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梦断酒楼
几天之后,打人者被派出所拘留,但这几个小混混是无业游民,根本就没什么钱,无法支付周通的医药费。
按民警的意思,先拘留,等做了伤残鉴定后以故意伤害罪起诉,这样法官才能量刑。
至于赔偿则需要另外提起民事诉讼,但按目前这个情况可能也赔不了多少钱,甚至赔不到钱,除非对方家属有钱。
孙成栋心里凉了一截,这些外来的乡下小混混,家里估计也没什么钱,看来这次周通的医药费及后续赔偿款都要由酒楼支付了。
想起酒楼目前生意不好,要不断地付出,再加上生活开支及女儿的课外培训费,再拖下去估计很难坚持,备感生活从未有过如此艰辛。
一个星期之后,周通终于出院,孙成栋把他送到家后就来到酒楼。
周雄见到孙成栋,问了周通病情后便说道:“栋哥,又要发工资了,现在账上钱还不够。”
“能不能拖欠几天,到时酒楼的营收当作工资,供货商的货款先欠着。”孙成栋道。
“如果发不出工资,服务员会跑路。”周雄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吧,我想想办法。”孙成栋道。
随后打开手机银行,发现自己账户余额也只有2万多,这是全部身家了,总不能把这钱也都拿出来吧,不然以后生活费都成问题,甚至连房租都支付不起。
怎么办?孙成栋想来想去只有借钱一条路了。
向谁借呢?孙小斌没什么钱,沈慧梅和王若霞有些钱但也不好意思开口借钱。
只好通过网贷先借出几万应急再说了,孙成栋当下便打开微信借钱,再分期还贷。
酒楼生意依旧不好,过了几天又要支付货款,只好用支付宝先解决。
如此反复几个月之后,再加上女儿的培训费等开支,孙成栋不断借网贷,发现自己欠网贷已经二十几万,每月还款都要先借再还。
生活压力倍增,晚上睡觉辗转难眠,更为痛苦的是周通经过伤残鉴定,确定是十级伤残。
十级伤残最少要20多万的赔偿,但对方无法支付,只好由酒楼按工伤来支付,这意味着孙成栋要承担十几万左右。
最后经过商议,医药费及各种赔偿款按酒楼股份占比来分摊赔偿款,孙成栋承担15万,周雄6万,剩余的由周通自己承担。
孙成栋再次打开手机网贷app,发现能借的都借过了,一时竟然拿不出钱来。
没想到开酒楼到现在让自己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孙成栋左思右想只能把酒楼转让了再说,不然赔偿给周通的钱无法支付,网贷更无法按期还款,会被银行列入征信黑名单。
如果酒楼不转让,下个月还要贴钱支付服务员工资,问题更大,现在只好壮士断腕了。
孙成栋只好找周通兄弟商量,周通一听要转让酒楼大吃一惊道:“栋哥,同学们都说你是大富豪,开酒楼到现在没亏多少钱啊。”
“这次股灾我亏了很多钱,没钱炒股才跟你一起开酒楼。”孙成栋讪讪一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栋哥,好好考虑一下,酒楼目前虽然亏损,还是有扭亏为盈的希望。更何况如果把酒楼转让我们就彻底失业了,想出去上班赚回来要到猴年马月了。”周雄苦笑道。
“实在亏不起了,我去意已决。如果你们不想转让出去就保留股份,我的股份找人来入股。”孙成栋道。
“那只能找熟人来入股,如果叫陌生人肯定要全盘接收啊。”周通道。
“那你们找一找有没有认识的人愿意来投资,我实在找不到人来接手。”
“那只好这样了,我和周雄尽量去找,周雄认识很多厨师,有可能找到接盘的人。”周通安慰道。
“酒楼是个吞金兽,我实在无力再贴钱了。过几天又要支付服务员工资,只好先拖了。”孙成栋无可奈何地说道。
“按照行情,我们酒楼可以转让多少钱?”孙成栋又问道。
“整个酒楼应该可以转让60万左右,也就是说你的股份可以卖30万,如果你急着转让就说不准了,关键是你自己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周雄道。
“我知道了,等找到接手的人再说。”孙成栋心想能找到人的话可以便宜点迅速出手,如果迟疑不决拖着还要不断贴钱也不合算。
一个星期后,周雄终于找到一个厨师朋友,有意接下孙成栋的股份,孙成栋接到消息仿佛卸下身上千斤的重担,感觉轻快了好多,马上开车赶到酒楼。
“栋哥,这位是我的朋友林小勇。”周雄见到孙成栋,连忙把双方作了介绍。
“酒楼内部都看过了吧?”孙成栋道。
“都看过了,装修还很新,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你转让的价格是多少?”林小勇问道。
“大家都是行内人,价格我也不虚报了,30万吧。另外酒楼可能还有一些小欠款你也要承担,以及服务员的工资你接着发放。”孙成栋道。
“酒楼经营情况周雄都跟我说过了,相信他不会骗我。转让价格确实比较公平,但是还要承担货款,而且现在已经月底了,员工工资马上就要发放,二者加起来这转让费就行高了。”林小勇道。
孙成栋决意要转让,作了让步。
最终双方经过讨价还价之后,以22万元价格当天成交。
孙成栋接到银行到账的短信后,松了一口气,从今天开始酒楼就与自己无关了。
钱已经到手,孙成栋当下便与周通商议赔款事宜,约定如果后期能得到凶手的赔偿,则周通应退还孙成栋的赔款,如果赔偿金少于30万,按比例补齐。
一式三份协议书,孙成栋、周通兄弟,三人签字后按手印生效。
梦断酒楼,终于把所有身家都亏光。
孙成栋一阵怅惘之后,紧接着露出一丝惨笑。
未来的路如何走?二十几万的贷款如何还?
孙成栋孤零零地走出酒楼,前路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