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体育课

开学考试的卷子，用于分座位之后就无影无踪了。不仅卷子和答题纸没有了，甚至都没有一个老师再次提起它。

于嫣想，这可能是跟高中的课程没有什么联系了吧，也许是对过去的一个阶段的检验，也许是老师确实想摸摸底儿。

今日的课程表是:数，英，语，体，历，地，政，自，晚辅。

于嫣看着课程表上的「体」字，呆呆的的看了两秒。从初三起，除了跑步，真的很少见到「体」这个字了。

印象中的体育老师，是个家里事情比较多的人。一个学期，常常上了三节课，就一直失踪。除了体育测试，那几日他还会露面，所以于嫣都会怀疑，体育老师是不是不用上班呀？

数学，语文，英语课，是些常规课程。刚开学，知识都不怎么难。同学们也都在课堂上坐姿优良，认真听讲。于嫣觉得他们积极的发言，就是良好的证明。

真的到了上体育课的时间了，是真的要上体育课呀！于嫣怀着激动的心情，与同桌安子轩一起来到了操场上。

她带着小雀跃，感觉步子都轻松了许多。穿过一段石板路，花香弥漫夹杂着松香。原来石板路两旁是由月季花、铺地柏树和松树组成的小花园。

许多同学都沿着这个方向向前走，他们有说有笑。于嫣和安子轩倒是比较安静。远远于嫣看见操场上已经有了许多人。

由于暂时还没有体育委员，学生之间也不算太熟悉，所以也有很多人是各自下楼，在操场上主席台前，默默的聚集，等待着体育老师来上课。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不过这里的风景很好。绿色的塑胶操场和红色的跑道，一些绿色的银杏树，有规律的种植在操场边缘，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树荫。藤本的小蔷薇，趴在围栏上，把学校装饰得很优雅。

蓝天下的操场显得很精神，像一块镶着边的宝石。

千呼万唤始出来，体育老师，他来了。他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走来了。标志性物品，一个银白色的大口哨挂在胸前。

走近一看，他好年轻。一双明亮的眼睛，可爱的大眼皮，浓密的睫毛膏，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唇，深邃的大酒窝，要不是皮肤黝黑外加一双野生眉增添了他的气势，真的不太像体育老师啊。

口哨声响起来。「同学们，面向我，男生在左，女生在右，从高到低，两排，依次排好。」

粗犷的声音。从他口中喊出。是体育老师该有的声线。同学们不停的找着自己的位置。有人向前，有人向后，像一群的无头苍蝇，一通乱窜。于嫣本能的向中间走去。因为她是班级里，难得的几个高个子女同学之一。

男生的速度显然比较快，在于嫣走到中间时，他们基本上是站好了。

女生自然也不甘心落后，几秒钟，也都站好了。体育老师满意的点点头。「嚁——嚁——」「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一连串的口令。同学们早已适应体育课流程。这些真再简单不过了。

「同学们，我姓孙，孙悟空的孙，我的名字叫做孙良。」体育老师双手背后，两腿跨立与肩同宽，挺胸收腹。

「大家可以喊我孙老师。下面听我口令，向……左转！向……右转！」「大家做的都不错。」于嫣听他的尾音上挑，似乎心情不错。

「接下来，有点难，同学们听清口令。」他清清嗓子说，「向后转！」

果然是有点难，队伍里有的从左侧转，有的从右侧向后转的，有的地方，一时间两个人就转成了一个对脸。

口哨声再次响起，「看老师示范」孙老师仿佛是一个卡点的机器人，一个动作给他做的既有型又啪啪作响。

「我们再来一次」「向……后转！」这一次单是从发出的声音方面来听，也变得整齐了许多。

「第一排，注意了！向……前一步走。」「第二排，向后一步走」于嫣以为老师还会练习向后转的动作。没想到却是一个新的命令。她自己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反应灵敏，在即将向后转的最后一刻刹住了身体，改成了向前一步走。

这时候有人能够刹住身体，自然也有人刹不住身体。于嫣身后的高个子女同学，就发出了笑声，虽然是很轻微，也可耳闻。而且这种笑声在不同的位置都有迸发出来。她的耳畔也是杂乱的破碎的脚步声。

于嫣自己也憋着笑。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好！同学们做的都不错。」孙老师的救场声音响起。

「现在从每组男同学，大个子排头开始报数，1、2，1、2，开始！」此起彼伏的报数声在操场上空回荡。哎，最后一名女同学的响亮的话语声中结束。

「请读到‘2"字的同学举手。」孙老师不徐不缓的看了一下同学们的情况。他接着又说「现在我们要进行对列变形练习。」「注意听老师口令，所有刚刚举手的同学向后一步走。」同学们经过老师的鼓励，果然做的很好。

他看见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接着又说:「以大个子男同学为基准，集合。注意小碎步。」这个大个子男生指的就是赵明。

赵明站在操场上，像是一个标杆，身影挺拔。于嫣边走边想:「他已经这么高，不会再长高了吧。」「已经念高一了。应该不会了吧。」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的酒窝轻现。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旁边的男生已经换成了林海。「美女，想啥呢，那么开心？」是林海的声音。

「嘘——」于嫣用嘴摆了一个安静的口型。她又摇摇头，接着她用眼神示意，看前面。她想，这位林海同学，真是闲不住的主啊。

孙老师说:「这个队形，请同学们记住前后左右的人。以后我们上体育课跑操，就用这个队形。」

大家依照孙老师的说法，前后左右看着周围的人，互相打招呼，这算是开学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的互相认识了。

「鉴于同学们做的都不错，接下来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名字叫做团——抱团游戏。」他欣然的看着同学们的反应。

