨的八路军人数似乎不少,让他们也重视了起来。
所以特高课直接派遣了几个人,一番乔装打扮之后,便去往杨家村一带打探消息。
日军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特高课成员去往杨家寨之后的第二天,平安县城外却来了几个行脚商人。
他们沾满风尘,带着几分大漠的气息。
其中一人目光锐利,身上穿着塞外的毡衣,络腮胡占据了大半张脸庞。
可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此人双目清澈,五官俊朗,和一身彪悍的装扮有些不相称。
在他身边,则是一个清瘦的女孩儿,穿着塞外的民族服饰,一双眼睛澄澈见底,好似潭水,眉宇之间,却又带着几分清冷。
还有两个伙计,也跟在这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