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

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怀疑。

我不语,笑看着她。

她顿了顿,问我:“你和萧景荣在密谋什么?我爹也是瞒着我,他明明知道萧景荣不爱我,还是要我嫁给他。我虽愚钝,还也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看这情形估计萧景荣没有打算让她知晓,既如此,我就更不能透露出去了。

“都是一颗棋子罢了,这世上本就有太多事身不由己,你又何必纠结于此。”我这么劝她。

从前在祁望山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不报仇了,想就这么一直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可世事无常,哪能由我左右。

她果然没再问了,我们就这么并肩坐着,聊了许多年少时的趣事。我这才发现,看上去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柳如初,原来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谈话最终被晴姑姑打断。

“娘娘,三殿下来了。”

说罢,她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我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对柳如初微微曲身:“那妹妹就先退下了。”

在宫里待得久了,柳如初处事也变得圆滑起来,尤其是在我来到清颜宫后,她似乎长大了不少。她很快地恢复到淡漠的神态,点点头,示意我退下。

我出门时正好撞上萧景荣,他看了看我,又看见红着一双眼的柳如初,脸上有片刻的讶异。但他藏得极好,几乎稍纵即逝,只是含笑道:“阿枝也在,方才同皇妃说什么呢?连本王进来都没有发觉。”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我,语气里带了点威胁的意味,似是在警告我。

我笑了笑,从容不迫地对上他的眼:“只是一些闺房话罢了,秦姐姐即将进门,妾身方才在和姐姐商议送什么礼才好。”

“你都知道了?”

“殿下,这是喜事,你何苦瞒着妾身。”

这句话在外人听来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柳如初攥紧了手帕,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目光如炬在我和萧景荣身上来回穿梭。

她又在怀疑我了。

白夸她了。我突然明白了为何萧景荣不告诉她谋反的事,的确,像她这种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人,怎么可能藏得住事。

萧景荣也注意到了她神情的变化,眉头一皱,又眸光一转,舒展开来笑看着她:“阿初,本王今日前来是想同你商议后日宴请宾客一事,宾客名单本王已经拟好,送来让你过目一下,另外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早点让宫人置办好。”

真是可笑,这算商议吗?这根本就是知会她一声。后日便是大婚之日,萧景荣直到今天才告诉她,摆明了不把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

若是可以,我想萧景荣会瞒她一辈子吧。

为了这天下,还得牺牲多少人的幸福?连结发妻子都不放过,他也真是狠心。

婚礼如期而至。

大婚那日,金鼓喧阗,鞭炮齐鸣,不知比我成亲那日热闹了多少倍。

清欢苑内,依旧是一片素色。萧景荣说这颜色不吉利,太素了,像是给谁送葬似的,遣了几个宫人拿了红绸来要给我换下。

映叶站在门口拦住那些宫人不让进:“夫人说了,不喜这大红之色,看了刺眼得紧,各位请回吧。”

一直僵持了很久,那边的宫人有些不耐烦,大概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妾室会如此嚣张。

但我向来这样,我不喜欢的事,谁也奈何不了。

为首的那位宫人是萧景荣的贴身侍卫,叫抚松,往日里都是一身湛蓝宫服,今日却破天荒地穿了栗色新衣。

为了讨好这位侧妃,萧景荣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抚松见映叶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招招手想让宫人去拉她。

我起身挥手扬了那宫人一巴掌,拦在映叶面前,轻蔑地笑:“我清欢苑的人,什么时候是你说动就动了?”

见状,他对我作揖道:“夫人,殿下说了,清颜宫里均要换上红绸,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那如果说我偏要呢?”

正僵持着,萧景荣到了。

他挥了挥手让他们放下绸带,拉着我的手讨好似的笑:“无妨,阿枝不愿换就不换,本王依你。”

他都折梅说了,我也就顺势找台阶下。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今日本就是他大婚之日,我再怎么胡闹也不能坏了大事。

我不着痕迹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朝他微微一曲身:“殿下,妾身的眼睛从前不小心受过伤,看不得太过浓艳的颜色,看久了便觉得刺痛难忍,殿下宽宏大量,妾身感激不尽。”

“怪本王疏忽了,竟忘了这事。”

萧景荣的戏做得足,眼中夹杂着无限深情,仿佛要让人深陷进去。

好一副鹣鲽情深的假象。

清欢苑最终也没有挂上那些红绸,待所有人都走后,他问我:“将你困在这深宫,你可会恨我?”

我笑答:“一场交易而已,我为何要恨你,各取所需罢了。”

他愣了愣,突然就笑了,眼里闪动着未知的情绪:“我早该知道的。”

这眼光看得我不自在,他话里有话,我也懒得去解,眼看着吉时将至,我忙催促他快些离开。

经我提醒,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在门口顿了顿,终于踏出了清欢苑的门。

“商枝,我宁愿你恨我。”

按照礼数我是要去迎接秦婉的,萧景荣走后我便让青时替我梳妆。

青时手巧,不一会儿就绾了一个坠马髻,鬓边斜斜地插了一支玉垂扇步摇。

正描好眉,桑榆和映叶就抱了一大摞衣服让我选,说是萧景荣特意送过来的。

映叶一边将衣服摆好一边一个劲儿地夸萧景荣:“夫人,殿下对你可是真好,大婚之日还不忘来看看你。奴下方才打听过了,清和殿那边殿下愣是一点首饰都没送。”

我不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便微微皱了眉头。

在这场权谋里,柳如初本就是个牺牲品,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子,哪能懂得了这么多弯弯绕绕。

处在深宫里,万事都得小心谨慎,她这般真性情,哪儿能招萧景荣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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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诀之南风吹梦到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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