「一会儿我们会形成一个大的圈，同学们可以手拉手啊，绕圈儿。围成的这个圈尽量圆一点，接着我们就绕着圈走。看我手势啊。」说着他举起手啊，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这边是顺时针。」「这边是逆时针」他再次举起手，在空中又画了一个半圆儿。

「还是需要听听我的口令，我要是说三，那就是你附近的人员，连同你，一共是三个，快速的站在一起。多出的那个人，你就得表演个小才艺。或者是少人那一组，诗朗诵呀，跳舞呀，唱歌呀……都行。」

于嫣想，亲爱的体育老师，真是玩心大发呀。「我们先来试两圈，找找感觉。」于嫣看着他在空中画的圈，是顺时针。于是她跟着队伍，不紧不慢的走起来。

这时候，有的同学还是放松，那轻快的步伐仿佛的蹦起来；有的同学呢？就似乎是把耳朵都竖起来了，认真的聆听，生怕错过。

「听我口令」这个行走的圆，瞬间停了下来。还没等于嫣反应过来，已经有人伸出手把她拽走了。看来这位同学，时机掐的极准。

他们这一组，正人。放眼望去，有的组六个人，有的组七个人，还有的组只有一个，两个人。这个场面真的是有点混乱。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同学们，都不错啊！再试验一次，我们就正式开始了啊。」孙老师此时高声说道。

恢复我们的圆圈形。「逆时针，走！」大家都很积极。整个圈移动的速度也在变快。「八。」

「啊，骗人，不是团吗？」虽然有的同学嘴上是在抱怨，但所谓的三明明只是一个虚数词。所以大家还是依言，快速成团。

于嫣这次可没有怎么动，因为都是周围同学向她集中。她庆幸「自己真幸运！」对队形里面最突出的是元崇的组，一下子聚集了十多个人。

于嫣看见元崇默默的离开这个组，一小波的人看到这里人数太多，也迅速的离开，找新的组别。

「这里，这里缺人，」有几个同学，迅速的跑了过去。八人组就这样完成了。孙老师并不去出声阻止。

「为了公平起见，每一次我喊团的数字之后都要倒数十个数字。大家一起说。我们先演练一把，十，九……」

看孙老师就像一个演奏家，他的手在空中挥舞，倒计时开始‘10、9……"」同学们起先是声音较小，还有些杂乱。三个数之后，就变得异口同声了。

倒计时结束。「同学们，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他一本正经的说。接着狡黠一笑「看手，顺时针，走」，同学们走了半圈，「再看手，逆时针，走」又走了半圈，大家一直在等着孙老师的数字。他却在一直吊大家的胃口。

「顺时针」原本走着的同学，忽然听他这个口令。心里仿佛是马上沸腾的水，咕噜噜的冒着泡，那些大小的泡，在锅的底部密集排布，马上又要浮起来，冲出水面。

「六！」掷地有声的数字，终于出现了。于嫣的左手和右手同时被人拉了起来，左右同时用力，她被人牵扯成一个「大」字。与此同时，左面的队伍已经聚集，右面的队伍也聚集，真的是每对队了只差一个人啊。

「倒计时，十，九……」「肖泽！」林海大声的喊，奈何，肖泽离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倒计时的声音掩盖了一切。「没救啦！」林海无奈的说。

此时元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这就是救命稻草啊。「元哥，我们爱你。你永远是我们的神。」林海就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与此同时，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于嫣一下子被一侧的同学松开。两组成功组合，两组队员都感到解脱。

于嫣一被另一个同学大力气拽到这一侧队伍。她踉踉跄跄的差点撞到同学。止住倾斜的身体。定睛看，她们这组有男有女。

再向周围看去，有5人组，有3人组，还有11人组。真是有趣。「节目，节目！」人群的起哄声来自于四面八方。

似乎每个同学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来来来，请这几组同学来表演节目，选代表也行。」孙老师也很高兴的说。

这几组同学看上去都挺洒脱。「我先来一段绕口令。」三人组里一位男同学，他走到场地中间。

他长吸一口气，说道:「凤凰山上凤花香，凤凰台上落凤凰。红凤凰，蓝凤凰，粉红凤凰黄凤凰。凤凰落在凤凰台，凤凰山上凤花香，凤凰山上放凤凰，凤凰山下凤凰唱。碰见凤凰数凤凰，粉红凤同黄凤凰。」

他发音标准，吐字清晰。这个绕口令对他似乎真的没什么难度。现场同学们也有跃跃欲试的。

于嫣听见自己周围就有好几位同学，在那里把凤凰读作风房。他们都在呵呵的乐。「同学啊，很有潜能啊。他一起为他呱唧呱唧。」孙老师率先鼓起了掌。

稀疏疏的掌声在四周一响了起来，「下一组，下一组。」一个女生举起了手，「老师！我来表演一段舞蹈吧。」看形式应该是街舞。

没想到，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同学能够把街舞跳的这样有力度，这样的吸引人的眼球。

只见她，一会儿一只手搭在另一只胳膊的上面，有规律的，打着节拍。一会儿又两脚轻踢。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一会儿又一只手着地，身体向后仰。要说最精彩的地方，是他能够连续翻两个空翻。要不是场地有限，也许这个节目会更加精彩。

「咱们同学啊，多才多艺。」孙老师说。他的手啪啪的拍起来，同学们也跟着他，一起拍起了手。

下一组，下一组来，这次也是个女同学。「我给大家唱一段吧！」一开口居然是京剧的戏腔。

同学们，都盯着这个女孩子。她台风极稳。往那里一站，眼波流转，手上的动作很是协调，好看。还没等孙老师鼓掌，同学们已经自发的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